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葳--”望月耀太的叫唤声和开门声同时传人她的耳中。“我回来了!”
谢可葳马上从沙发上跳起身来,打算给他一个大拥抱--她好想他啊。
“瞧瞧我带了什么?”望月耀太在她回头的第一瞬间,就举高了手中快餐店的纸袋。
“汉堡!薯条!炸鸡!可乐!”谢可葳的精神一股脑儿地涌上,她整个人猛跳到他的身上。
望月耀太努力地保持着平衡,把他的女人和食物一块平安地送到了桌子上。
“望月耀太,我爱你!”
“哇,我以为妳今天的提神爱我一小时,已经在妳的午休时间就用完了。”
他们今天通了好久的电话,通到杜宇以手机电磁波的健康因素为由,强行挂断他的电话。
“我不想提神爱你了。”她打开他手里的纸袋,拿出一堆食物之后,分神对他说道。
“为什么?”他抓住她的手腕,当笑容敛去之后,一整天的疲累全都写在他的脸上。
“因为我现在不用提神,也可以很爱你喔!”谢可葳捧着他的脸中气十足地说道,小脸满满地尽是光彩。
望月耀太怔住了,因为这实在是不像她会做的举动、会说的话。
谢可葳笑得眉眼弯弯,伸手把他闭不拢的嘴巴给压紧,可又忍不住搂着他的脖子甜蜜地笑了起来。
“不要问我为什么这么开心,我也不知道。”她只知道心里一下子满满的都是快乐,如果不开口,她会爆炸的。
“今天是愚人节还是什么节?妳怎么突然对我表白了,这样我会不知所措的。”他喜出望外地笑着,挑起她的下颚,一连迭地在她的唇间印下一大堆的吻。“妳刚才说的话都是真的吗?”
“我可以对天发誓--我刚才对你说的全是我的真心话。”食物和他同时出现,让她感动到想流眼泪,那些她以为自己一辈子都不可能说出口的甜言蜜言,也就随之滑出口中了。
“我算是苦尽笆来啊!”望月耀太搂着她在客厅里跳起了华尔滋,快乐地在屋内转完了一圈后,他乐不可支地把她转回沙发上。
先喂她吃了几根薯条,接着打开汉堡的包装,依然是先喂她一口,自己才随之大快朵颐了起来。好满足!好满足啊!
“我看到你们的记者会了,不过没看完就是了。”她把可乐捧到他的唇边,还主动拿纸巾帮他拭去唇上的女乃油酱汁,这个爱美的男人吃得这么不优雅,一定是饿扁了。
“『传奇』红了,对不对?”望月耀太迫不及待地说道,嘴里还含着食物。
“对,你可以回家光耀门楣了。”她咬了一口苹果派,伸手让他分食一口。
对于他要回家这事,她不能说自己毫无芥蒂,可是她现在对他有信心,不必时时相见,她也能放心了。
“没错、没错,今天来的歌迷和媒体的阵仗就够吓死人了。我在记者会上还大力地感谢我爸从小傍我的音乐栽培,我妈看完之后,激动地打电话给我,说已经有CD送到我爸手里等着我签名了。”望月耀太嘴里咬着苹果派,可就是忍不住要说话,他开心到连眼睛都瞇成了一条线式的微笑状。
谢可葳望着他,心里却是一阵怆然。怎么人家的父子恩怨,这么容易就得到了化解呢?
因为他们容易想得开?还是因为他们家没有一个花名在外的爸爸呢?
