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采净看向关蕾,记得她明朗健谈,活泼大方,温暖单纯的性格很讨人喜欢……是因为受她影响,形象冷酷淡漠的毕得伦才有这样的改变吧?
能遇到适合又真心相爱的对象,真好……她真羡慕!
“再说,我们虽然往来得不频繁,可也已经认识十几年了,联姻不成,也不需要交恶吧?”他续道。
必蕾闻言,不禁咋舌。
十几年哪,认识那么久又订了婚,居然还不来电,可见真的一点意思都没有!她可以完完全全不需要担心。
“这样说起来,我不就等于是你们间接的媒人了?”罗采净露出几不可察的笑容。
“是啊!”毕得伦下意识牵住身旁关蕾的手。
罗采净看见了,悲伤地想起自己的另一半。
虽然他带给她的是伤痛,但她心里还是存有一丝丝的希望;可是一再地给他机会,期望他改过,却是一再让他有机会伤害她。
这一次,真的太过分了,她在闪避他的暴力时受到碰撞,动了胎气,他却说她装模作样,冷眼旁观,然后还跑去睡觉,甚至后来她痛到受不了,要他陪她来医院,他都叫她别吵、别烦,待在房里继续呼呼大睡……
这样的对待,还有丝毫爱意和疼惜吗?
“老板娘,瞿强还是没有来吗?”她环顾整个病房,没看到瞿强,一颗心渐渐死寂。
老板娘被她这么一问,一把火又烧起来。“他把你打到早产,又不陪你来医院,你还找他做什么?”
“罗小姐,你不能让他这样对待你,不能再三姑息他的暴力。”讲到这个,关蕾也忍不住打抱不平地出声。
“我知道……”罗采净红了眼眶。“我不是姑息,而是走投无路,甩不开、割不断,家里跟我断绝关系,我又挺着个大肚子,不知道怎么办,只能自欺欺人地保持现状……”
“我们可以帮你啊!”关蕾边说边看向毕得伦,得到他认同的眼神,更加笃定地继续说:“你不要怕,只要你想走出来,会有很多人帮助你的。”
“伯父、伯母那里,我可以去试着沟通一下。”瞿强的恶形恶状,让毕得伦决定不能再姑息漠视。
身为一般的朋友,他们能做的毕竟有限;而毕,罗两家有交情,联姻不成情义在,他有这个责任把状况告诉罗家长辈,让他们接手处理一切,否则罗采净今天是进手术室,难保下一次不会进太平间。
罗采净眼睛一亮,燃起希望,但随即想到离开时的决裂,不由得又感到迟疑退怯。
“那时候,我爸已经把话说绝了,叫我死了也别回去……”她忍不住落下了眼泪。
“没有哪个父母能够真的对子女狠心的,那只是气话。”关蕾坐到她床边,握住她的手,给她安慰与信心。“就算他们暂时还是不原谅你,我跟得伦也会尽力帮你的。”
罗采净看着关蕾,又望向毕得伦,他们眼底的鼓励舆支持,令她心中渐渐凝聚一股勇气……
“对啦,会打人很要不得捏!而且你生小孩他都没来,这种男人怎么还可以要?”老板娘激动附和。
“做我们这行的,大多是劝和不劝离,但你的状况……实在得劝你及早抽身,以免再被伤害。”关蕾继续灌输她面对的勇气。“你值得更好的对待,不要再让他有机会糟蹋你。”
罗采净泪如雨下。
是啊,她是怎么了?为什么搞成这样?
明明从小到大娇生惯养、备受宠爱,可如今却沦落到三餐不继,还三不五时被拳打脚踢,生活在暴力的阴影下……
不该是这样的!
没错,不该这样!如果她不想毁掉自己的人生,就该死心了!
