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因为我经常在各国飞来飞去,所以她不知道该如何跟伯母介绍我人在哪一国。”想不到他居然还兼具了和长辈寒暄的本事啊。
“您是从事哪一种行业?”
“汽车工业。”他如果劈头就说出自己是赛车手,他怕伯母会在电话那头口吐白沫昏倒在地。
接下来是一连串的问题“你们是不错的朋友吗”、“认识她很久了吗”、“你们怎么认识的”……
麦特森逐一回答了所有问题,觉得自己像在参加入学考试一样。终于,小文妈妈决定暂时放他一马,挂上电话。
难怪文文五年来,只交过一个男朋友,光是她妈妈的资格审核这一关,就够吓坏正常男人了。
麦特森平躺在地上,双手双腿一摊,呈现一个“大”字形。
那他干么乖乖接受审核?
麦特森抿紧唇,单手拂开额上的发丝,瞪着白色天花板。
他对文文有那么认真吗?他决定要和她一起走向另一个五年了吗?
五年耶,一千八百多个日子。
他从没对感情给过期限或范围,可他知道欧阳文文那个实心眼可能会需要一个数目字来稳定军心。
生平第一次,他的恋爱必须先付出承诺。
扁想就很累!很像跑完一圈赛车之后,身体大量月兑水三、四公斤的感觉。
麦特森微曲着身子,做了五十个仰卧起坐之后,却仍旧没有找到答案。他伸了个懒腰,决定先冲个澡,好让脑袋清醒一点。
他走进洗手间,打开莲蓬头,让微热的水温从他的头间落下。
女人对他而言,是极富吸引力的。他认为每个女人都有其可爱的一面,他也不否认他经常会因为女人的某个举动或神态而动心。不过,能让他一直持续在动心状态中的女人,至今只有一个名额──
欧阳文文。
麦特森把额头靠在前方磁砖,让水流从他的肩臂滑落下他古铜色的肌肉线条。
打从一开始,他就很清楚她绝对不是可以玩耍的对象,他也不忍心看到她因为感情被玩弄而难过。事实上,如果有人敢那样对待她,他会第一个冲出来,把那个人揍到九霄云外。
这样的保护欲算正常吗?
麦特森把脸埋入莲蓬头的水柱里,让水流拍打着他皱着眉头的脸庞,水滴渗入了他的眼里,有些刺痛。
懊死的,麦特森抓过一条毛巾,揉着眼睛。
他睁开火红的眼瞳,越想越觉得情况很不对劲。
他会不会太认真了一点啊?他的脑子里怎么会都是和欧阳文文共度一生的情景啊?
追她=承诺=婚姻。
这种定律,就他的眼光来看,根本就是丧权辱国的不平等合约啊!
麦特森关上莲蓬头,缓慢地走出浴白。
懊放弃吗?趁她现在还没接受他的追求之前,挥挥手,一走了之?
麦特森看着洗手台上那面起雾的镜子,发现她竟贴心地帮他准备好了刮胡刀。他的眼神掺入了温柔,拿起刮胡刀,扫去下颚及喉结处的新生胡渣。
唉,即便追求她必须加入承诺、认真等等等实际成分,可他还是没法子放开她啊。
与其因为没有做过而后悔,不如做了之后再后悔,至少没有遗憾啊。况且,他和她之间,还真的满有那么一点天长地久的感觉啊。
欧阳文文站在她的大门前,足足发愣了十来分钟。
她不知道自己该不该进去,因为她不知道自己该如何面对他。
他说她恋爱了,而她甚至不知道自己喜不喜欢这一种混杂了动心、期待与害旧被伤害的感觉。
她的恋爱总是让她觉得很安全啊,虽然她只有一次恋爱经验。
欧阳文文站得腿酸,心想她在公司一整天都没想清楚的事,也不会因为她此时的罚站而得到解答吧,她早晚都得进去,和他把事情说个清楚的。于是在深呼吸了三次之后,她按下电铃──叮咚、叮咚!
