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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婆不听话 第9页

作者:方芯

‘你倒是挺爱惜这幅画的。’听她一说,殷赤风邪气的口吻就更显暧昧不明。

水蓝哪会听不出他话里的邪佻,只是,她必须以留住画为优先。

‘你能不能先放手再说?’依她的手劲,根本阻止不了他,所以她只能试着跟他讲道理。

‘要我放手前,你是不是要先把你的手挪开?’他扬起一抹令人猜不透的笑。

‘你能保证绝对不伤害到画?’她问。

‘你还真难伺候。’

‘我说过,如果你不要它,就把它还给我。’她认真且毫不畏缩地迎向他如刀削般闪耀出异芒的双眸。

殷赤风眉眼一挑,刹那间,那股想毁画的冲动倒是消褪不少。

她,就真这么喜欢这幅画?

‘你明知道这幅画有瑕疵,为什么还要买下它?’殷赤风五指一松,画布立刻从他手中滑落。

水蓝赶紧接过,同时亦因他的问话而闪了下神。旋即,她头低低,手脚略显笨拙地将画布重新装进画框里。

‘这个问题我先前已经回答过了。’她总不能跟他说,看见这幅画她就会忍不住想到他。

‘我要听真话。’她曾说过她对绘画仅抱持欣赏的角度,由此可知,她并没有深究,所以,除非这幅画对她来说有某种特殊的含义,否则是决计不会买下这幅画的。

‘我先前说的就是真话。’她吃力的将画框立起来。

‘你一向都是背对着人说话吗?还是说,我殷赤风是个例外?’他语含戏谑的斜睇她纤美的背影。

小手不着痕迹地抖动了下,但她确信他没发现。

‘我为我的失礼感到很抱歉,不过你既然说最有资格处理这幅画的人是你,那么请问,我可以把画带走了吗?’水蓝转过身,镇静地问。

‘不可以。’

‘可是你刚才并没有……’她错愕。

‘我是没有阻止你把画给框起来,但我可没答应你可以带走画。’

‘难道你非要把好好的一幅画给剪成稀巴烂才甘愿?’柔雅的嗓音再也抑止不住地拔高。

‘就算是你又能拿我如何?找我打架吗?’殷赤风就是一副你能奈我何的吊儿郎当样。

‘你!’她微微咬牙,脸上难掩被戏弄后的窘迫。

‘怎么?生气了?其实你大可不必忍得这么辛苦,有什么不满就大声说出来,以免积久成内伤。’他这么为她的身体着想,她应该偷笑才对。

水蓝瞪住他,一个字也没说。

‘不说可是你的损失喔!’

‘多谢你的提醒,这幅画就随你处置吧!’就算心中有再多的不舍,也因为他几番言词而摧毁殆尽。

试想,她对画的执着究竟从何而来?她又何必为了区区一幅画,而把自己弄得如此狼狈?

所以,她不要了!

生平第一次,她决定率性而为,即便事后反悔她也认了。

‘唷!真的生气了?’原来成大小姐也有孩子气的一面!殷赤风忍不住噗哧一笑。

然而,他捉弄似的笑语,却激起水蓝早已不平静的心湖,于是,她猛然转身,就要逃离这个让她变得越来越奇怪的男人……

匡啷——

谁知,她回身的动作过大,一不注意,手肘竟去扫到画架旁的各色颜料罐及画笔、画刀等工具,幸亏一只大掌及时将她扯到一旁,否则滚落下的颜料,肯定会溅得她一身。

‘我……对不起、对不起!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撞到……’对自己严重的失态,水蓝显得既慌乱又无措,一双不知该往哪里摆的小手只能无助地揪住他的臂膀。

她怎会这么冲动?

即便她已经气到脑袋一片空白,她应该还是可以控制自己的行为,而不是把场面弄得更僵。

撞到就撞到,她有必要慌成这样吗?这实在太不像她了!

