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没有开口,妳就知道我的条件是什么,莫非妳真的是我寻找多年的心有灵犀之真心人?”齐威凯拿起她的手覆在他的胸口上,深情款款地凝视着她。
他又在耍她了!彼明明眼中闪过凶光。他难道不知道忽冷忽热的三温暖,多洗几次就成了家常便饭了吗?
“想不想知道开膛手杰克是怎么动刑的?”左手拿着铅笔在眼前晃动,全给了他一个蜜糖般的微笑。
“不想。”齐威凯盯着那根削得很尖、很尖的铅笔,马上开口啐哩啪啦就是一串。“我条件是──妳制作那些衣服时,不许影响到妳的正常工作,也不许让我及齐琳之外的人看见或知道这件事情。我珍惜妳的才华,学习不希望妳被人批评为走后门、攀交情。”
彼明明闻言,一时之间竟说不出话来。
她凝视着他带笑的眼眸,心悄悄地因为他而抽痛、悸动着。他或许油嘴滑舌、玩世不恭,但他的的确确是用他的方式来照顾她。那让她觉得很──
甜蜜。
“制作时碰到问题,可以随时问我,我无条件。”他慷慨地说道。
“谢谢。”
“『谢谢』就不用了,我宁愿妳给我一个感动之吻。”我嘟起嘴凑向她,半真半假地要求着。
“才不要。”她娇嗔地鼓起颊,别开脸。
“为什么我的女士不愿意给我一个吻……”齐威凯左手抚胸,戏剧化地摆出一脸痛失真爱的夸张表情。
“你很烦。”这人老是这样开玩笑,她要是认真起来,岂不是显得她很幼稚吗?
“妳说我烦?!想我什么道理也是有名的黄金单身汉……”齐威凯一脸大受打击之貌,举起手假意拭泪。
“我告诉……我警告你,虽然我很感谢你,可是你以后绝对不可以再……再乱吻我了。”除非你是真的喜欢我……她在心里轻声说道。
“当妳是自己人,学习才劝妳慎重考虑一下──妳连齐氏之吻的精髓都还没试到耶。”唉。
佳人显然无意于他,否则早就该小鹿乱撞地飞入他怀里了,哪会到现在还与他四目相望、大眼瞪小眼?
齐威凯落寞一笑,半躺半倚入他的椅子。
“你不要胡扯啦!反正我不是你的女朋友,你就不能乱吻我。”每次和他说话,她都忍不住想嘶吼,叫他立正站好。
“吻久了就是了。”齐威凯敛去笑意,抬眸凝睇着她。
被他的眸光锁住,她胸口一紧,苦恼地蹙都眉。她是很容易专注的人,而他显然太容易、也太习惯投入。
这让她没有安全感哪……
“你太轻浮了……”…怯生生地看他一眼,吞吞吐吐地说道。
“我也可以很认真的。”
齐威凯着迷地望着她羞怯地别脸,发丝斜披覆住雪白脸颊,半垂星眸,贝齿陷入唇瓣中的迷惘姿态。
他为她动心──千真万确。
“不信妳可以试用看着,不满意再退货。”见她沉默了太久,他忍不住开口鼓吹。
“我不要你,你走开啦!”齐琳说的没错,他说出来的话不能相信。
“明明丫头,这是我的办公室耶。”他抗议道,勉强扬起一个灿烂的笑容。
“不要叫我丫头!”大声说话可以赶走心中那种闷闷的痛楚。
“妳本来就是一个年轻不懂事,所以才会拒绝我痴心求爱的年轻丫头嘛!”用玩笑的态度再试探一次,以免自己的真心被捅一刀。
“不理你了。”
彼明明飞快地回过身,回到她的桌前低头佯装整理文件──
用力眨去眼中的雾气,她的指尖深入自己的手掌却浑然不觉得疼。
她才没对这个情场浪子心动呢,她不过还不适应他爱调戏人的坏习惯罢了。
唉。齐威凯走出办公室,对着门板上的马赛克瓷砖叹了口气。
他的嗅觉和味觉开始出问题了吗?
