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可葳看得傻眼,两道淡淡柳眉却微蹙了起来--望月耀太实在不是个很耐看的女人,她愈看愈像男扮女装!也许这种类型的在泰国会很受到欢迎吧……
发呆中的谢可葳,没注意到望月耀太切出了一片苹果递到她唇边,她直觉地张开口便咬了下去。
“好吃。”苹果的香脆芳甜滋味沁入口腔中,谢可葳满足地瞇起了眼睛。“我还要再吃一片,啊--”她自动自发地张开了嘴巴。
“怪了,你刚才怕我对你饿狼扑羊怕得要死,现在还要我喂你吃苹果?”望月耀太嘴巴叨念着,第二片苹果又继续送到对方嘴里。
“那是两回事,妳如果会对我下手,我吃不吃妳手里的苹果,妳都会下手。重点是,如果我伸手拿苹果,待会儿还要去洗手,很麻烦。”谢可葳理所当然地说道,一脸的心满意足。
“老天爷,你怎么会懒成这副德行?”望月耀太不可思议地看着身边那个嘴巴又自动张开的小人儿。
他一挑眉,慢条斯理切下一片苹果,甜美多汁的苹果送到了他自己唇边。
“『辛辛苦苦』削完皮的水果,吃起来真是甘甜啊!”望月耀太慢条斯理地咀嚼着。
“我工作的时候也很认真。”谢可葳瞪着望月耀太,考虑要不要动手把苹果抢过来。
“那还真是看不出来,我看你这几天请病假,请得倒是很心安理得,没什么担心工作的表现。”望月耀太一边说话,一边把切片的苹果一片接一片地往嘴巴送。
“许小姐会代理我的职务。”谢可葳嫉妒地吞了口口水。“而且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某人当初入住这里的条件是负责烹饪和整理--”
谢可葳的话还没说完,半颗苹果已经直接被塞到了嘴巴里。
她的嘴巴没咬住,苹果于是滑落到她身上,在她雪白色的背心上留下一道淡红色痕迹。
“都是妳害的啦!这是我妈妈留给我的背心!”蓦地,谢可葳抓着背心,从沙发上跳了起来,小脸气得红扑扑的。
妈妈留给他的背心?望月耀太一听到这一点,盯着可威的眼神立刻充满了无限的同情。可威小子的妈居然已经离开人世了,好可怜!
“你现在把背心月兑下来,我马上洗干净。”望月耀太内疚地说道,深邃眸子里充满了母性的光辉。
“妳如果洗不掉的话,我就找妳算帐。”谢可葳瞧也不瞧望月耀太一眼,一径低头担心地揪着背心上头的污渍处。
“我保证可以洗干净。”他想,可威小子一定很爱妈妈。
谢可葳怀疑地看了望月耀太一眼。
“你再继续怀疑下去的话,污渍渗入纤维层后,洗不掉就是你的问题了。”望月耀太恐吓他。
谢可葳嘴角一扁,鼻尖一红,一脸就要掉眼泪的模样。
好可爱喔!望月耀太的心“咚”地弹跳了一大下。
他望着可威小子水汪汪的眼,恐惧地感到自己的后背正在发凉。这是他第一次对一个“同性”心跳加速!
谢可葳没察觉到望月耀太亮得可疑的眼神,她低头拉起了背心--
啊,不行,她今天没穿内衣!月兑掉背心之后,里头的衣服其实满薄的。
“我回房间月兑。”谢可葳转身回房里。
望月耀太疑惑地看着可威小子突然有点驼背的背影,他忍不住嘀咕了一句“传奇”团员常对他说的话:“一看就是没当过兵的家伙,都是男人,干么那么别扭?”
