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恶!兰儿,妳这是什么意思?”他粗暴地打开房门,赫然见到李兰正在收拾包袱。
“你看到休书了?那就好。”李兰好像并不意外,平静地回头对他说。
宣庆铁青着脸,严肃地道:“妳这是休夫?妳读的圣贤书都教妳这样对待亲夫的吗?”
“是休妻,我替你写休掉我自己的休书。我自愿下堂,这不是更利于你再娶正妻?”
“荒唐,我为何要再娶正妻?我何时说要再娶?妳自愿下堂,也要我准!”他擒住她的肩,不许她再有任何举动。
“我已追查过玉镯一事,我承认确实对妳有些误解,那天我们都在说气话,怎么妳现在竟跟我玩真的?”
“宣庆,我们是两个世界的人,一开始我们就不该成亲。”她以往波光盈盈的眼只剩下失落。
宣庆僵在原处,几乎忘了呼吸,全身的血液在这刻冻结成冰。“可是到最后我们也成亲了,妳是我名符其实的妻子。”
李兰摇头。“你从来都不了解我,我留在这又有何意义?你只是觉得我特别,与你所接触的千金小姐不同,才对我这么坚持,但新鲜感一过,你就对我失去了兴致,你何苦如此?”
“妳和李家都需要我!”宣庆抓住这点。
“我知道你和玛法他老人家帮了不少忙,我很感谢你们,但我相信没有你,李家不会活不下去,只是苦一点而已,这又有什么关系?”她又不是没过过苦日子。
“妳是认真的?”他用力抬起她的脸,强迫她对上他的眸子,他眼里的红丝使他看来更愤怒。
“是,王爷。”李兰垂下眼帘看着地面,却能从他不稳的喘息声中辨别出他此刻的神情。
“好,通通给我滚!”宣庆用力甩开箝制她的手,拉开和她的距离,转身大步离去。
在这冰冷的寒冬,他的背影是那么孤独,空荡荡的寝房只剩下李兰一个人,紧咬着唇瓣,努力忍住喉间的抽泣。
她闭了闭眼,将眸里的凄凉压回心底。
放下吧!她虽然不能拥有幸福,但她成就了许多人的幸福,也没有遗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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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房内,宣庆身上散发出阵阵浓烈的酒味,桌上则是碗盘狼藉,地上还丢满了酒坛,整个厅中弥漫着呛人的酒气。
受不了小荣子等人跪地哀求的李兰,只好前来看看。
她放轻脚步,慢慢地走到他的身边,看到他连睡觉时也是眉头深锁,她的心不禁被刺痛了。
虽然有点害怕,她还是鼓起勇气上前去摇醒他。
“宣庆,别喝了,起来喝一杯解酒茶好不好?”他为她借酒消愁?不会吧?
宣庆睁开眼,见是满脸忧心的李兰,皱眉推开她。“妳不是说要走吗?妳又来干啥?”
“可是我不想见到你这样子,我是为你着想才走的。”她还是很关心他,即使福晋这个位置很快就不是她的了。
“为我着想?”宣庆凝视着她,一手把她拉进怀里。“为我着想就不要处处与我作对,我叫妳不要走,妳偏要走,我叫妳走,妳又来惹我?”
惊天动地的吼声从他喉间逬出,眸里的怒火快将李兰吞噬。
“对不起……对不起。”她低嚷着。“我只是……舍不得看见你这样子,如果你不想见我,我等会儿就走……”
宣庆搂着她的腰不准她离开,将她紧紧锁在怀里。
“兰儿,为什么要这样?为什么要折磨我?难道我对妳的心妳还不明白?妳到底要我怎么做?”他狠狠吻住她,过了许久才放开她的唇。
曾几何时,她的存在对他变得那么重要,他不要失去她,不管他对她的感情是什么,他就是不要失去她,也不想放开她。
她深深吸了口气,控制不住决堤的泪水,终抄不再压抑喉间的酸楚,放声哭了出来。
“宣庆,为什么你不信任我却要我留下?就让一切……回到原点吧……”她心一酸,收紧双臂,回应他热烈的拥抱。
“你要把握恪纯格格,这对你来说也许才是最好的……”
“我就是不要回到原点!饼去就过去,现在和未来才是最重要的,不是吗?我跟恪纯再续什么前缘?她有丈夫,我也有了妳,我们已经过去了,她回京不是为了我,妳究竟还要胡思乱想到什么地步才满意?”
