“你休假还来找我干么?”她呐呐地问道。
“我想睡觉,我最近每天睡觉都没超过三个小时。”
“你家里有大床不睡,跑到我这做什么?”
“这里有你。”毕衡达低声说完后,目光不甚自在地看著地板。
斑敏君脑中缺氧,呼吸完全停摆,只能傻傻地看著他小男孩告白式的困窘模样。
瞧他说的是什么甜言蜜语啊,真是讨厌得让人好想哭哪!
斑敏君的目光扫过他眼下疲惫的青紫,把他推到小餐台前,低声说道:“还没吃饭吧,便当分你一半。”
“我想先洗个澡,可以吗?”他倚著墙壁,转动了下僵硬的肩颈。
“我这里没有你的换洗衣物。”
“我自己准备了。”毕衡达拎起一旁的小行李袋,晃了两下。
“我为什么要让你住下来?”高敏君双臂交叉在胸前,有种受骗上当的感觉。
虽然,心里免不了是有那么一点点喜孜孜的哪!
“你比较想看我睡在楼梯口,干扰你的邻居吗?”毕衡达反问。
“你在耍赖吗?”这人是转性了吗?她好气又好笑地瞥他一眼。
“只要能达成目的,身段并不重要。”
“又是毕雅夫名言吗?”
“我不知道他说的对不对,但我现在进到你房间了。”毕衡达咧嘴一笑,样子显得年轻又开心。
他拿著换洗衣物定进浴室,高敏君则瞪著浴室门口发愣。
他啊,现在也不要求承诺,也不直接要她回到他身边了,但这些拚命想接近她的小动作,却更让人揪心啊!
就在高敏君发愣间,毕衡达已从一室的水蒸气里走了出来,一头湿发,一件只扣了两颗扣子的黑色睡衣,露出半片性感的胸膛。
她别开头,假装忙碌地整理著家务。
把皮包收进柜子里,不小心多拿了另一个蓝色抱枕出来。把桌上的水杯收到水槽里,想著待会儿去隔壁街的星巴克买些咖啡豆回来。或者,也该顺便拎一台咖啡机回来……
“你需要吹风机吗?”她随口找了个话题。
毕衡达趴在她的床上,早已沉沉入睡。
她讶异得睁大眼睛,蹑著脚尖走到他身边。
这男人,最近还真是时兴在她身边纯睡觉啊。
斑敏君盘腿在他面前坐下,静静地凝望著他的脸庞,
时间像是回到了一年前,他生病而她送他回家的那一晚。
那晚,她也是这样坐在床边看著他。
斑敏君用力地朝他额头吹了口气,吹开他额上那缯黑发。
他们走了一年,走回到了原点。
他样子没变,或者眉宇间的拧皱痕迹又加深了一点。
但她的心变了,没法子继续当个等待的女人了。她要他的爱,也要承诺与婚姻。
她知道他的心也变了,变得开始在乎她了,可他还是没把她当成可以倾诉心事的人,他也还没真切地告诉她“他爱她”啊!
她的想法和要求或者很小家子气,但她下在乎,她已经宽宏大量地让他在两人世界里自由自在一整年了!
