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恪纯,当我的妻子,用女人喜欢男人的心来嫁给我。”
这就是他在重遇她的那一刻重新燃起的企图。无论他是以蒙古亲王的身分,还是纯粹男人的身分,他生平第一次对女人的猎捕行动,也必须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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皎洁月光轻轻的洒到草原上,带着些朦胧的梦幻,也有夜晚的凄凉。
恪纯悠悠地看着天上的一轮皓月,忽然间感到无比空虚,不禁轻叹了口气。
明知道图察尔就在附近,却整整两天没有见到他的身影,那种煎熬胜过一切。
莫非她上次对他的指责,使他这大男人生气了,已经不想理会她了?可是他不是说喜欢她吗,还狠狠地在马车上吻了她,难道这全都是他玩玩而已?
表面上,她埋怨他欺骗了自己的“信任和感情”,实则在心里,她更害怕自己不受控制地想起他,想他的每一次关怀、想他的每一次亲吻——那让她变得不像自己了。
“格格,你在叹什么气?”走进帐篷的翠翠,见主子望着天窗叹气,和外面的热闹气氛形成强烈对比。“外面有蒙古的那达慕晚会,格格之前不是想去看看吗?为什么要留在帐篷内闷着叹气?”
“那达慕”是蒙古传统的节日,内容有摔角、赛马、射箭、舞蹈表演等等,是蒙古人民喜爱的盛会。翠翠原本对蒙古的生活也不太热络的,可看见外面的欢乐和热闹情景,她也蠢蠢欲动了。
“又没人邀我出席,我去不太好。”说完,恪纯又低头喟叹一声。
其实是她心情忧郁,哪里都不想去,又怕不小心碰见图察尔,徒增尴尬。
“谁说没有?亲王就是人啊!”翠翠向恪纯展示手上的精美袍子,羡慕地说:“看,亲王体贴地差人送来一套蒙古衣裳和饰物,说是要让你穿着出席今晚的晚会呢!”
自从那天,她看见亲王从马车上怜惜地抱格格下车的一幕,连她这个当丫鬟的都知道,出征回来的亲王已经和格格相识,而且被格格深深吸引了。让她不明就里的是,为什么格格回来后就变得郁郁寡欢,亲王又不再来探视,他们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
不过今天那位从亲王帐篷过来的婢女,说奉亲王之命,要把这件精美的蒙古袍子送给格格,好参加今日的那达慕晚会,这不就说明了亲王对格格的重视吗?
“是他……送给我的?”恪纯脸上满是诧异和喜悦,轻轻抚着袍子领口的绸缎花边,和蒙古靴上做工精细考究的精美图纹,这全都是她在市集上看到且爱不释手的样式啊!
这么具有蒙古特色的打扮,她早就想试试看了,而图察尔竟帮她一一准备好,还清楚记得她的喜好?
“当然啊,不然这里还有谁能吩咐下人准备这么上等的衣服?”翠翠兀自叨叨絮絮地念着。“格格,我得好好帮你打扮一番,否即赶不及参加晚会,辜负了亲王的一番美意,恐怕他会很失望呢!”
“我、我只是想穿去凑凑热闹,才不是要穿给他看呢!”恪纯口是心非地摇着头,但眉尾高高挑起,唇角也向上弯成愉快的弧度。
她很快就能见到图察尔了吧?不知道他们之间的不快能否消除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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蒙古族的舞蹈节奏欢快,动作刚劲有力,充分表现出蒙古族人民热情奔放的豪爽气魄。
恪纯吸着草原新鲜的空气,看着远处的孩童嬉笑,还有一堆能歌善舞的年轻男女在火前跳起蒙古舞蹈,原本感到无比新奇和兴奋,可是随着时间的流逝,她开始觉得无聊起来。
由于身分有别,翠翠不便陪她同坐;娜仁身为公主,似乎已“与民同乐”,几乎忘了她的存在,至于图察尔,更是连人影都没见着。
蒙古族的饮食非常讲究,品种多样——炒米、女乃茶以及女乃油、女乃皮、乳酪和酸女乃子等都是颇具特色的食物,当然还有各式羊牛菜式和味道醇香的马女乃酒。
可是恪纯没有任何食欲,自顾自拨弄着盘中食物。
唉,她一个人坐在远远的这端,而四周女人的目光都带着敌意,仇视她这个来自大清的女子,她又如何能开怀下咽?
