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赶得及晚上的寿宴吗?”
“我不确定……”江启昂也很困扰为难。
“那我先去宜兰好了,免得爷爷失望。”安有苹提议。
心疼他眼中的歉然与眉间的烦忧,她微笑望住他,目光里是全然的体谅,没有丝毫不悦。
一个人先到,总比两个都迟到的好。她是他妻子,由她代表先到,可以稍稍弥补家人们等待的心情。
她的提议让他大大的松了一口气,方才脑袋转不过来,思绪胶着在两人要同进同出的盲点里。
“也好,我忙完会尽快赶过去。”自主独立不依赖也是他中意有苹的优点之一,让他在工作的时候可以无后顾之忧。
“嗯,那我在这里下车吧。”她松开安全带,准备搬那些东西搭计程车。
“拿这些大包小包不方便,车子你开去,晚点我再自己搭车。”他选择体贴她的方法。
“也好,你不知道会忙多久,工作之后也累了,不要开车比较安全。”她也是立刻为他设想。
两人下车,安有苹坐上驾驶座,江启昂替她系上安全带,关心的叮咛嘱咐。“那我直接从这里搭车去医院了,你开车要小心。”
趁他弯身,她在俊毅脸颊上重重啵了一下,他微怔,看见她咧着开朗笑容。
“不用担心我,你快去吧,把小宝宝平平安安的迎接出来。”在她眼中,老公的妇产科医生工作,是很伟大很有意义的呢!
胸臆间充斥着满满的爱与感动,江启昂牵起笑容,发现自己比婚前还要更加爱她。
“好,你也出发吧。”看她把车稳稳的开进车道,加入车流中,他才扬手招来计程车离开。
第7章(1)
下午三点,安有苹开车抵达宜兰老家,才进门就看见一票人兴致勃勃的围着按摩椅研究,而身为寿星的爷爷笑得合不拢嘴,手握遥控器,炫耀似的展示自己的生日礼物。
“有苹,回来啦!”江妈妈端着托盘要到厨房补充招待客人的糖果饼干,瞧见穿着米色洋装杵在门口微笑的媳妇,立即欢迎的扬声。
“妈,家里好热闹喔。”安有苹扩大笑容走进,跟着婆婆到厨房搁下东西,不禁惊叹这阵仗跟她和启昂结婚时有得比。
“爷爷现在是家族里年纪最大的长辈,所以亲戚们晚上都会到,现在家里还不到一半的人呢。”喜欢热闹的江妈妈虽然忙,却眉开眼笑。“咦?怎么没看到启昂,他去找空位停车吗?”
“医院有状况,在来的路上被叫了回去,我先开车来的,他晚点会尽量赶到。”她解释着。
听到她独自开那么远的路回来,江妈妈的目光转为怜爱。“唉,当医生的人就是这样,只是你身为医生老婆得委屈一点,多体谅他了。”
“怎么会委屈!”她失笑,也感动婆婆会站在她的立场想,对她的态度并没有因为婚前婚后有所改变,一样亲切和蔼,而且更加爱亲近。
江妈妈给了她一记赞赏及鼓励的眼神。
“去跟爷爷打招呼吧,你们送的按摩椅,他喜欢得不得了,刚刚一直问你们到了没,怎么人还没来礼物就先到。”
“爷爷喜欢就太好了,这表示启昂选对了礼物。”安有苹直觉就把功劳让给了老公。
“启昂选的?”她立刻察觉媳妇心意,嗤笑出声。“我才不信,他不知道从多久以前开始,逢年过节就只会包红包了,说送礼物还要揣测心意,很麻烦。”
“反正都是启昂出钱。”安有苹不居功,俏皮的向婆婆眨眨眼,然后朝热闹的那一隅走去。
江妈妈看着她背影,欣然微笑,觉得放心了。
懂得体恤工作辛苦、懂得替老公做人情……看来,儿子还真是娶了个蕙质兰心的好老婆呢!
