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她愿意嫁给他,她就该接受这一切。
“你现在是在威胁我,如果我今天不接下这枚戒指,它明天就会出现在别人的手上吗?”谢凌凌啪地一声盖上绒布盒,不让钻石的光芒太过招摇。
谢凌凌举一反三的聪明,让黎子维欣赏地点头。
“如果妳也有结婚意愿,我该是个热门人选,我知道妳母亲相当中意我。”否则,依谢凌凌微冷的个性,在相亲过后,决计是不会主动打电话邀请他和他妈妈吃饭的。“我们可以先订婚,一个月后再结婚,妳还有一点缓冲的时间。”
“我还不确定自己已经想走进婚姻了。”不该一口气喝那么多酒的……她托着腮帮子,觉得头有点晕。
“我的婚姻会给妳最大的自由。”他保证道,目光没放过她白皙颊边染上红晕时的娇媚。
谢凌凌看着眼前潇洒的男人,知道自己现在应该乐得晕陶陶的,她终于如妈妈所愿钓到一个金龟婿,不是吗?
那她干么犹豫呢?
横竖,她是一定会结婚的,那么嫁给他又有何不可呢?她一来可以风光地离开她的家,卸下妈妈对她的唯一期待。二来,她可以有个和她相处甚欢的好婆婆。三来,她很希望自己能陪婆婆走过人生的最后一段。
“我希望有一份婚前协议书。”谢凌凌看着他,一本正经地道。
“没问题,妳可以现在就草拟一份。”黎子维的笑意才进到眼里,脸部的刚硬线条便已奇异地掺入了几分性感。
她打了个酒嗝,接过他递过来的笔,在餐巾纸上龙飞凤舞地写下她的要求。
然后,他改写了几句,又补了一条。
与其说两人都算是有效率的人,倒不如说他们都很清楚他们想从婚姻中得到什么。
于是,他们的婚姻在不干预彼此感情及生活状态的前提下,口头成立了。
“祝婚姻。”黎子维拿起水杯敬她。
“CHEER。”谢凌凌的水杯和他相触,发出清脆的声响。
谢凌凌喝光了冰水,自行拿起那一只钻石戒指,套上她的无名指。
想不到,她居然要结婚了,嫁给另一个另有目的而结婚的浪子。
她的婚姻会是什么模样呢?
谢凌凌挥手叫来侍者,帮自己要了一杯酒。
今晚就让她放纵一回吧!
她即将结婚了,不是吗?
第一章
结婚,好累。
谢凌凌坐在更衣室的化妆台前,摘下耳朵上那只拇指大的珍珠耳环后,再卸下手腕上那只镶了好几克拉钻石的白金手环。
她原来就不是习惯戴首饰的人,她讨厌任何多余的重量。今天要不是为了妈妈的面子,她才不愿意戴上这些累赘的装饰品。
谢凌凌皱着眉把蕾丝手套往桌上一扔,拿起卸妆棉一次又一次地擦去脸上的彩妆,直到她的脸颊除了天生的红晕之外,再无其它化学色彩后才肯罢休。
只有自己一人时,她一定要是最舒服的状态。
谢凌凌嫌恶地看着头上盘起的发髻,性感丰唇不悦地一抿。
谁规定新娘子一定要盘发,发长及肩的她居然还被迫要装上一个假发髻,然后再任由造型师在她原有的发丝上涂抹过一层又一层的发雕。待会儿洗头肯定要洗个三、五次,才有法子让头发回复原来的样子了。
无所谓,反正她这辈子就结这么一次婚。
谢凌凌拉下沉重白纱的拉链,任由那件高领削肩据说要价近百万的婚纱落在她脚边。
她伸了个懒腰,感觉很像重生了一样。
一件象牙白的马甲刺绣内衣,裹住她曼妙的身段。她修长的身躯有着模特儿的纤柔骨架,及多数男人不会抱怨的丰胸细腰。
谢凌凌挑剔地看着菱形镜子里的自己,知道自己确实拥有得天独厚的条件。妈妈一直以她的美丽为傲,而她当然也不负期望地嫁了一个妈妈绝不会有所抱怨的有钱女婿。