“对了,妳不是说要带我回家去看妳爸吗?怎么一延再延?一下子说他去大陆,一下子又说他又去某某地方了?难道,妳说要带男朋友回家让妳爸爸看,只是妳想钓上我的借口?”他故意伸手刮刮她的脸颊,脸上的笑容灿烂到连藏都藏不住。
他想,所有的父亲都会乐于见到孩子有好归宿吧!他现在可有十成十的自信,能让她过着还不错的日子了。
“我忘了告诉你,我爸前些时候又去越南了,最快也要星期六才会回来。”谢可葳轻捶了下他的肩膀,漫不经心地说道。
“又是大陆,又是越南的,妳爸对于生意还真是卖命。”望月耀太咬了一口汉堡,见她已经恍惚地捧着可乐猛喝,就知道她又开始想起那些不愉快的家族史了。
“除了工作和花心之外,我想没有什么事是我爸真正关心的吧。”谢可葳一耸肩,瘦弱的肩却显得有些无力。“我记得我大哥考上医学院的那年,我爸还大发雷霆,因为没人能接手他的事业。”
“后来呢?”他好奇地问道。
“大哥很聪明啊,他向爸爸提了一份医院企业化的企划书,利用数据告诉爸爸,这可以让医院得到多大的收益和政商名流关系。”谢可葳说到大哥当年振振有词的冷静模样,就觉得好骄傲。“然后,大哥还建议爸爸扶植二哥当我们企业的接班人。”
“妳大哥倒是很豁达,很多同父异母的富家子弟是会因此而阋墙的。”望月耀太佩服地说道。
“你错了,我大哥其实是居心叵测。”谢可葳苦笑一声。
“居心叵测?”他不解地问道。
“我二哥是个天生适合做学问的人,他对数字很头痛的。让二哥接班,简直是对我爸爸及二哥的一种折磨。”对于二哥当时被迫接受那个选择的难受笑容,她至今仍然印象深刻。
“哇!”望月耀太的嘴巴张了又闭,发现那种算计法,果然不是他这等心思单纯的人所能理解的。“妳大哥听起来真是恐怖。”
“你和他无冤无仇的,你怕什么?”她把最后一根薯条放到他嘴里。
“你们几个兄弟姊妹处得好吗?”他拿起餐巾为彼此拭唇后,拿着抱枕枕在身后,便拉着她躺在他的胸膛上。
“处得好吗?我不知道……”她努力地回想自己和二哥、妹妹的互动,却只能摇摇头。“可能是我没有那么多情绪去对待他们,所以也就无所谓喜欢或讨厌。可大哥不一样,他对我之外的人,都疏离得像陌生人。我甚至觉得他是用我妈妈的心态,去看待那个家庭里的每一人,所以他恨得比我更深更沉。”
“那样不好。”望月耀太皱起眉头,把她抱得更紧密。
不是第一次听到她提起家里的事,可还是忍不住要为她心疼。想到这个小小女人,痛苦难过时不但没有人陪伴,不快乐时还要孤单地面对着一座大宅,他就想把她揉到心里头去疼。
“可是大哥隐藏得很好,表面上看来,他和我爸的关系,甚至比我和我爸还好。”她把脸紧贴在他的胸膛上,呼吸着他身上的味道。
“妳恨妳爸爸吗?”他问。
“恨如果能代表这么多复杂的情绪的话,那么--我确实是恨他。”谢可葳诚实地说道,身子不由自主地轻颤着。
“恨他能让妳的人生觉得快乐吗?”他在她的耳边低语着。
“你不会是要很迂腐地告诉我,放下仇恨吧。”她干笑了两声,推开他的胸膛,独自在一旁坐起身。
“我不能要求妳马上拋开那些过往的伤痛,可我只希望妳能够一天比一天更知道,自己想过什么样的生活。”他握住她的手,静静地凝视着她。“恨他,只会让妳停在原地。放弃恨他,妳才有可能走出妳自己的新生活,我很愿意和妳共同组织一个家庭。”
“我怎么可能完全放下对我爸爸的恨,那我妈妈怎么办?她还躺在医院啊!”她忿忿不平地吶喊出声,乍然红了眼眶。
“可葳--”他一瞬不瞬地看着她,声音变得低沉。“那是妳妈妈的选择。”
谢可葳整个人一震,被他的话狠狠地甩了一巴掌。她抱住自己的双臂,全身不住地发抖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