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这种问题还用得着问,那个男人当然是怕夜长梦多,所以先下手为强,免得半路杀出个情敌。不过,这种光要事业,不要家庭的自私男人有什么好,还妄想用婚姻绑住这个傻女人,比他还卑鄙。死了是理所当然,他一点都不会同情。
“又寒是个事业心、责任心很重的人,只要他做事情,便一定要做好,很多吃力的工作都是他接手顺利完成的,俊来因为他杰出的表现,上级给他一项极棘手的工作。”她淡淡地说着,如果不是分局长允诺任务完成后给他升职,也许他不会那么痛快的答应这项任务。毕竟,当惯了卧底的都知道,这种任务相当危险,一不小心便会尸骨无存。
“你说他到黑虎帮卧底?”宇文睿有些明白了,通常当卧底的都没有什么太好的下场,好点的是完成任务归队,不好的是一辈子当卧底,除了顶头上司,没有人知晓他的真实身分,甚至一辈子活在阴暗中。
点了点头,她没有说话。若不是后来发现了他的尸体,她这个当未婚妻兼搭档的还以为他出国采购结婚物品,而这件事连位高权重的老爸都不知晓太多内情,可见其任务的重要性。
“那个议员张海,既然能与黑道勾结,那么在警方这边自然是有足够的眼线,他会不知道你们警方派遣卧底的事情吗?当卧底自然是凶多吉少,况且派去卧底的江又寒又是—个优秀警员,只要有心,随便查查,不露馅才怪。”这么简单的道理他五岁就懂了,拿鸡蛋往石头上撞,呵呵,后果惨重!
“是啊,我要是知道绝对不会让他去的。”
本来行动是十分保密的,那些上层人士只知道派遣了卧底,具体情况都不清楚,而卧底的真实身分只有分局长一个人知道;可后来不知怎么搞的就走漏了风声,而且消息还是从内部走漏出去的,不得不教人心寒。
“卧底被发现只有死路一条,谁都不能例外。”她转述着那日的实况,“那些人凶残的把他的尸体扔在警局门口,有很多女同事吓昏过去,分配给又寒任务的分局长也横尸于办公室中……”
说起往事的滋味并不好受,方桐眼中开始聚集了眼泪。
“过去的事情不要再提了。”实在是不忍心见她那么痛苦,宇文睿放下杯子,从沙发上起身,走到她身边,静静地揽她人怀。
罢开始见到她,是被她异于常人的冷静和大胆所吸引;后来,她毫不做作的直率性格令她迷惑,有时巧笑倩兮,有时聪明可爱,有时爽朗大方,有时暴躁粗鲁。
她是一个有点迷糊又有点娇媚的女子,而现在这副魂不守舍的失落模样,让他忍不住心疼。
两个人虽然相处不到一天,但不知不觉中,有一种奇怪的感觉慢慢融化他心中冰冷的一角,让孤寂的心不再冷漠。
在熟识他的人的印象里,他外表温和而淡然,其实危险阴沉得仿佛是隐藏在静湖下的黑色漩涡。
任谁,也看不出他真正的心思。
所以那些人都说他是千年道行的狐狸,狡猾得令人毛骨悚然。
而她意外的对了他的眼,让他放不开她,甚至想完全拥有她。
“你不知道,又寒他用命换来的证据在警局里被人掉包,而污点证人也被对方的律师收买,在法庭上临时改了口供,所以我们没有足够证据指控张海,只能眼睁睁看他无罪释放。”眼中的泪水缓缓自她雪白的脸颊滑落。
残酷的往事一幕幕在眼前重现,她的泪落得更多。在别人眼中,她一向是坚强的,见到未婚夫尸体时她没有哭,出殡的时候走在最前面的她也没有哭,回到家里怕家人担心,她更不能哭。
而今天,在一个称不上熟识的男人怀里,她几乎是把积聚三年的泪,一起哭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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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文睿轻轻地用手拭去她脸上的泪,凝视她的目光充满了歉疚,他刚才还为情敌不战而亡感到高兴呢,现在他只觉得自己有点卑鄙。
“我最受不了的是那个律师用非常鄙夷的口气说我们警方是社会渣滓,说我们警察是没有用的废物,法律界有名的大律师就可以这么侮辱人吗?还帮助那个凶手逃月兑应有的惩罚,简直是该死!”方桐一边流泪,一边咬牙切齿地说。“张海是凶手罪无可赦,他这个帮凶天理不容,所以我就教训了他们一顿。”
“我好庆幸那时候刚回来发展,不怎么熟悉业务,否则现在半身不遂的就不是那位大律师。”宇文睿安慰着,要不是老狐狸和殷天项那老鬼耍手段,把他和殷湛从国外逼回来,恐怕他现在还在国际法庭打官司呢,又怎么会看到那名首席律师挨扁的精采场面。
“你不提醒,我都差点忘了你也是伤天害理一族。”被他的话逗得破涕为笑,方桐抡起拳头在他的胸口使劲敲了几下,“就是因为有你们这些见钱眼红、颠覆正义的混蛋律师,助长了社会的不良风气,才让那些坏蛋有机可乘。”
“他们没有告你?”动作迅速地抓住她的拳头,他抱着她坐下。
再这么敲下去,不得内伤也会吐血。
法庭上当众打人,需要何等的胆量?光是这点,他就真的佩服她。
“怎么没有,张海还动用关系打压我呢。因为我揍那个律师的时候顺便也把他当沙包打。”把鼻涕和眼泪都抹到宇文睿价值不菲的休闲西装外套上,她满意一笑。
“不过就是让我辞职嘛!大不了不干,挣的钱少不说还得看上司脸色,弄不好小命就没了,多不值得。”
她没说的是,事后张海找了一大堆人围堵她,只可惜那些人太不中用,没几下就摆平了,还没等老妈下令义帮弟兄找姓张的麻烦时,那家伙就因为某些私人恩怨逃到国外去了,从此行踪不明。
“你上司不会因为这个过失而炒你鱿鱼吧?”宇文睿半开着玩笑,半是询问。
在法庭上揍人的罪名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要看被打的一方是谁,没有背景的小警官欧打大律师,罪名应该不小。
“没有,但是我自己辞职了。”别人都认为她是受不了未婚夫突然过世的打击和上面的压力而提出辞职,其实他们都不明白,身为执法者却不能手持正义,这件事对她来说,才是最大的打击。
出了这样的事情,老爸原本打算一路保她到底,但一想到发生的种种事情太危险,也就任由她去了,顺便让她找个地方独自舌忝舐伤口,不再想以前的过往。
“其实你还是很喜欢那份工作,不是吗?”对于方桐的小动作,他眉头部没皱一下,温和醇厚的嗓音道出她眼底的不甘。如果不喜欢,当初就不会选这行,也不会因为正义没有得到伸张而感到不平。
“那也没有办法,谁让我在法庭上揍了人!”他的话带给她不小的震撼,包括她家人在内,每个人都认为她是因情而伤,头一次有人看出她的无奈,而这个人,偏偏是她最讨厌的律师。
“你应该早点认识我的。”宇文睿微笑叹息。
“为什么?”认识这种人有什么好,现在她已经后侮万分,还早点认识。
“有我这位王牌律师坐镇,你可以任意打人而不用受到责罚,而且揍完人之后,你还可以嚣张的告诉对方,找你的辩护律师来谈,说有多痛快就有多痛快。”他好心地建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