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满月复疑问,却不能透露出过去记忆,只好换个方式表达不满。“你以前就这么无赖吗?”
“并没有,这是最近被你激发的潜能。”他调侃的回答。“倒是你,车祸之前,是个温柔甜美的小女人,现在变了。”
是吗?他认为她温柔甜美?那为什么……
算了,现在再想这些也没意义了!
“说不定现在的我,才是真正的我。”她故意唱反调地说。
在爱情面前,人容易变得畏缩,担心这、顾虑那,只想在心上人面前表现好的一面,失去自我,现在不了,她要爱自己。
“那更好啊,你有个性的样子让我更欣赏。”安旭臣反而觉得她不同的面貌,同样吸引着他。
人性本贱?温柔贤惠不要,喜欢冷冰冰的态度?他真的很奇怪!
“所以你根本不喜欢以前的我?”被他的话影响了心情,况咏甯觉得胸口燃起一把火,刻意找碴。
“我可没这么说。”从前的她、现在的她,都是况咏甯,都是那个占据了他心思的女人!
发现自己心浮气躁,况咏甯在床上躺成大字形,深呼吸平静心情。
他们以前都没像这通电话这样闲聊,离了婚才培养感情吗?她摇头嗤笑。
“不说了,我还要睡回笼觉。”其实是籍口,被吵醒了哪还能睡?只是不想再跟他说话,不想心烦。
“好吧,你去睡。只不过这两天记得找个时间到我这儿来,把一些东西的位置告诉我。”他故意用理所当然的口吻说道。
“为什么?!”她讶然惊呼,反射的抗拒。“我不要!”她不想回到那个家里,会勾起过去种种心酸的回忆。
“不要也没关系,我找不到的时候再‘随时’打电话问你好了。”他这人很随和的,不勉强。
这就恐怖了,根本是在暗示可能会再像今天一样七早八早打来,甚至或许在三更半夜?
“好啦,去就去!”她没好气地应。
“ok,那就这两天见了。”得逞的口气特别愉快。
扒起手机,她愠恼的从鼻孔喷气。
怎么搞的,连离了婚还被安旭臣吃得死死的?
可恶!他这样三不五时来找她,她要到什么时候才能忘掉自己曾经很爱他的事实?
两天之后,安旭臣和况咏甯依约敲好了时间见面,为此,他很早便开始做“准备”。
先是放崔大婶两天假,避免有什么进展的时候,却被电灯泡打断。再来就是用过的茶杯碗盘搁着不洗,盖过的棉被不折,穿过的衣服乱丢,就算没穿过的也拿出来乱摆,客厅沙发的抱枕扫两个到地上,鞋子也弄成圣茭……
他不是邋遢的男人,正确来说,他爱干净爱整齐,虽然不至于有洁癖,可是不能忍受太过脏乱的环境,但这招是朱毅和郑允武教的,要装可怜、装颓废,激发她母性的一面。
他不是盲目听从,是因为听起来觉得好像真的有点道理,所以接受了他们的提议,其他还包括了死缠烂打、苦肉计、美男计……
他们说得落落长,但重点就是要他看情况灵活运用,那慎重又热烈讨论的模样,仿佛他真的要展开长期抗战似的。
电话铃声,他箭步奔去接听,原以为大概是快要抵达的况咏甯,没想到接起来竟是郑允武的声音。
“怎么样?都有照我们说的准备好吧?”不愧是好朋友,郑允武的紧张程度不下于当事者。
“有,屋子里已经乱到像是被恐怖份子的乱枪扫射过。”安旭臣故意夸大其词地说。
“欸,过或不及都不行哦!”郑允武叮咛。
“知道啦!怎么像个老妈子似的!”安旭臣哂然调侃。
“谁教你这个逊咖要被老婆踢掉,我这个充满义气的朋友当然会担心了。”郑允武反唇相稽的揶揄。
“呿!”安旭臣啐了声,却不能否认他说的是事实。
“记得最后要使出绝招啊!”郑允武再次提醒。
“不好吧?”安旭臣不太确定地说,认为表现出不会打理自己生活的样子就已经够了。
“相信我,一定很有用的。”郑允武拍胸脯保证,他说的绝招是好招。
“可是……”他还在犹豫,可大门铃声却在此时响起,他有点慌掉。“欸,她已经来了,不要讲了!”
