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堡主冷冷的 第20页

作者:小陶

看着她纤弱的身影,他心中莫名抽痛,给了她一个最后的拥抱,然后快速别开眼,刻不容缓地转身踏出寝室。

尉迟滕此生从来没有一刻,如现在般害怕“别离”的感觉。

小月没有跟出去送行,免得自己更依依不舍,只是直走入内室,坐在床边,低下头,不让他看见眼中的泪水。

与君为新婚,兔丝附女萝;兔丝生有时,夫妇会有宜;千里远结婚,悠悠隔山陂;思君令人老,轩车来何迟。

尉迟滕和傅桓的十万大军,在艳阳普照、天高气爽的时候,从黑龙江骁骑营出发。

马蹄飞扬,骑兵开路,顿时奔践出一条深邃的沙湾,浩瀚的大军足足行进数公里长的路程,在一处两侧峡谷交错的山坳处,尉迟滕让队伍停下来驻营。

尉迟滕展眉轻笑对博桓说:“虽然我们坐守于此,粮草充足又有天险可依,占尽天时地利人和,但仍不宜只守不攻。对方虽然来势汹汹,可他们长途跋涉,人倦马疲,只要加强守卫和进攻部署,再派人去打探敌军动向,应不难对付。”

“现在最要紧的是想个退敌之策。待他们久攻不下时,我们再断其去路,从后追击,打他个措手不及。”傅桓微微敛目,谨慎地思索。“听说这次的俄军将领,就是上次跟你交手的人。素闻他城府很深、老奸巨猾,你要加倍小心注意。”

“末将知道,绝不会辜负皇上期望。”尉迟滕说着,随手执起两枚旗令分别放于地图上。

兴兵打仗,必要先夺他人之势,出其不意,方能稳操胜券。这次,他要让沙俄的军队,在大清铁骑响彻天地的嘶喊声中惊觉,谁才是最后的胜利者。

“将军,副将。”帐中正商量着行军策略,帐外突然有人急报。

在门口的胡少威眉峰一蹙,有些不悦,一把掀开帐帘,斥道:“主帅正在商议军政,你是哪个营区的,这般没有规矩?”他不仅是尉迟滕的贴身下属,现亦身居军政要职,算是士兵的上级。

“让他进来吧!”坐在大椅中的傅桓吩咐道。

“有何急事禀报?”尉迟滕幽暗的黑眸,深邃得好似入夜的晚空,黑眼睛好奇地注视着士兵。

“启禀将军、副将,根据探子回报,俄军已经开始逼近了。”

这时帐外吹起号角的警报,那闷闷声响盘旋在长空中,为两国交战正式揭开了序幕。

帐内一时沉静下来,傅桓抬手揉了揉眉间,略显忧虑;胡少威则带着疑问,看向呼吸依旧沉稳,率先走出营帐的尉迟滕。

“所有兵将必须全力应战,依计行事,不得擅作主张,不听号令者一律按军法处置,严惩不贷。”尉迟滕在已聚集的众兵将面前,高声宣布。

“属下领命。”将领们一个个俯首听命,气势如虹,扬声附和。

俞小月轻握着绣花线,小手无意识地缝制着给夫君的袍衫,愣愣看向窗外,闷闷地叹了口气。

自从尉迟滕离开后,她的心思就好似跟着他一起离开,跑得好远好远,好不容易才能被唤回身躯之内。

滕那双温柔的眼眸,萦绕徘徊在她的脑海里,让她每日受到相思的煎熬,却也无能为力,只能每晚躲在被窝里啜泣,独饮那苦涩的泪水,让思念的痛苦在每晚夜深人静的时候,侵袭着她的心。

