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有事的。我和息妲说话,妳和志清去旁边聊聊天吧。”夏若云拍拍帕米娜的手,把她推到白志清身边。
“我们十分钟后来找你。”帕米娜不放心地回头看了息妲一眼,才和白志清并肩走入白色凉亭里。
“夏小姐真好,有这么多人爱护着妳。”息妲轻叹了口气,杏眸已然漾上一层水气。
“息妲,我们的时间并不多,妳想跟我说话就得把握时间。”
“我说的这些话,可以不让主人或其他人知道吗?”息妲眼巴巴地问道。
“如果我觉得没必要让他知道的话,我不会说的。”夏若云轻蹙着眉,并不直接允诺。
“息妲求妳让我留下。”息妲双手合十后,便是一阵九十度弯腰,泪水像断线珍珠般地从她的眼眶里滑落而下。
“我并没有要求哈麦德送走妳。”夏若云握住手腕上的白金银炼,万般滋味在心头翻搅了起来。
炳麦德要送走息妲了吗?
她可以开始奢望,哈麦德终于接受一对一的关系了吗?一串喜悦泡泡将她的心飘到半天高的位置。
“主人确实是没开口要我离开。但是主人已经很久、很久不曾到过息妲那里了。”息妲上前拉住夏若云的手,表情激动地望着她。“息妲爱主人,希望能留在主人身边啊。息妲知道土耳其政府规定只能娶一个妻子,可是男人们或多或少都有情人或女朋友的。”
“留妳或不留妳,都是他的决定。”心重重地摔落,发出虚空的长长回响。
“伊斯兰教的传统规定,男人娶了第一个妻子之后,如果要娶第二、三、四个妻子,是要请第一个妻子同意的。”
二、三、四个妻子?夏若云的心被一双无形大掌狠狠地拧住。
“哈麦德并不传统,他如果想娶几个妻子,都没有人能阻止他的。况且,妳想太多了,我不会成为他的妻子的。”如果哈麦德的心都不在了,名分又有什么意义呢。
“为什么呢?息妲不懂,妳是主人最喜爱的女子啊。”
“妳不需要懂,妳只需要知道我终究是会回到我的世界的。”
夏若云没看息妲的表情,她转身走向帕米娜方才消失的地方,心痛如绞。
她低头看着白金银炼上的双色钻石,想起帕米娜日前曾经告诉过她,土耳其人戴着“邪恶之眼”是用来防止被恶魔盯上的。
一旦被恶魔盯上,陶器制的“邪恶之眼”便会代替主人破裂,厄运便会从此消失。
但,她手腕上的“邪恶之眼”,是由恶魔亲自为她戴上的。且这只“邪恶之眼”又不是陶器,钻石是不会摔裂的。
那她又该如何抵御恶魔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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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夏家族的待客大厅里,宾客云集。身穿金色亮片,腰系珠炼的肚皮舞娘表演已毕。
披金戴玉、一身华丽印度服饰的息妲,在一群女舞者的簇拥之下,惊艳地翩翩出场。
炳麦德喝着酒,面无表情地看着息妲化着浓妆的大大杏眸,对着他媚笑,看她染红的指尖,在她曼妙的身段上挥动出无数妖娆舞姿。
乐音既毕,息妲在掌声中,停到哈麦德面前,以一个无比艳丽的笑容结束了旋舞。
炳麦德鼓掌了几下,息妲整张脸全亮了起来。
“坐下吧。”哈麦德简单说道。
“谢主人赏赐。”息妲盈盈地在哈麦德脚边的地毯坐下。
炳麦德看着几名目不转睛看着倒酒的女服务生及息妲的企业家,他知道这一顿饭没有白费工夫了。
愉快的招待,是下一次成功的关键。
西方人对于鄂图曼后宫总是充满了无比的遐想。其中有几位企业家,也不反对偶尔享受这样的风情。所以,他大方地将他在市郊的一座宫殿改造成度假区,让他们尽情沈浸在纸醉金迷的奢华中。如此一来,他们对他的要求,也就不便给予太多刁难了。
“主人,夏小姐何时回来呢?”息妲一看到主人的酒杯空了,马上半跪起身为他倒酒。
“后天吧。”哈麦德的舌尖回转着酒香,怀念起中国茶回甘的香气。
明明她才离开不到一个礼拜,可他竟然没法子正常地入睡!这让他太意外了,而他向来不爱意外。
即便他早知道夏若云已成了他生命中的诸多意外,但他仍然不认为他会为一个女人彻底地改变。只为一个女人执着这事,不但太违逆他多年来不为人拘束的想法,也太冒风险。他从来不把鸡蛋放在同一个篮子里!