家花怎么开始比野花香了哩?他向来不吃窝边草的,女敕草尤其不敢乱吃啊。
偏偏他妄想的那株女敕草还长了刺,痛得他龇牙咧嘴。
他哪里不好?他幽默风趣、身材英挺、面貌动人──
不过是比她老了十岁而已,她怎么可以因此就把他当成拒绝来往户呢?
好哀怨哦……
第五章
“丫头!我要吃苹果派……”
“丫头!我想喝香草女乃昔……”
“丫头!我觉得圆环那家豆沙包……”
“丫头──丫头──丫头……”
彼明明倏地睁开睡眠不足的双眼,从办公室的躺椅里跳起身。小手里还紧抓着维尼小态抱枕,惺忪的大眼迷迷蒙蒙地眨了两下。
作梦吗?
“原来妳对我如此情深意重,就连作梦都要呼喊我的名字。”齐威凯笑容满面的脸孔蓦地凑到她的面前。
吓!她反射动作地拿抱枕击上他的脸。
“唔……丫头谋杀……”齐威凯泪眼汪汪地控诉着,绝不轻弹的男儿泪差点因为鼻子被痛扁而痛哭流涕。
“不要喊我丫头!”她讨厌他帮她取的这个外号,所有人都跟着他丫头、丫头地喊,叫得她只想呱呱大叫。
“好痛……”他摀住鼻子哀嚎,眼睛的向“上锁”的抽屉。
彼明明伸手摀住一个呵欠,软颊上还印着浅浅睡痕──才懒得理他哩。
“很痛、非常痛、极度地痛……”齐威凯愈说愈有元气,“暗示法”既然没有用,他干脆伸出手指向她的桌子。
彼明明半酣的双眼往桌上瞄去──摊展在椅背上的水蓝绸布正在朝她打招呼。
不能睡……
雪白小脸依恋地在抱枕上磨跄了两下,却还是勉强自己爬都身走向桌子。
齐威凯满意地点头,却在与她擦身而过时不悦地皱起了眉头。
她什么时候变成熊猫一族了?她看样子需要卯起来睡上二十四个小时。
他跟在她身边,帮她捡起她手臂间滑落的抱枕──
真是太神奇了!她的眼睛近乎全闭,居然还有法子走路。
彼明明走到桌前,模了模桌面、整了整资料,对着钢笔发呆了好一会儿后,她茫然地抬头看着齐威凯。
“我要干么?”她忘了。
“妳拿抱枕揍我,我的鼻子很痛,需要一些甜美可口的止痛药,而妳的抽屉里正巧有止痛药,妳打算好心地给我十二颗!”他巨细靡遗地报告道,把“凶手抱枕”放回她桌上。
彼明明恍然大悟地点头,低头打开锁,拿出一颗糖果。
“喏,糖果给你!”
“一颗?!”他惊叫出声。
“不要就算了。”她现在可没心情跟他闻扯淡。
“一点诚意都没有,我伤亡这么惨重,至少要给两颗嘛。”齐威凯嘴里唠叨几句,还是快手接过了她不知打哪儿找来的古老弹珠糖球。“……好吃、好吃。妳刚才梦到了什么?有十八限的情节吗?”
他嘴里含着糖果,啧啧有声地说道。
“我作的是噩梦。”她没好气地说道。
“梦境中有我,怎么可能是噩梦。”他大言不惭地说道。
“对啊!我的真实生活才是噩梦一场。”顾明明不客气地回嘴着,脑子开始恢复运转机能。
和他吵架还真是醒脑的最佳良方!
齐威凯环抱萃双臂,看她开始忙碌地拿起布料、找出她的绣线盒,从头到尾没看他一眼,嘴里却没少骂他一句,他的心情突然极度低落。
曾几何时,他居然变成爹爹不疼、姥姥不爱的讨人厌了?
“妳知道『凯』的工作人员最近传诵一首打油诗吗?”他哀怨的眼神凝视着她。
“什么打油诗?”她拿起保温杯喝了口浓茶,摆好设计图,仍然头也不抬。
“乖乖明是大野狼,吓坏威凯小绵羊。”
齐威凯的手指毫无预警地扣住她的下颚,强迫她与他四目交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