不过,他现在的心跳倒是恢复正常了,刚才可能只是偶发性的心律不整吧。望月耀太看着可威房间的门板,满意地模着自己此时“平静”的心跳。
“妳刚才说什么?”谢可葳从门隙里递出背心,探出半颗头来。
“我说,你现在可以先去洗澡。我把背心洗好之后,就会乖乖地到厨房里煮饭给你吃。”望月耀太接过背心说道,眼睛仍然定在可威的脸上。
他这人有个怪癖--如果有什么事情没弄清楚,他会失眠,他必须好好弄清楚自己的反应。
“这还差不多。”谢可葳满意地点头,就要关上门。
“等一下。”望月耀太伸出脚挡住了门板,就着门隙紧盯着可威小子的眼睛。
“干么?”谢可葳莫名其妙地看着他。
“我想知道我刚才是不是对你小鹿乱撞了一下?”望月耀太老实地说道,手指也在同时揪住了可威小子的下巴,左右端详着。
“妳……妳……妳……”谢可葳被吓到动弹不得,一时之间也只能回瞪着他。
“你长得太幼齿了,眼睛太大、嘴巴太小,太孩子气了,实在不是我平常喜欢的那一型。”望月耀太望着可威小子的脸喃喃自语道,继而放心地呵呵笑了起来。
幸好、幸好!他现在没脸红、没心跳耶。
“谁要当妳喜欢的那一型!”谢可葳怒吼一声,踢开望月耀太的手脚,用力地关上房门。
谢可葳冲进房间,忿忿地月兑上的衣服、长裤。
她不想再继续和望月耀太一块住下去了!望月耀太那女人脑子有问题,今天抓她的下巴,谁知道明天会不会突然吻她。
包伤人的是--望月耀太居然说自己不是她喜欢的那一型!
她谢可葳只是懒得和人打交道,否则也是有追求者的。
嗯……她算有人追求吗?可她连那些人的面目都想不起来。
依稀只记得,只要对方眼神太热烈一些,她就会打从心里排斥起来,所以和对方说话时,就会自动变为在谢家主宅中那个冷淡而刻薄的谢可葳。
可能因为望月耀太是个女的,所以自己才有法子和她和平共处这么久吧。
但真的只是因为望月耀太是个女的吗?谢可葳抓着衣服,站在房间中央,错愕地发现,她竟想不起来自己曾经和哪个人这么热络过。
原来,她和妈妈一样孤单啊……
谢可葳习惯性地抚着右耳的红宝石耳环,她垂着头、颓着肩,边月兑去身上的衣服,边走向浴室。
走入淋浴间,把金色莲蓬头的水柱扭到最大,一头轻薄的短发即刻被打湿,平贴在她的头皮上。
她把头靠在磁砖上,感觉水流进了眼睛里,有点酸涩。
浴室的圆灯突然一明一灭地闪了下。
谢可葳啪地关掉莲蓬头,紧张地揪住一条大浴巾,不小心地把架上的玫瑰沐浴精也撞落到地上。
玫瑰的芳香飘在淋浴间里,浴室的圆灯再度一明一灭了一回。
谢可葳握紧举头,在瞪了一眼顶上的圆顶灯之后,她决定冲出淋浴间。
慌乱地推开干湿分离的浴门,浴室却在同一时间内陷入了完全的黑暗中。
“啊!”
谢可葳尖叫出声,整个人缩在浴室墙角里颤抖着。
没有光源,浴室抽风机的声音静止,整个空间里只有墙壁上的水珠往下滑落的滴答、滴答声。
停电了。
“啊!”
她怕黑!
妈妈自杀时,她是第一个发现的人,那时候也是一屋子的闇黑。她走到妈妈房间,却踩到了倒在地上的妈妈……
谢可葳咬住唇,全身拚命地颤抖着。
不准哭!她现在已经不是那个十二岁的小女孩了!
“手电筒呢?”谢可葳大声地质问着自己。
“在房间里……”她颤抖了一下,听见自己的声音在浴室里回响着。
“妳为什么没在浴室摆手电筒!”她尖声斥喝着自己,声音已经带着哭意。
她掐着自己的手臂,蓦然大哭了起来。
“王八蛋……干么停电……”她紧闭着双眼,抽抽噎噎地说道。
“可威,你在哪里?”
望月耀太的叫声从浴室外传来。
谢可葳揪着浴巾,坐直了身子,心脏激动地狂跳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