“我知道该怎么做了。”抹抹泪,罗采净眼底绽现勇敢光采,不再为了无谓的自尊心硬ㄍ一ㄥ,决定向他们寻求援助。“得伦、关蕾,请你们帮我。”
“没问题。”
第10章(1)
隔天中午,毕得伦和关蕾以及老板娘,跑了一趟瞿强和罗采净的家,一进门,三人不约而同地怔立在原地。
电话掉落、餐椅倒地、茶几移位,还有碎裂的物品散落一地——屋里的凌乱重现了昨晚的施暴过程,除此之外,屋内还飘敢着一股酸腐的呕吐味。
他们面面相觑,才迟疑地再举步走入房内。
“那家伙在家耶!”老板娘推开房门,瞧见一具尸体……呃不是啦,一具人体,忙回头低声说道。
毕得伦和关蕾看进房里,果然看到瞿强躺成大字形,呼呼大睡。
醉到连老婆在手术房紧急开刀生产,他还可以安心睡大头觉,真的是烂泥、烂人,烂透了!
关蕾不屑地啐:“把他当空气,我们收拾好采净说的衣物就走。”之前看他还人模人样的,现在看他一点都不像人!
关蕾和老板娘开始收拾罗采净的衣物,毕得伦则在一旁守着,不一会儿,瞿强因为他们的声响而醒了过来,忽然看见房里那么多人,不禁吓了一跳。
“你们在干什么?”他低喝,定睛一瞧,才赫然发现三人都是认识的人,尤其毕得伦更令他震惊。“总,总经理?!”
“好久不见。”毕得伦语调森冷,皮笑肉不笑。
“你怎么会在这里?”瞿强纳闷地问,也很意外会这么突然地面对毕得伦。当初丢下工作、背叛他、抢走他的未婚妻……他不由得感到心虚。
“采净委托我们过来收拾东西。”毕得伦简答,不跟他多说。
瞿强愕然地看向关蕾和老板娘,隐约猜测到他们为什么这么做,顿时激动起来。“收拾什么?这是我家耶,不准你们乱动!”
“我们只拿采净的东西,又没碰你的。”关蕾瞪他。
“要收叫她自己来收,用不着你们多管闲事。”瞿强跳起来咆哮,伸手就要抢她们手中的行李袋,被毕得伦眼明手快地隔开来。
“她躺在医院里怎么来收啊?”关蕾发飙地吼回去。
瞿强一脸厌烦地问:“她又怎样了?”
“你动手打她还装傻?”老板娘怒问。“小孩早产了啦,你都不用去看看哦?”
“我想看就会去看,用不着你多事。”瞿强不耐地应道。
这老板娘从没给他好脸色,他也不用跟她客气。
“你不是很爱罗小姐才带她走的吗?她肚子里有宝宝,你怎么可以对她动手?”他的态度令关蕾气结,忍不住斥骂。“还有,她一个人坐车去生产,你却在家里睡大觉,一点都不关心,你还有没有人性啊?”
好好一个千金小姐被他拐走,结果不珍惜也就算了,还这样糟蹋,任谁看了都要唾弃他。
“我的家务事干你们屁事哦!”被两个女人骂,瞿强恼羞成怒。
当时他看她是富家千金,才小施手段,引诱不甘寂寞的她上钩,妄想当罗家驸马。原以为两人私奔只是暂时,罗家一定会舍不得女儿吃苦,用不了多久就会接她回家,届时两人生米又已煮成熟饭,罗家也不得不勉为其难地接受他……
谁知罗家居然这么狠心,和罗采净断绝关系,不闻不问,而罗采净带出来的钱不多,他自己也没什么积蓄,所以很快就坐吃山空。
打错如意算盘,进不了罗家,陷入窘境,还拖了个大包袱;哦不,现在是两个大包袱,光想就觉得懊恼郁闷,喝了酒之后更是想不开,所以就忍不住把心里的不满发泄出来了……
“你的家务事的确不干我们的事,不过采净的事应该就干罗家的事了吧?”毕得伦淡淡开口,却掷地有声。
酒醒了也不会关心妻子和宝宝的状况,这样的人,要是再对他抱希望的话,未免太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