幸好在顺欢和两位嫂子的陪伴下,她最近也宽心许多,心里唯一挂心的,就是尉迟滕为何三个月以来,都没有捎信回来报平安。

忽地,一阵恶心感又自体内升起。她摀住唇,直接冲到屋外,一阵阵可怕的呕吐声响起,一口接一口地将中午吃的食物全都呕掉,就连泪水都不甘示弱地猛飙出来。

她不知道吐了多久,只知道自己已经吐不出任何食物,能吐的只有一滩一滩微苦的胆汁。她一脸苍白,没有吐得这么凄惨过。

“夫人!”顺欢刚巧回来,就看见俞小月这个狼狈的样子,不禁大吃一惊,赶过来扶稳看起来摇摇欲坠的主子。“夫人,妳还好吗?对不起,都是我一时走开,没看紧妳。”

“不关妳的事,妳先不要自责。”俞小月扯出一个要顺欢安心的笑容,但呕吐得快虚月兑的冷汗,却仍凝在她的小脸上。

“怎么回事?是吃错了什么吗?”

“我只是突然觉得恶心,想吐而已……”她气喘吁吁地倚在床边,仍是止不住恶心的感觉。

“等等,妳这模样挺怪的,瞧起来像是……害喜?夫人,妳是不是有喜了?”顺欢心中闪过一个念头。“太好了,有喜了,这是天大的喜事啊!”

小月听得愕住了。有喜?难道她真是……不,不会的,可是,她的月事确实好久没来。

她颤抖地低下头看着自己犹平坦的小肮,想到这里可能有一个小生命,俞小月眼中闪过一抹狂喜。

“我马上去找大夫来看妳。”顺欢高兴地跑出去找人,留下久久未能反应过来的俞小月。

直到大夫忙不迭地跑来震龙院,为她仔细诊脉,宣布这个喜讯后,小月内心的紧张一扫而空,脸上取代的是浓浓的满足感和兴奋。她展开一抹美丽的笑容,笑中带着孕妇才有的幸福。

小月能清楚地感受到,自己的快乐散发到四肢里,那是一种很单纯的快乐和安慰。只要一想到肚子里这个小生命,她的心就彷佛快要浮上天似的,那样飘飘然。

虽然他现在不在她身边,可是她至少可以拥有他的孩子作伴,让她暂时减少一些噬人的思念。

她怀孕了,这是滕跟她的孩子,她真想马上告诉他!

滕,你现在在哪儿,一切还好吗?

尉迟滕和胡少威等几名部下,正被俄兵追击至密林之中,进退不得。

“可恶,现在他们究竟是想拿大清国的土地,还是冲着我而来?”尉迟滕咬牙怒喝。

在黑暗的密林中,尉迟滕看不清楚俄兵的阵容,只觉得对方有一种看到猎物似的势在必得。这些分明就是针对着他,否则他们怎会离开两军交战的地方,而且只追击他,而不是傅将军?

“爷,现在我们该如何突围?”听着马蹄声越来越近,胡少威有点慌乱地等着主子的指示。

“既然是冲着我来,就如他所愿吧!”他的嘴角突然扯出一抹冷冽的讽笑。“只要我死,他们就会愚昧地认为诡计得逞了吧?”

众人听见尉迟滕的话,都吓得叫了出来。

“爷,万万不能啊!”

“副将大人,我们还要等你回去坐镇。”

“大家别慌,我只是要用欺敌之计,声东击西,攻其不备。正所谓兵不厌诈,那些红眉绿眼的番人如何能明白?我会设法避开那些人,再传出死讯,等他们松懈下来,你们就立即请傅将军带中路兵马,连同东路大军配合西边主力作战,务必要拿下沙俄将领的首级。”他沉声地向部下说明计画。“大家都听明白了吧?”

“属下明白!”尉迟滕的部下每个人的身上都配有长剑或者大刀,而且武功底子不差,相信要突围的话并不难。

“少威,我们掩护你,你带人暗中回去报信给傅将军知道我的计画,记得通知四龙堡我安然无事的消息,免得他们听到从京城传回的军情后,会担心我。”尉迟滕低沉地轻声下达指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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