‘水蓝,我相信几瓶颜料罐你还赔得起,所以你不必害怕到连话都不会说。’他将大掌覆上她冰凉的柔荑,难得展现君子风度的予以安慰。

当温热的掌心一熨烫上她沁白的肌肤时,她蹦跳到几乎快跃出的心脏竟奇异地获得安抚。

她不断地深呼吸,直到缭乱的理智纷纷回笼,才羞窘地赶紧松开他的臂膀。

‘对不起,这些被我弄翻的颜料我一定会……’她一顿,水蒙的双眼忽现疑惑。

‘又怎么了?’殷赤风嘴角一扯。

‘你……原来你也在绘画!’她真是后知后觉,这时候才发现这问房里竟然有许多绘画工具及材料。

殷赤风俊眸眯了下,不置可否地耸耸肩。

能走进他这问绘画室的,除了自家人及小久外,她可是第一个外人,老实讲,要不是她一进门就给他来这一招,他早就对她……

哎哎!他能够对人家怎么样?抓起来打吗?

原来殷氏二公子对绘画方面也有浓厚的兴趣,这么说起来……

咦?等等!方才她脑中好像闪过什么,但来不及捕捉就……吓!

‘你!’殷赤风冷不防抓起她的纤臂,不仅打断她的思忖,更教她的心跳快上好几拍。

‘你的袖子被颜料沾到了,好吧!我就好人做到底。’殷赤风放开她,按内线唤来佣人。

水蓝听他一讲,才发现她雪色的长袖竟被溅到一小簇色彩浓艳的染料。

‘没关系,这是我自己的疏匆。’

‘怎么会没关系,倘若你一身狼狈的回去,岂不是有损我这个主人的面子。’

就算让她猜出那副油画是他所绘又如何?难道她想替他讨公道?啧!他相信她没这么无聊。

一身狼狈?她有这么可怜吗?水蓝漾着几分疑惑的水眸定定凝视一脸笑容,可眼里却闪耀几分轻薄的殷赤风。

‘你说得太严重了。’

‘成小姐可是朵娇贵细致的倾城名花,我要是没伺候好,说不定小姐的护花使者马上就会杀进我殷家,责怪我不懂怜香惜玉。’

‘我没这么娇贵。’水蓝神情未变。

喔?这么冷静!莫非,是被他讥笑太多次了,所以习惯成自然?

‘大概只有成小姐会这么想。’他咧嘴一笑。

‘你可以喊我水蓝。’一说完,她马上掩住小嘴,羞涩地撇过小脸。

好羞人!她怎么会突然冒出这句话来?

殷赤风并非青涩小毛头,所以对她的反应,他了然于心,但问题是,他确定要攀折这朵娇贵名花吗?

敲门声适时响起,殷赤风唇一撇,暂且按捺住心里的窜动,走去开门并对着在门外恭候的佣人吩咐:‘带成小姐去小姐房里换衣服,之后再叫耿久仁送成小姐回去。’

‘是。成小姐,请这边走。’

‘可是我还想再……’多停留一会。刹那间,水蓝竟被自己含在嘴里的话给惊吓到。

天!她方才在想什么?难道她想赖在殷家不走?

‘嗯?’殷赤风倾首,眸光晶灿地斜睇脸色匆青忽白,气息微喘的成水蓝。

‘没什么。’一种莫名的恐惧无预警地切入她的心口,让她的背脊骨整个发凉。

她究竟是怎么了?

‘那我告辞了,再见。’她急急垂下眼,快步跟着佣人离去。

至于那幅引起巨大风波的油画,直到她坐上耿久仁的座车离开殷家,都未曾再想起。

******

夜幕快要降临的刹那,总是会蒙上一层既神秘又引人远思的色彩。坦白讲,今儿个的夜色虽美,但走遍许多国度的他,却见多了比这还美还令人叹为观止的晕黄之夜。

所以,他几度提笔,却也几度摆回。

于是,他干脆将笔一丢。改窝入舒软的圆椅中,翘着二郎腿,随手拿了素描薄及笔,两、三画就勾勒出一名女子的轮廓。

这张脸是——

成水蓝!

不过,他画的应该是小妹才对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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