“你们不是……要复合?”他越发收紧双手,她只觉得如同粉碎般的痛觉,沿着她的肩膀一直蔓延到后背。
“兰儿,妳说我不信妳,但妳不也不信我没有跟其它女人旧情复燃?而且我不是不信妳,我只是怕妳不再爱我……”
她闻言一震。他真是那个冷漠又傲然的宣庆吗?难道是因为他喝醉了才迷糊的乱说一通?
“王爷、福晋,不好了!大事不好了!”小荣子不理会房内的情形,神色匆匆的跑了进来,一边喘气一边哇哇大叫。
“发生什么事了,瞧你慌慌张张的?”两人被小荣子的情绪影响,突然紧张了起来。
“是、是……”小荣子拍着胸口,等气息平复些继续说:“我刚才经过大门,正好见一批衙差冲进来,说奉了皇上圣旨,来、来捉拿福晋的。”
“皇上怎么会下这道圣旨?不可能!兰儿,妳留在这里,别出去!”宣庆立时清醒了大半,转身快步往外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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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间私下买卖皇室珠宝玩意是常有之事,近年朝廷也立令禁止,只要被捉到,小则罚银,大则收监。
可宣庆自问追查时相当审慎保密,并没宣扬此事,又怎会传到皇上耳里?他要去看到底是谁有胆假传圣旨,还要来捉拿兰儿!
“福晋,来人好像非要达到目的不可,不像是闹着玩的,妳要不要看看?”
“当然要,快带我去!”
当李兰来到门口,由宣庆为首的王府侍卫和一群官兵正势如水火对峙着。
“御史大人,奴才是奉皇上圣旨办事,就请您别教奴才难做,让福晋跟咱们回去复命吧!”
“你们敢不听我的?”宣庆脸色相当难看,连额上的青筋都冒了出来,而眼前的官兵本来都是隶属他旗下,共事多时,自然看得出来他有多愤怒。
“奴才不敢,可是皇上对皇亲家族的玉镯被拿去典当之事震怒万分,要亲自审问。”
李兰听了,知道是自己惹的麻烦,又看宣庆似乎快要动手了,立刻冲出人群,眼捷手快抓住宣庆。
“不要,你不要再为我惹皇上生气!”她惊叫一声。“我罪有应得,我跟他们回去就是了。”
“兰儿进去,这里没妳的事!”宣庆瞪她一眼。
“这怎么不关我的事?”李兰明白他在维护她,但牵扯到皇上是她始料未及的,她必须付出代价。
璀倚走进王府,看着宣庆,讥笑地说:“哎啊,王爷,您怎么会在府内上演这不堪入目的戏码?你高傲到连皇上的话也违抗?”
“璀倚,是你去告密的?”宣庆沉下脸,痛恨还来火上加油的璀倚。
“来人,奉皇上圣旨,将李兰带回大牢,等候发落!”璀倚难得威风,马上叫人动手。
他好不容易得到当铺店小二的密告,抓到扳倒宣庆和李兰的小辫子,又怎会轻易放过此机会?他要为受屈的自己和妻子出上次那口怨气。
李兰还没来得及回话,就听见宣庆冰冷的声音响起。
“璀倚,你我素有过节,全京城的人都知道,我怎能相信不是你假传圣旨,公报私仇?我说过,要带福晋离开可以,除非你赢过我手中的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