他不愿为夏若云撤走那些已引不起他任何兴趣的情妇,正是因为他始终认为有朝一日他必然会恢复回往昔的“正常”。
“夏小姐如果离开了,息妲会很舍不得的。”息妲深情款款地望着他,低声说道。
炳麦德执杯就唇的大掌微停,利眸笔直射向息妲。
“谁说她要离开的?”
“是夏小姐自己说的。”息妲无助地睁大了眼,一脸的内疚与不安。
“是吗?”哈麦德的脸色凝沈了起来。
夏若云把他哈麦德当成什么,她把他这些时间对她的在乎当成什么!
他对她的百般好,已经远超出他的预期。除了没把她娶进门之外,他还有什么事没做!
那女人当真以为她能随意说定就走吗?她就没有一点真心地在乎与留恋吗?
炳麦德把酒杯重重地往桌上一摆,瞪着息妲的冷狠眼神,像是要把她碎尸万段一样。
“主人,息妲是不是说错话了?”息妲压住害怕的心情,将手轻放于他的臂上。
“闭嘴。”哈麦德从齿缝里迸出话来,甩开她的手。
息妲故作镇定地喝着茴香酒,面对那些打量她的西方人目光,她佯装害羞地低头一笑。
“先生。”白志清站到哈麦德身侧,显然有事要禀告。
“妳先退下。”哈麦德命令道,从白志清的眼神中看出事有蹊跷。
“是。”息妲袅袅地行了个礼,留下一缕浓馥的香气后离开。
“先生,劲石油的人马盯上了夏小姐。”白志清双唇微启,音量也只让哈麦德听见。
“为什么盯上她?”
“夏小姐是唯一和您在公开场合形影不离的女伴。”白志清说道。
炳麦德在心里诅咒了一声,脸上刚毅的线条覆上了一层冰霜,让他原就面无表情的脸庞,更加显得阴郁骇人。
顺着夏若云孩子气的要求,像一般人一样地进行约会,结果得到了什么后果
她被恐怖份子盯上!
包遑论,她还胆大妄为地告诉息妲,说她会回到台湾!炳麦德手掌不自觉地握紧成拳,手背上的青筋张狂地毕露着。
他与夏若云之间,以后就由他来全权掌控。
“你做了什么处置?”哈麦德问道。
“我多派遣了一组人马保护夏小姐,也把劲石油的那派黑帮的底细,和他们最大敌手的近况资料搜集完成了。您一回到书房,我便会马上让您过目。”
“处置得很好。找个时间让我和他们首领会面,我要他们知道只要他们再敢威胁我,他们的敌手就会得到我的大力支持。”哈麦德再度端起鎏金酒杯,让酒液的辛辣麻痹着他的唇。“她母亲下午的手术进行得如何?”
“很顺利。夏小姐高兴得哭了好久,也拨了好几次电话给您。”白志清笑着说道。
“电话为什么没转给我?”哈麦德皱眉,不悦地压低了声音。
白志清看着先生眉宇间明显的阴沈,错愕了一下。主人在处理公事时,向来是不接任何电话的。
“抱歉,是我的疏忽,我会改进。”白志清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