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威凯乍然把听筒挪移耳朵五公分,顾明明隐约听见齐琳咆哮着“交际花……”之类的字眼。
“我自己……出去走走……就可以了。”王谦详勉强挤出一个笑容,低声说道。
“唉呀,我是知道妳手腕高明、八面玲珑、风华绝代、风韵犹……风情万种、独领风骚,我才敢把这等重责大任交给妳……妳等一下。”
齐威凯把听筒递到顾明明手里。“齐琳要跟妳说话。”
“喂。”
彼明明背过身,齐威凯的大掌却如影随形地绕上她的腰间,靠在她的脖颈间“窃听”。
“他举白旗投降了吗?”齐琳兴致勃勃地问道。
“我不知道。”顾明明努力转开脖子,努力想与他保持距离。
齐威凯如影随形的鼻尖贴附着她的肌肤,感觉到她身上的茉莉香味益发浓郁──她又脸红了。
“齐威凯现在是不是黏在妳身上就知道了。”知弟莫若姊。
“他……他……”顾明明结结巴巴地说小出话。她脸快要烧起来了!
“他巴着妳不放,对不对?”齐琳揶揄地笑道。
“他很讨厌啦。”
彼明明咕哝了一句,就连王谦详都觉得那句话比较在撒娇。
“齐琳,废话少话,妳快过来就是了。我要和明明出去单独相处了。”齐威凯不耐烦地抢过手机,迅速交代着。
“吵死了!手边的事交代完后,我就过去了。帮我告诉明明,我等着当姑姑已经等很久了。”
“放心啦!我不会让妳失望太久的。”
“啪──”齐威凯关上手机,拿起他的咖啡咕噜噜地全喝完。这段期间,明明始终被困在他桌子间动弹不得。
“我们走吧!”他顺理成章地揽着她往前走。
“你不要乱碰我,我们分手了。”她别扭地说道,根本不敢抬头看谦详哥。
她脸上现在是不是写了“随便”两个字?
“我们分手是因为误会──妳爸爸骗了我,妳没忘了这一点吧!”齐威凯摆出老大哥姿态教训着她。
“才不是!在我爸骗你之前,你就和我分手了。”她抬起眼眸,不客气地指正着他。
“对喔,那我们到外头谈。”齐威凯皱起眉,发现自己实在高兴得太快了。他们俩那时候似乎是因为“KAY”的事情而闹翻的噢!
“既然我们两人现在似乎都有心要改变,妳干么愁眉苦脸?”齐威凯捏捏她开始显得闷闷不乐的脸颊,给了她一个鼓励的微笑。
“谁像你整天无事人一样。”她委屈地抿着唇。
“我像无事人?”齐威凯灼热的黑眸逼近到她眼前,对她的鼻尖宣示地说道:“待会儿让妳知道我内心有多需要消火。”
彼明明摀住自己的脸,再也没脸抬头。
“我把明明带走了,谢谢你的配合。”齐威凯拥着脸蛋红似火炉的她,朝王谦详挥挥手。
“不客气。”王谦详很有礼貌地说道。
齐威凯挥挥手,一手拎着钥匙,一手环着佳人,扬长而去。
“你很像土匪。”脸颊泛红的佳人一坐上车就抱怨。
“当土匪不用缴税,也算是个有福利的工作。”驾驶座上的土匪凯嘿嘿笑了两声,侧过身帮她系上安全带。
“你把我弄得一团糟。我不知道要跟你谈什么?”粉红小嘴叨叨说着。
“谈我有多想妳……”
语音未落,齐威凯的唇已经飞快贴上她的,迫不及待地让他的渴望与想念借着肌肤之亲传递到她的体内。唇舌交接间,说不出口的情感都转化为更露骨的纠缠。顾明明的手腕勾上他的颈子,频频在他的深吻之间娇吟出声。
在情况失控成限制级演出之前,他用力深呼吸,虽是命令自己的手离开她,却无法自制在她额上、颊边印上宠溺的吻──明明的肌肤还是香软得让他想一口吞下去。
“会痛……”她微噘起唇,轻轻地吹气在发疼的唇瓣。
氤氲的眸抱怨地瞅了他一眼,微乱的细发拂在脸庞,散发出不自觉的纯真性感。
“我亲一下就不痛了。”他迫不及待地又低下头想提供医疗。
“别闹,有人经过……”连忙推开他,低头假装整系安全带。
“我把他瞪走了!”齐威凯得意地比了个V字型。
彼明明申吟了一声,怀疑他的心智年龄可能只有十二岁!
