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就待在这儿淋雨?”发现他被雨淋得湿答答的,黎母极不赞同地蹙起眉心。
他默然垂眸,苦肉计是下下策,但他黔驴技穷没办法。
“唉,真搞不懂你们年轻人!”她低叹。
她看得出费兆洋对自家女儿是真心真意,否则凭他的身分条件,是用不着这么低声下气、忍让包容的。只是啊,健菁那个性实在别扭,要是不懂得把握,就太可惜了!
“黎妈,妳帮我劝劝健菁吧!”他瘪着嘴求助。
“你跟我一起上楼,自己解释比较清楚。”她定向铁门开锁,领着他进入公寓里。
家门一开,坐在客厅里的黎健菁本欲跟母亲说话,却看见母亲身后跟了一棵青仔欉,她又惊又怒,像被雷劈到似地立刻跳起来奔进卧室。
“健菁,妳听我……”她的动作太快,他未竟的话语被猛然甩上的门板给挡了下来。
黎母尴尬地看了费兆洋一眼,真有点同情他。
“健菁哪!”她想开口劝她,却被更大的音量给盖过。
“妈,妳叫他走啦!我不想看到他。”黎健菁愠怒的嗓音透过门屝传了出来。
讨厌!妈妈干么把他带回家?!
“妳这样避不见面也不是办法,有问题就要面对,有误会就该解决啊!”黎母来到她的卧室门前,扬声说服。
“健菁,妳出来好不好?”费兆洋跟着说道。
里头变得寂静,再也没有回应的声音。
黎母摇摇头,耸耸肩,表示无能为力,径自走开,没多久又拿了条干净的毛巾出来,递给费兆洋。
“快点把身子擦干,你淋了一下午的雨,没病也要淋出病了!”她故意提高分贝。
她很了解女儿是嘴硬心软,这么嚷嚷,她一定会听进心里,如果真对费兆洋有爱,也肯定会心疼,只是不见得会表现出来罢了。
丙然,卧室里的黎健菁有了反应。
“少来苦肉计那套!病了是你自找的,别想我会这样就原谅你。”这话的背后其实是希望阻绝他折磨自己的念头。
计谋见效,黎母抿嘴一笑。
“加油吧!”她拍拍费兆洋的肩,悄声说。
“黎妈,健菁的房间有阳台或窗户吗?”他压低嗓音唤住要走开的黎母,打算此门不通就另寻出路。
意识到他的意图,黎母佩服他脑筋动得快,拉着他往厨房走去。“她的窗子外就是厨房后面的阳台。”两人探头一看,差点要击掌GiveMeFive。
健菁的窗子没有关,哈哈哈!
“有话好好讲哦!”黎母慈蔼叮咛。
“我知道,谢谢黎妈。”他用气音道谢,蹑手蹑脚地朝后阳台入侵,只要别打草惊蛇,那窗子他随便一爬就能进去了!
“奇怪,外头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了?”黎健菁耳朵贴着门板,疑惑纳闷的嘀咕。
气氛有点诡谲,她渐渐察觉到流动的气流不太寻常,转过身来察看,才赫然发现领土边界已被敌人入侵。
“谁准你进来的!”美眸瞬间瞪得像铜铃那么大,冲过来指着他怒喝。
糟,行迹被发现了!费兆洋连忙加快速度跳进房里。
“黎妈。”确定人站在她房里了,他才回答她的问题。
黎健菁差点语塞。妈怎么可以引狼入室?而且还是她的闺房欸!
“这是我的房间,没有我允许你不可以进来!”她胀红着脸申明。
“要等到妳允许,我可能头发都白了。”他开玩笑缓和气氛。
“你怎么可以这么无赖!”她气急败坏地踩着重重的步伐,要开房门送走不速之客。
费兆洋健臂一伸,拦腰抱住她,阻止她再次逃避的意图。
“妳个性这么拗,我不要无赖根本拿妳没辙。”他使劲抵抗她的挣扎。
“不要说得好像是我在乱发脾气,你怎么不想想是你自己做错了什么!”她竖起尖刺保护自己,受伤的心需要坚强的表象来充当防护罩。
“妳发脾气是应该的,但我也没有做错什么事。”他双臂扣紧她,不让她月兑逃,这样才能让她乖乖地听他说话。
她僵住,侧过头来瞪他。“明明就有,你还不承认?!”事实摆在眼前还死不承认,真是可恶!