“好好好,快去开门吧,记得绝招要用哦,兄弟,祝你顺利!”郑允武给他打气加油,干脆的挂上电话。
绝招要留在非常时期才用吧?安旭臣自己衡量过轻重缓急,随即深呼吸,以镇定平静的态度去应门。
耍诈使计也得顾及形象,不能逊掉了!
第7章(1)
走进暌违将近四个月的家,况咏甯心里充斥着难言的心情,可当凌乱的景象映入眼帘时,她错愕得目瞪口呆,像尊雕像愣愣的杵在玄关。
“遭小偷了吗?”她直觉猜道。
“没有啊,怎么这么问?”安旭臣摇摇头,佯装疑惑,心里却因她的联想力笑倒快翻过去。
“那怎么会这么乱?崔大婶?”她往里头看,还真是乱得很一致。
“崔大婶有事请假,好一阵子没来。”他瞎掰,为了凸显自己生活没人打点很可怜。
“那你……”关心话语差点月兑口而出,她连忙打住。她现在跟他不熟,不要关心那么多。
透露着哀怨的目光睇看向她。“如果有你在,就不会这么糟了。”
“我又不是台佣!”她没好气地应。女人为男人张罗一切是因为爱,可男人通常都会认为那是理所当然。
“当然不是,所以崔大婶做的东西就是跟你做的不一样。”他反应灵敏的避过地雷。
“怎么不一样?”她倒觉得好奇了。
“你有多加一味。”他意有所指。
“嗄?”讲什么啊?她听不懂。
“爱情的滋味。”他深情款款的凝视她,虽然听起来像是甜言蜜语,但是之前真的有意识到同样一个东西,由崔大婶、咏甯来做就是不一样,现在说来,才晓得差别在于爱情的滋味。
况咏甯不领情的赏他一记白眼。
他最近的行径言谈跟她以前所认知的安旭臣完全不一样,话变多、态度变热,一开始觉得难以捉模,但现在已经不意外了。
奇怪的是,出车祸撞到脑袋的人明明是她,她开窍改变是合理的,他为什么却改变得比她更多?
“走吧,从更衣室开始,我把衣物的位置告诉你。”她不浪费时间的进行今天来的目的,兀自往二楼走。
来这一趟,一劳永逸,以后他就不用再老是打电话问她,她也就可以赶快让心情平静,走出爱情的魔镜。
“这个抽屉放的是内衣内裤,没拆封的在最下面这层,袜子也在这里。皮带……”她讲了两、三项,忽然发现他只是靠在一旁纳凉,不禁蹙起秀眉。“你不拿纸笔记一下怎么记得起来?”
“记不起来再问你就好了。”他痞痞地笑。
她气得鼓起双颊。“如果你还要再问我,那我今天为什么要来?”分明是糊弄人嘛。
“因为我想见你。”他凝着她,嗓音蕴含浓浓的相思与情意。
怒气陡然消逸,她心颤语塞,怔看向他,却跌入那仿佛蕴藏着苦涩酸楚的谜样眼潭里。
他想她?真的吗?
不是的,就算是,应该也是习惯在身边的人突然不见的想念罢了!
她别开眼,环顾四周,转了个很冷的话题。“这两天我找时间请人来把我的东西收一收好了。”
之前搁着,是不想面对,逃避现实;现在稍稍沉淀,她已有勇气面对他,该解决的也得赶快解决了。
“不好。”他却意外的拒绝,走到她身旁,温柔地拨过吊挂着的她的衣服,以认真的语气继续说道:“暂时都维持原状,这房子你如果想处理的话,我就跟你买下来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