不知道他身体好一点没,粥吃了没?
“我来了!”麦特森的声音清亮地扬起。
欧阳文文双手抓着她的白色手提包,紧张地盯着门板,觉得自己像是要去应征第一份工作的新鲜人。
“妳回来了!”
门在瞬间被人推开,迎接欧阳文文的是一阵沐浴乳的热气,与一堵光果的男性胸膛。
欧阳文文瞪着眼前水气氤氲的胸膛,看着一颗顽皮水珠从他的结实胸膛滑过他的月复肌,滑入他的毛巾──
欧阳文文蓦然抬头,紧张地咽了口口水。
“怎么样?我的身材还不赖吧!”麦特森一手撑着门框,胸臂上的结实肌肉因此而更加彰显出男人特有的阳刚线条。
“你……你……你怎么连件衣服都没穿!”她边说话,边倒抽了一口气,后退了一大步。
麦特森却是好整以暇地前进了一大步,双臂一张,便把他的公主给锁进了他的私人空间里。
这一回,欧阳文文没有挣扎。因为她只要随手一抓、一模、一推,都很像是在吃他的豆腐一样。
“我急着出来帮妳开门,所以没空穿衣服啊。”麦特森低头给了她一个无辜的灿笑。“这是妳家,怎么不用钥匙开门呢?”
“我怕我突然开门进来,而你正姿势不雅,或是服装仪容不整,那可就尴尬了,结果你……你还是没穿衣服……”欧阳文文手足无措到不知道如何是好,眼睛放哪里都不是,只好闭上眼睛,整片腮帮子全辣红了起来。
“谢谢妳的配合。”麦特森低头覆住了她的唇。
“我不是──”欧阳文文张开口想说话,他的笑声却在此时乘机而入,堂而皇之地溜入她的唇间。
欧阳文文的身子往后一仰,想逃开他炽热的吻。只是,麦特森身为一个有经验的男子,当然是顺势把握了这个机会,更加俯低身子加深了这个吻,在她清纯的甜蜜间燃起了一阵热情之火。
欧阳文文承受着他的吻,开始进入缺氧状况中,身体也渐渐地虚弱了起来,她不自觉地扶住他的臂膀当成了支撑──
他的臂膀模起来很矛盾。像灼热的丝绸,又舒服却又灼热,而且触感还很潮湿……
欧阳文文迷茫地睁开眸,赫然发现自己的手正掐着他光溜溜的肩臂,沾染了一手的水珠。
她吓得抽回手,连忙秉持“非礼勿视”原则,继续闭上眼睛。
“再闭眼睛的话,我就当妳是在索吻喔。”麦特森温柔地威胁着,发现他真的爱死了她这种青女敕的小笨拙模样。
欧阳文文睁大水眸,委屈地拧着眉,红润水唇几度闭了又开,开了又闭。
“你……头……发……怎么不擦干?当心又感冒了……”她很努力地想用正常的速度把话说完,没想到说出口的句子却是一连串的结巴。
“我当然是在等妳回来帮我擦啊。”他笑咪咪地朝她俯低脸颊,在她倒抽了一口气时,乘机咬了下她红咚咚的脸颊。
“你……不要这样……当心别人看到……”她这一回伸直双臂,奋勇抗敌。
当!
电梯开门的声响,让欧阳文文和麦特森同时回过了头。
欧阳文文的身子顿时呆若木鸡,搁在他肩臂的双手,也忘了要收回。
于是,两人这般姿态看在“外人”眼底,就只落得了“卿卿我我”这句评语。
“怎么傻呼呼的?”麦特森收回了视线,笑着揉揉欧阳文文的腮帮子,亲昵意味自是不在话下。
欧阳文文望着那个站在电梯门口,交叉着双臂的妇人。
“妈……”欧阳文文低呼了一声,双手倏地从他的肩上滑落到她的身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