“没有的事我为什么要承认?”他无辜地瞠眼,在她质疑控诉的目光下索性细说从头。“那个女的叫Annie,我们交往是两年前的事了,后来她出国去念书,我们就断了联系,今天是她回国突然跑来,我也吓了一跳,都怪秘书临时不在位子上,没能事先通报,可是基于礼貌,我又不好意思赶她出去。”
“没赶出去就要搂搂抱抱吗?”她提出质询。
“是她要求的。”他老实说。
“我看你很乐在其中啊!”她讽刺地讲。
情人眼里是容不下一粒沙的,何况那是颗大石头!
“天地良心,我没有。”为了举手发誓,他松开了她,但幸好她心情已稍微平静,能够好好听他说话。
“那亲吻呢?”她环起胸,斜睨着他,看他怎么解释。“啾得那么大声,在电梯口都听到了。”想到就生气。
“我当时想说外国人平时打招呼的方式就是拥抱和亲吻脸颊,所以就从善如流啊,哪知道她的热情程度比起外国人更夸张。”好冤枉,他当时也是被她吓到。
“还真是从善如流啊!”她咬牙切齿,语意嘲讽,抬起双手捏住他两边脸颊,粗鲁地抹去别的女人的痕迹,接着用更大的力道忽地捏起他的嘴唇。
哼,她最气的就是最后这一个吻!嘴唇耶,这就不能再以打招呼的借口唬瞬了吧?
“噢!”痛啊!费兆洋哀叫了声。
健菁第一次吃醋的威力就如此不容小觑,他以后要是娶了她,真的就是一点腥也不能沾了。
然而,明明意识到这一点,他却没有感到一丝退却和迟疑,看来,他真的注定要娶她当老婆了。
“念你初犯,这一次就算了,以后你记得,不准再让其他女人碰你。”她霸道地警告。
他的解释差强人意,虽然她原谅得不太情愿,但已能理解。
噢!终于……他心口压着的那颗大石,因她的一句原谅而消失不见,整个人轻松了起来。
“遵命。”他豁然开朗地绽放笑容。
她轻撇嘴角,横睐他一眼,见他发梢滴着水,连方才拦抱住她时,身上的衣服也很潮湿,不禁感到心疼。
“刚刚我妈说你淋雨?”这会儿事情解决,她可以自然地关心他了。
“对啊。”他这才拿起披挂在颈子上的毛巾胡乱擦拭头发,可嘴角却噙着欣然笑意。
“干么那么笨?你不会躲雨吗?想靠生病博取同情?”粗鲁地抢过他的毛巾,接替他擦拭的动作,力道却放得轻柔。
“对啊对啊,妳怎么知道!”他皮皮地嘿嘿笑。“我想妳如果从客厅窗口偷看,发现我淋雨的话,一定就会心软的。”
“哈,很不巧,我才没有逊到去偷看,也不知道你是个笨蛋。”她对那不争气的行为嗤之以鼻。
“妳没偷看啊?那我岂不是白淋了?”
“你才知道哦!亏你还是个总裁,居然有这么幼稚的行为!”她又好气又好笑的摇头。
伤害自己是很愚蠢的,因为没有人可以代替你的病痛难过,所以最后难过的还是自己。
“总裁也是个普通人,也会有深爱的女人,也会紧张被误会咩!”他把身体倚向她,开始说甜蜜的话语。
“站好!没长骨头啊?”她霍地以肩膀将他顶开,嘴角却因而蕴藏了甜蜜的浅笑。
没把她的嗔骂当一回事,他还是软趴趴地赖着她,一被顶开就又黏上,很享受这打情骂俏的惬意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