谢凌凌半旋过身,打量着这间和卧室相连的更衣室。
她的家境算是不错了,不过真要和黎子维比起来,实在算是小巫见大巫。
他们的卧室里,光是更衣室就占掉了快十坪的空间!包衣室里头,空调、除湿一应俱全,大理石的梳妆台面及水滴状的小型洗手台,让她觉得自己像个世界级的歌剧女伶。
丙然,像黎子维那种做建筑业起家的人,是比较懂得享受的。
谢凌凌眨眨眼,戴了太久的隐形眼镜让她的眼睛干涩。
啊,眼镜盒放在房间,谢凌凌从化妆镜前转过身来,走进她未来的房间--一间至少有十五坪的房间。
她该拿了眼镜盒就回到浴室的,可她一看到那张刺绣的蕾丝大床,就忍不住把自己蜷曲到那柔适的床垫上,且搂住那滑软的羽毛枕头,像头小猫一样地伸了个懒腰。
呼--
一道冷风吹入房间,房门被人推开了。
谢凌凌打了个冷颤,抬头一望--她的“丈夫”黎子维,正斜倚在门口,似笑非笑地睨着她。
谢凌凌原本慵懒的眉眼不悦地轻蹙了起来。
她抿了下唇角,权充是打招呼。原本自在的肢体,却因为有外人的缘故,而变得不自在。
黎子维心情愉悦地看着他的新婚娇妻,姿态撩人地抱着枕头斜睨着他。那一双长腿勾魂地呈露在粉红丝质床单上,比上好的醇酒更加诱人。
“我不确定我比较喜欢妳明艳动人的样子,还是妳脂粉未施的清妍模样。”黎子维用脚踢上门,深邃眸子一瞬不瞬地睨着她。
“你可以两个都不喜欢。”谢凌凌漠然地回视着他的注视,缓缓地从床榻里坐起身,依然抬头挺胸。
反正该包住的都包住了,而且她对于即将到来的新婚之夜,也已经做好心理准备了,他早晚都会看遍她的。
“如果我说,妳的两种风情我正巧都喜欢呢?”黎子维扯松了他的领带,随手将之与西装外套往沙发上一扔。
他唇边噙着笑,一手放在口袋中,姿态潇洒地像是随时打算和人调情一样。
“你喜欢哪种样子的我是你的自由。只是,麻烦你下次进房之前,记得先敲门,可以吗?”谢凌凌在床边坐着,一双玉足不自觉地晃啊晃地。
黎子维的视线从她冷凝的脸孔,移至她那双姿态很轻松的玉足,他忍不住低笑出声。
“凌凌,我们已经结婚了,妳的说话态度总可以热络一点吧。”这女人实在是太会硬撑了吧。
“我们没必要热络吧?我们先前不是说好了,结婚之后各过各的生活吗?”谢凌凌不客气地说道,雪白脸庞未见局促,有的只是谈判姿态。
“如果说我改变心意了呢?”黎子维善于勾引的深眸,眼尾含笑地睨着她。
“结婚的隔天就离婚,似乎不是件太光彩的事吧。”谢凌凌反将了他一军,回给他一个没有温度的笑容。
“是啊,正因为不大光彩,所以,妳应该不会想让妳妈妈,我亲爱的岳母失望吧!”
黎子维一样笑容满面地刺出一记回马枪,而且还不客气地坐到了她的身边。
床很软,丝质床单也没有什么止滑的效果,谢凌凌的身子不可避免倒往他的方向。
“算你赢了这一局。”谢凌凌双手撑着床,长腿一使劲,便从床上跳起身来。
黎子维吹了一声口哨,因为她丰满的胸部在跳动时引起的波涛汹涌,着实让人赏心悦目。
“不是什么事都要用输赢来评断的,凌凌。”他唤着她名字的口气很亲热。
“我习惯这样区分,这样会单纯一点。”她皱起眉,不喜欢他叫她的方式--感觉太黏腻了。
“如果妳真想要生活单纯的话,妳就不该走入婚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