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来看脚啦,我脚已经好了,是觉得身体不舒服。”姚晶晶反射性地缩了缩脚。
“怎么了吗?”脚伤复原的欣慰又紧接著被她身体不适的讯息所消弭。
“我这两天胸口闷闷的,有时会喘不过气,像被石头压住似的,是不是心脏有问题?”她敍述病徵。
“我先把脉。”宇文藏旋即轻握起她的手,搁放在桌上,替她把脉。
姚晶晶安静的不敢乱动,一双溜溜的眼睛偷瞅著屏气凝神的他。
嘿,他专注的神情,还怪迷人的呢!
片刻,他蹙眉松手,转往一旁的电脑点选中药材。
他的眉头皱得她原本愉快的欣赏心情直往下沈,该不会是她得到了什么怪毛病吧?
“是我的心脏有问题吗?”她追问。
“不是。通俗的说法是,你煞到了。”他侧过头,沈静的目光定定地看著她。
霎时,姚晶晶恍遭雷击,杏眸圆睁。“你你你……怎么知道?”煞到他的心情毫无预警的泄漏出来,她像受到了惊吓般捂住心口。
宇文藏纳闷的怔了怔。“我把脉就知道了啊!”
“这么神奇?!”她仍处在震惊之中。
“我是中医师啊,身体上有什么毛病,一把过脉就无所遁形了啊!”他理所当然地说道,心里却想著:姚小姐今天是怎么了?问的问题好智障……呃,是好奇怪啦!
“那……你都知道了?”真难为情耶!她蜜色的脸部肌肤隐隐泛著瑰红。
他又是一愣,有点莫名其妙的点点头。“欵。”他当然知道她的症状是什么问题所导致的啊!
“那你觉得我们可以试试吗?”下一秒,她心花怒放,满怀期待的探问。
“试什么?”她的问话让他的脑袋呈现停滞现象。他怎么一直有种鸡同鸭讲的感觉?
她眨了眨眼,坦率地说:“试著交往啊!”既然他一把脉就知道了她的心事——煞到他,那她也就无须扭捏避讳了。
热情直接的要求,教宇文藏当场僵化,一阵热潮迅速从耳根子泛开来,红了他整张俊脸。
饼了好一会儿,他才找回自己的声音。“请、请问一下,『煞到』跟『交往』这两件事有什么关联吗?”
这回换姚晶晶呆住了。“你不是已经知道我煞到你了吗?所以我想问你,是不是可以试著交往看看啊?”怪怪的,是哪里不对劲?
宇文藏恍然大悟,终於从那纳闷的迷雾中走了出来。“姚小姐,你搞错了,我说的煞到,就像是电视上广告铁牛运功散的那种病症,很多人都是激烈运动过后,一口气灌了太多冷饮,所以煞到。”他正经八百的试著用较易懂的方式跟她说明。
原来此煞到,非彼煞到!所以结论就是她完全会错意,还猴急的表示交往的心意。
喔买尬!她可以再丢脸一点!
受到太大刺激,脸上的红晕更深了一层,姚晶晶瞅著他,说不出话来。
为了不让她难堪,宇文藏微微一笑,刻意当作啥事都没发生,转向电脑萤幕输入她的病历,口气温和地说道:“你不用担心,这药只要照时间吃,很快就会好了,只不过……”
咻——
无地自容的某人已如旋风似地卷出诊疗室,徒留一脸愕然的宇文藏。
当天晚上十点。
凉风习习,一轮明月高挂漆黑夜幕,小巷中人车稀少,相较於大马路上的车水马龙,此处显得相当宁静。
某栋公寓外,一名男子行迹可疑的探头探脑,徘徊犹豫,像是心里挣扎著什么重大决定;他一手拿著大药包,一手拿著手机,手机下还压著一张纸条。
这男子不是别人,他就是刚结束看诊,从诊所离开的宇文藏。
良久,他深深呼吸,仿佛藉此凝聚勇气。
接著,他依照纸条上抄写的一串号码,拨打出去。
旋即,公寓二楼的窗口,响起一阵细微铃声……
从浴室里步出的姚晶晶脖子上挂著一条毛巾,发梢还滴著水珠,身上套著一件宽大的T恤,长度仅达大腿,勉强盖住她浑圆结实的俏臀,走动时若隐若现,别有一番自然健康的性感风情。
才走到客厅,搁在窗边的手机铃声响起。
“谁啊?”她纳闷嘀咕,加快脚步。陌生的来电号码,让她觉得很好奇。“喂。”
“请问是姚晶晶小姐吗?”