爷爷的寿宴办在一家台菜餐厅,席开六桌,非常热闹,可惜江启昂没赶得及出席。
今天不知是什么好日子,平时由江启昂门诊的孕妇像是约好似的挤在这天报到,为高龄产妇接生之后,在等待她状况稳定期间,又来了一个怀有双胞胎的产妇……直到他可以放心离开时,已经是晚上七点。
虽然江启昂没赶到,但安有苹并不孤单,启宏和启薇体贴她是家族新成员,担心她落了单会不自在,所以陪她坐在一块儿聊天。
宴席结束后,他们分乘两部车从餐厅回家,爸爸开车载妈妈和爷爷,启宏启薇则和安有苹同车。
年轻人毕竟比较聊得来,而且安有苹本来个性就很随和,再加上她把启宏启薇当自己弟弟妹妹,因此处得很融洽。
“大嫂,我们绕路去吃雪花冰好不好?”副驾驶座的启薇兴致勃勃的提议。
“好啊。”安有苹爽快的答应。
“刚吃完又要吃?”启宏吐槽。
“吃冰又不会饱!”启薇噘嘴,拿出手机要打电话报备,一个不小心,手机掉落在车门与座椅之间的夹缝处,她弯身模啊模,捡起手机的同时,也模到了一个小东西。
“捡到没?可以开灯。”安有苹按开车内的灯。
“捡到耳环耶,大嫂。”启薇直觉要递还给她。
“耳环?”她纳闷的摊手接过,不记得自己有遗落耳环,分神一瞧,直觉否认。“这是夹式的,我戴的是耳针,不是我的。”
“掉在这车里,不是你的是谁的?”启薇没多想地讲。
这是好问题,车内顿时变得沉默,气氛透着诡谲。
“齁~~大哥该不会学人家劈腿吧?”启薇想到什么就说什么。
启宏一悸,连忙看向安有苹,随即一掌从妹妹的头巴下去,斥责她的口无遮拦。“江启薇,你不知道就不要胡说八道!”
被哥哥一凶,启薇才恍悟不该在大嫂面前乱猜测,歉然的吐吐舌头。
“你大哥不是那种人!”忽略心口乍现的刺痛感,安有苹牵起嘴角,微笑否决启薇的擦侧。“可能是医院的同事搭便车时不小心掉的吧。”
“对对对,应该是。”启薇拿过那只耳环,尴尬的干笑,嫌弃那耳环。“看,这耳环金光闪闪还带珍珠,它的主人一定不年轻了,大哥有大嫂这么漂亮的老婆,怎么可能品味这么差。”
厚,愈描愈黑!启宏再送上一记铁沙掌。
“你闭嘴啦!大嫂,你不要理她。”启宏紧张的赶紧替哥哥安抚大嫂。
“别担心,我没有生气。”为了证明自己的话,她刻意咧开一个大大笑容,还护着捂头瘪嘴的妹妹。“启薇只是有口无心,不要怪她。”
“对嘛,这么凶干么?还是大嫂好。”自知差点惹祸,启薇忙向大嫂撒娇。
“没事。”安有苹揉揉启薇的头,随即手机响起,正好就是江启昂来电,这电话莫名的安了她的心,通完话,她开心宣布:“我们先去火车站接大哥吧,他的班车快抵达了。”
他平时那么忙,有剩余时间也都被她霸占,都已经分身乏术了,哪还有可能胡搞瞎搞?
不过是一只耳环罢了,就如她所说的,是搭便车的人不小心遗落,根本什么事都没有。
如果看到黑影就开枪,那未免显得太小心眼了,她应该要相信他,相信自己所选择的男人。
安有苹很不想把那只耳环当成一回事,可是奇怪的现象总三不五时的发生,教她不得不把种种线索串连在一起,推敲出一个邪恶的阴谋。
坐别人的车,却老是丢三落四?
不可能!
掉一次东西是不小心,掉两次就是太粗心,掉三次就分明是存心!
所以有问题的不是她老公,而是背后做小动作的那个人。
这种有人觊觎她老公的感觉,化成了一只蚁,在她心中啃蚀出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