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那你记得要注意时间。”明白他等候的心情,王琮荣点点头,叮咛了句。
“我会的。”一记浅笑,要他放心。
王琮荣一走,他立刻收回目光,继续在人群中张望,可瞧了半天,瞧见的只有一张张陌生的脸孔,而腕表上分秒流逝的时间,让他的心情益发焦急纷乱,备受煎熬。
她……会来吗?
当真绝情到连他要走了,都不肯来送行?
屈劭泽引颈翘盼,望眼欲穿,心底深处仿佛有一把火在闷烧着,又不知该如何是好。
在要离开的这个时候,他才知道自己对纪庭然有多么的舍不得、放不下!
相隔两地,要化解僵局就更加困难了吧?
他们俩的缘分,会不会因为这样就硬生生的中断呢?
片刻,大厅里回荡着催促登机的广播,教他无法再拖延了。
时间到。确定她不会来了。
失望在心头笼罩,环顾最后一眼,屈劭泽只能无奈的放弃等候,转身踏上未知的路……
细碎的啜泣声隐隐约约的由机场大厅的某根梁柱后方传出,一名身影窈窕曼妙的女子正借着梁柱的遮掩,偷偷目送着心爱男人离去。
她还是来了,很不争气,但身不由己,心的意念通常会控制着人的行为。
即使觉得他不够重视她,即使碍于面子和尊严不屈服,临别前,她还是想来看他一眼。
她一直抱着他最后会妥协的希望,没想到处于冷战阶段,昨晚的简讯却传来他还是要走的消息:后来她又安慰自己,说不定他今天不能如愿见着她,会在最后一刻改变心意……
他说他想见她的,可是,等不着她,他还是没有改变行程计划。
她失落到了极点,她终究没有重要到可以阻止他的理想……
难道,两年多的交往,他一直冷静的看她一厢情愿的陷入爱情里,所以在她全心想与他相守的同时,他可以理智的喊停,可以这么容易就舍下?
望着屈劭泽转身离去的背影,纪庭然为自己感到心酸不已,为了不让自己发出啜泣的声音,她不禁咬住颤抖的唇,幸好涌出泪水的双眸和难过的表情有墨镜可以遮掩。
受伤的心将她定在原地,她没有现身见他、也没有出声喊他,只能任由他的背影,成为心中的最后一抹印象。
纪庭然闭上眼,阻止眼泪奔流,可失去归属的心,只能像失根的浮萍,在清冷的空气中摆荡……
第七章
三个月后——
靶情发生变化,日子依然还是照样过,纪庭然作息如常,看起来似乎没什么影响,但亲近的家人们都看得出来,她变得不一样了。
以前的她,快乐无忧,脸上经常洋溢着甜美的笑容,可自从屈劭泽离开后,仿佛连同她的活力和笑容也一并带走,虽然强颜欢笑,但就是郁郁寡欢,整个人都失去了光采。
她不再主动提及屈劭泽,即使家人们问起,她也都答得很含糊,敷衍几句就转移话题。
其实在这期间,屈劭泽从没有放弃与她联系,是她陷在自己划下的局限里,钻着牛角尖。
她告诉自己,既然无法影响屈劭泽,那也不要让屈劭泽影响自己。她工作得更卖力,生活得更充实,忽略心的缺角,佯装若无其事。
她没发现自己每天上班的工作步骤里,会下意识提早做收信的动作,为的是屈劭泽每天都会写一封E-mail给她,内容就像工作日志一样,未了才附上要对她说的话。
今天,不例外的,她进公司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先让电脑开机,接着整理行程和今日待办文件,再泡一杯热茶一起送进董事长办公室里。
“庭然,帮我联络各部门主管,九点召开临时会议,针对最近几个CASE的创意在提案时,和别间公司强碰的问题进行讨论。”纪鸿然没抬头,忙碌的翻阅着手中资料。
“好的。”纪庭然俐落地答,立即踅出办公室着手准备。
新世代最近不太平静,经常在参加提案的前一刻才发现企划创意跟别人雷同,这种事一次、两次是巧合,三次、四次就很诡异了!
商业机密被泄漏,事情非同小可,绝对要大刀阔斧的整顿一番才行。
这一忙,就忙掉了一个上午。
纪庭然一回到座位上,右手就像自有意识似的握上滑鼠,点阅收信匣,眼睛本能的搜寻属于屈劭泽的来信。
“奇怪,怎么没有呢?不是每天都一封的吗?”过滤掉垃圾信件之后,纪庭然发现剩余的信件里没有屈劭泽的来信,不禁纳闷的碎碎念。“该不会不小心删了吧?!”
为了怕漏失他的信,她还按进删除的邮件里,仔细反复的找了好几遍,但是没有就是没有。
从这一刻开始,她忧虑不安,担心他在峇里岛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否则他再忙都会每日一封信,今天怎会突然中断?
心里衍生出一股强烈的冲动,不断驱策她结束冷战,放弃坚持,主动去询问他的状况。毕竟,他虽然不顾她的反对离开台湾,但这三个月以来,仍努力不懈的希望求得她谅解。
纪庭然望着电脑,咬唇犹豫,心里展开面子与情感的拉锯战。
或许,他是因为太忙,才会忘了写信,如果她因为他这不经意的遗忘而大惊小敝,岂不是就泄漏了她到现在仍然很在意他了?
暂时就静心等待吧,说不定明天又可以看见他的来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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企划部经理办公室,意外的一通来电打断了管爵如手中进行的公务。
“企划部管爵如,你好。”
“二嫂,我是屈劭泽。”彼端来电的是远在峇里岛的屈劭泽,他对管爵如的称谓是跟着纪庭然叫唤的。
“欸?劭泽,好久不见了。”没料到会是他,管爵如讶然的扬高嗓音,立即亲切招呼。
“是啊,时间过得好快,一眨眼,离开公司快四个月了。”屈劭泽笑叹,接着关心问道:“你应该快生宝宝了吧?”
他记得在他们还没有闹僵之前,庭然曾告诉他管爵如好像已经有了四个月的身孕。
“嗯,再两个月就要生了,现在肚子已经大得会顶到桌子了。”管爵如扬起笑容闲聊了句,很清楚知道屈劭泽突然来电,绝对不只是一般的寒暄。
“知道是男孩还女孩吗?”不好意思劈头就探问庭然的事,屈劭泽还没切入话题。
“男孩。”她马上敏锐的察觉到疑点,试探地问:“怎么,庭然没告诉你吗?”
虽然庭然都不太想提,但她早就察觉他们怪怪的了,现在果然证明她的直觉是正确的。如果他们之间没有问题,庭然一定会在言谈间透露她肚子里宝宝的性别,屈劭泽不可能不知道。
屈劭泽顿了一顿,看来,庭然并没有把他们的情况告诉其他人。
“呃……事实上,从我向你辞职的前一天,我们俩就冷战到现在了。”打这通电话,是因为他需要管爵如的帮忙,所以他不打算隐瞒,直接向她坦承。
“真的吗?为什么?”管爵如诧异的追问。
已经那么久了,居然没有改善?!这对感情很伤的!
“事情是这样的……”屈劭泽一五一十的娓娓道出,包括他的处境、想法、计划以及纪庭然的态度、反应。
听完所有事情的经过,管爵如轻轻的叹了口气。
“我能理解你的想法,也很赞赏你的志气和决心,不过,我也能明白庭然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态度。”
说来应该要庆幸,屈劭泽并不是那种妄想高攀富贵人家的虚荣男子,倘若他要耍心机,单纯的庭然肯定会被利用,也会受伤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