很生疏的询问,没听过的声音,立即勾起她的防备。“你哪里找?”
“呃,你好,我叫宇文藏,请问你是姚小姐吗?”对於她的警戒,宇文藏意识到自己的突兀,不禁有丝赧然。
他是不是打扰到人家了?
“宇文藏?!”顿时上扬八度音,惊讶得连嘴巴都合不上,心脏忘记跳动三秒钟,然后才回神。“我、我是姚晶晶,你……找我有什么事吗?”她向来口齿伶俐,此刻却结巴起来。
难道他是来回应她稍早时的心意?
天知道,她闹了那个自作多情的笑话有多懊恼、多丢脸,而且宇文藏愈是有风度的装作若无其事,就愈是令她羞惭到无以复加,因此当时她才会不知如何再面对他,二话不说的落荒而逃。
她原本以为,他装作若无其事是意味著拒绝,没想到事隔不到几小时,他却主动来找她了,怎不教她喜出望外?!
“你今天忘了拿药,我是专程给你送药来的。”手心莫名的冒汗,他不知自己哪来的冲动,竟会做这么突兀的事?可是他一整晚都对她的突然离去耿耿於怀,不来这一趟,他实在良心不安。
送药来?“你知道我住哪?”她直觉地说出心中的疑问。
“哦,你的病历上有写,我现在人已经在你家楼下了。”此话一出,他赫然听见碰撞声,突来的巨大声响令他本能的将话机拿离耳朵,几秒之后才赶紧追问。“喂,姚小姐?”
姚晶晶慌乱地捡起掉落的手机,一颗心神经兮兮地跳个不停。“喂,我在。”连忙应声。
“我看,那么晚了,你不要下楼,我把药送上去给你就走。”他体贴地说。
“嗄?上来?”她一愣,还处在震惊之中回不了神,说起话来呆呆儍儍的。“哦哦哦,好,我开门让你上来。”
收了线,姚晶晶跳起来,利用对讲机帮他按开一楼大门后,开始在屋内暴走。
宇文藏居然这么有心,亲自送药来给她?!
噢!怎么会有这么好的人?心弦被用力地扯了下,一股感动在心口炸开,她胸腔发烫,在惊喜之中手忙脚乱。
他这贴心的举动,像颗巨大的石头,教她涟漪轻荡的心湖霎时水花四溅!
可是她家乱得不像话,完全不像女孩子住的地方,对於他的突然造访,她根本毫无准备;他是那样整齐乾净的人,她若给了他不修边幅的形象,一定会被大把分数,以后也别妄想在那群心仪他的女患者中月兑颖而出了。
快快快,发挥最大潜力,用生平最敏捷的速度,将客厅之中的杂物全数扫进卧室里,关门,上锁。
这时不禁要庆幸当时租的不是套房,而是一房一厅,否则连能藏杂物的地方都没有了。
头发来不及整理,衣服来不及换,门铃已啾瞅啾地响起。
不管了,反正她走的是健康路线,身上的宽大T恤即使会让她露出两条长腿,也不至於太过猥亵,湿乱的短头发,随手拨一拨就行了。
来到门前,深呼吸,冶静冶静、镇定镇定,微笑微笑——
拉开门,悬在心中整晚的那张俊脸映入眼帘,刻意压抑的心跳又在瞬间不受控制的乱了节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