斑敏君拿来一条毛巾,覆住他未乾的发丝,接著拉来一床毯子,盖住他的身子。
“你啊,争气点快追到我吧。”
斑敏君无声地说道,用指尖轻弹了下他的鼻子后,笑著走到小餐桌边开始吃便当。
这一餐,很美味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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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衡达在睡梦中突然惊醒。
他瞪著天花板,好一会儿才想起,这不是他的家。
他翻了个身想找她。
她的脸庞近在咫尺,正揪著一件毯子,偎在床边睡著了。
毕衡达小心翼翼地坐起身,不想自己的鸠占鹊巢,害得她腰酸背痛。
他轻手轻脚地下床,打横抱起她。
斑敏君被惊醒,在睡眼蒙胧间看了他一眼,又迷迷糊糊地继续入睡。
一秒钟后,她蓦地睁开眼,因为想起两人现在暧昧不明的情况。
毕衡达正将她放到床枕问,双臂正好撑在她的脸颊两边。
“你要做什么?”她屏住呼吸,看入他黑黝的眼里。
“你的床够两个人睡。”他俯低脸庞,鼻尖轻触著她的。
她的心跳加速,耳朵还酣热了起来。
“我不要跟你一起睡——”她伸直手臂,抗拒著想离开他的怀抱,
“嘘,我什么也不会做。”毕衡达侧身躺在她的身边,下颚抵住她的发丝,牢牢地紧搂著她。
斑敏君紧僵著身子,一动也不敢动。
再亲密的交欢都曾经有过,可这么相拥而眠,却还是头一遭啊。
他沈稳的呼吸吹吐在她的颈间,她觉得痒,忍不住扬起唇角微笑著。
冷冷夜里,人的体温果真是比什么暖气都来得舒适呢。
听见她的呼吸声缓缓变得平静了,毕衡达缓缓地坐起身,凝视著她——
她微张著樱唇,粉腮压在枕问,酣睡得很甜。
毕衡达悄悄走下床,从他的西装外套里拿出一只戒指。
他必须承认,他比自己所想像的还更加脆弱一点。至少,他现在还没勇气听到她的拒绝。
毕衡达屏气凝神地执起她的手——
她睡得毫无反应。
他将戒指无声地滑入她右手的无名指里,让镶著单颗钻石的戒指在她的指问闪亮著。
虔敬地低下头,在她的指尖印下一吻。
这是她该得的一切,但他不知道她还愿不愿意接受。
人都有犯错的时候,他也不例外。
他只是希望在他终於知道他错在哪里的时候,一切都还来得及挽回。
虽然他没开口道歉,但她应该知道他的心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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棒天早上,高敏君是早醒来的那一个。
她睁开眼睛时,首先看到的是他的胸膛,因为他们两人是相拥而眠的。
她慢慢地将脸颊又贴回了他的心跳上,感受著他的体温及他的味道,她真的觉得自己好幸福。
她在他的额上印下一吻,蹑手蹑脚下了床,不想吵醒他。
他一定累坏了吧!要一个超有责任感的工作狂休假十天,想当然尔,他一定会忙著把所有业务全都整合到一种程度,才愿意离开。
斑敏君在心里哼著歌,走进浴室。
她对著镜于里的自己一笑,拿起漱口杯,眼前却突然闪过一道银光。
斑敏君怔住了,瞪著她的右手。
她的无名指挂著一只戒指!
斑敏君胸口一窒,完全没法子多想就冲出浴室,直奔到他的面前。
“这是什么意思?”她摇著他的手臂,急著将他唤起床。
“嗯……”毕衡达睡眼惺忪地睁开眼,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情况。
“这……是什么意思?”高敏君把手指伸到他面前,听见自己的声音在发抖。
毕衡达看著那只钻戒,喉结上下滑动著。
看到他紧张得僵凝住脸上表情,高敏君突然觉得安心了不少。如果不认真,他大可不必如此局促不安吧。
毕衡达坐起身,嘴巴张合了几次,却还是无言。
斑敏君用手覆住他的手掌,给他勇气。
他反掌握住她的小手,抬头凝望著她。
“你不喜欢吗?”他低声问道。
“我要知道这代表了什么意思,我才有法子决定我喜欢或不喜欢。”
“挂在无名指的戒指,意思还不够清楚吗?”
承诺的话被迂回地抛出,因为他不喜欢被拒绝。
“我要一段平等的关系,而不是你只要略施小惠,我就感动得要付出我的所有。所以,我要听你亲口告诉我戒指的意义。”她坚定地说道。
毕衡达握住她的下颚,黑眸闪著黝光。
他的手指微冷,她的脸颊则泛著红。
“嫁给我。”他说。
斑敏君的眼里染上一层泪光,她猝地把脸颊埋入他的颈窝,双手好用力好用力地抱著他的腰,直到她的手臂都发酸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