“我看王爷会娶那个满清女人,只是想透过联姻关系把科尔沁部的名望更为提升吧?”席间,忽然有女人带起有关图察尔的话题。
“王爷是多少蒙古儿女心目中的典范啊,能够被挑选成为他的妃子,这位满清格格想必也有过人之处。”
几双眼睛又飘到恪纯身上,她只能装作没留意她们的对话。
图察尔是蒙古女人心目中的英雄、是骁勇善战的将才、是英俊体贴的汉子,这些她完全了解;不单单是蒙古女人,相信他也能让全天下的女人为之疯狂,包括她在内,她也明白。但因为妒忌她而说这些话给她听……拜托,她也是有耳有眼有感觉的好吗?
这时,晚会开始进入最高潮,有些长老出面用古老的蒙语朗诵了一段祝辞,恪纯听不进耳内,正想乘机溜走时,一阵拍手和欢呼声便如雷般的响起。
恪纯定神一看,原来是自己整夜都在人群里搜寻的图察尔。
他穿着绣金线的蒙古白袍,帽子和腰带都镶了代表权威的宝石,俊美的脸孔泛着淡淡微笑,恍若天神来临,轻易就成为全场的焦点所在。
恪纯怔怔地看着久违的图察尔,心底的那股悸动,比起她和他初相识时更为强烈。
图察尔昂首挺胸,气派尊贵,所到之处,众人都连忙向两侧爬开,彷佛他分水而行。他走到正中间,用汗王的身分跟长老朗诵了几句辞之后,琴鼓便开始奏起曲来。
他斜睨与众家女眷坐在不远处的恪纯,与她四目相接时,更让他惊艳不已。
蒙古袍比较紧身,以显示女子身材的曲线和健美,她一身由他准备的鲜亮蒙古服饰,看来真的非常适合她,也把她衬托得更为可人甜美,别具一番风情,让人不禁想入非非。
再看她那双女敕白有如青葱的玉手,不点而朱的樱唇、细腻雪白的肌肤,活月兑月兑的一个美人胚子,令男人心猿意马、女人自愧不如。
这就是他渴慕已久的妃子,一个伴他一辈子的女人。
恪纯不知道图察尔在想些什么,正疑惑着他会不会走过来时,他竟加入琴鼓手的行列,拿起琴杆上雕有马头的蒙古马头琴,跟随轻快的曲子弹出低沉而又悠扬的旋律。
接着,他厚醇的嗓子,悠扬嘹亮地唱起短调歌谣来——
蓝蓝的天空上飘着白云,白云的下面盖着雪白的羊群;带着线草的芳香,带着清泉的欢笑,乳香飘飘;雄鹰飞过海洋,越过高山,无论飞到哪里,总忘不了那故乡草原。
鹿花背的白马,你轻轻地嘶叫我就知道了,我心上的人儿,你轻轻地一笑我就知道了;青翠的松树是那太阳的光挥,性情温柔的姑娘哟,是哥郎儿心中的光彩;美丽的芦苇荡摇招引归雁的心,远方的情人,你夺走了我的心……
恪纯对会唱歌、会弹琴,在所有人当中最是意气风发的图察尔,内心不禁一阵怦然,喜悦中掺杂着羞涩之情。
“王爷他有多少年没亲自在晚会弹琴高歌了?”
“这是什么意思啊?他在对谁唱这首求爱之歌?”
在场的女性们听见图察尔的歌声,大为震惊,随即以充满了强烈的嫉妒或羡慕眼神,纷纷望向恪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