“世界总算恢复正常了。我差点以为我的眼光出了问题,妳是只披着羊皮的狼,趁我不备时玩弄我的感情。”齐威凯一边发动车子,一边呱啦啦地打开话匣子。
“自己太笨没有判断力被骗,你还有脸抱怨。你根本对我没有信心,所以你才毫不犹豫地就相信了我爸的谎话。你认识我比较深,还是对我爸比较了解?”她不高兴地说道。
“同理可证,妳是艾美或是文生的亲密爱人,还是我的女朋友?妳知道当妳站在与他们同样的立场否决我的用心时,我又是什么感受?”他立刻反驳。
“那不一样。”顾明明轻咬了一下唇瓣。
“一样!妳反正对我也没信心,彼此彼此。”齐威凯皮笑肉不笑地回了一句。
“我不要跟你谈了。”她绞着十指,瞪着窗外的车水马龙。
“为什么?”在红灯前停住车子,他侧身扣住她的下颚。
“因为你没诚意。”她赌气地说道,红了眼眶。
“又来了!”齐威凯忍不住吹须子眼睛地大叫了起来。“什么叫做我没诚意?我哪一点没诚意了!我的眼睛鼻子眉毛耳朵还是我的嘴巴写着没诚意?我天生就是这个样子!”
“可我不是天生就认识你!”她摀着自己的耳朵尖叫出声。
叭──
后方不耐烦的喇叭声,让他不得不放开她。
他踩下油门,飞速把车子驶进一处一小时停车两百元而乏人问津的私人停车场。
车内弥漫着一片令人不安的寂静。
“我们还要在一起吗?”齐威凯侧过身,严肃的脸上没有一点笑意。
她咬往唇,小巧的脸蛋苦得能拧出汁来。
“妳……”他叹口气,只想表事情摊开解决。
“对不起!”她大声说道,吓得他的手腕突然撞上喇叭。
叭!
“对不起什么?”他深吸了一口气,心脏仍在疾速跳动。
“对不起──我不够相信你。对不起──我太情绪化、太会对你耍孩子脾气。对不起──我只顾着别人的眼光而忽略了你的用心。对不起──我放了辣泡芙和苦瓜汁来引起你的注意。对不起──因为我不习惯说『对不起』……”
彼明明说得热泪盈眶,又急又伤心之间,互相绞转的十根手指头差一点扭伤。
“傻丫头,我也有错啊!”心疼地倾身向前,隔着手煞车将她抱在自己怀里。“我不该忽略我这副轻佻德行可能会引起的误会。我不该得不到预期的反应,就朝妳发脾气。我不该随便地丢出『分手』两字。别哭了……”
齐威凯心疼地吻着她脸上的泪水,却怎么也止不住她的啜泣。
“都是你的错……你干么要让我爱上你……”这几天吃不好睡不着的心酸一股脑儿地涌来,哭声于是一发不可收拾。
“是。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看她揪着他的衣服,哭成梨花带雨状,要他承认自己是变性人他都愿意。
“妳还愿意和我在一起,对吗?”他小心翼翼地抽了张面纸替她擦泪。
“我不知道。”她哽咽地说道。
“妳不知道?!”齐威凯面目惊恐地看着她,差点也想拿出一张面纸来痛哭一场。
她的小手抓着他的手指,圆澄眸子愁眉苦脸地望着他。
“我已经答应了爸爸过年前要回台东了。”她说。
“妳答应他要回去!妳为什么不和我商量?”他哇哇大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