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我根本不晓得你就是赫连昀,四龙堡的大当家!”她瞪着他,将心中强烈的不满吐出来。
“翎儿,你就为了这件事跟我呕气?”他们昨天不是好好的?他不认为这件事会让两人的关系破裂,是她太小题大作了吧?
“为了这件事?这种事对你来说是小事,对我来说是大事!而且我怎敢跟你呕气?我哪有资格!”
“我是不是赫连昀,对你来说很重要?”他一把抓住她的柔荑,逼她直视他卷起旋风的黑眸。
“对,很重要!最少我能肯定,我们家的恩人不是圣人,他也有欺骗别人感情的时候!”她表情冷凉,目光如水。
他甚至连喜欢她都没说过,她怎会还一厢情愿地爱他,以为他会对她认真?
“我从来没说过我是圣人,更没有欺骗任何人的感情,包括你!”面对她的怒骂,赫连昀有股说不出的恼怒,因她轻易就否定了他俩之间的一切。
他就是担心发生这种事,才没有对她坦承自己是四龙堡大当家。
外人看到的他也许是个高不可攀的堡主,而她只是个平凡的客栈丫头,但他从没有用身分区别两人的不同。他喜欢她,不就是因为她是她?为何她不能用同样的态度待他?一旦他换了姓氏、换了另一个身分,她对他的感情就不同了?
穆安翎苍白的脸上略显疲惫,被人压迫的感觉更强烈,她却无能为力!
“小人如果有任何冒犯您的地方,小人向您陪不是,希望大当家别怪小人。”她像见了猫的耗子般,恭恭敬敬地向他鞠了个躬。
“翎儿!”赫连昀眼一黯,胸口掠过许多情绪,瞅着她低语:“我承认这次是我不对,但我们非要弄到如此地步吗?你不是很想见大当家吗?我就是他,我就在你面前,你该开心才对,不是吗?”
“我一点都不开心,”她只知道她被骗了!
“那你想怎样?”他压低声音,妥协了。
她深吸口气,顿了顿,用尽全部的理智对他说:“我们该结束了吧?是我笨,不自量力爱上你这种人,我不会怨你,所以……请你放过我吧!”这样她才能断了情丝。
毕竟门当户对对他而言相当重要,而她只不过是下人,配不起他,正如爹所说,他们不会有结果的!
“不可能!”赫连昀震怒地吼道:“你明明喜欢我,难道你可以停止自己的感情吗?”
他一时情急,伸出双臂将她抱个满怀,发疯似的吻穆安翎,咬她的唇,强迫她迎合他。她试图推开他,可是他却把她抓得好紧,任他掠夺。
他的吻越来越深,好像要把她吞下去似的。他的吻让她喘不过气来,想挣扎、想推开他却动不了,只能任他吻着,任他的气息吞没她。
不知过了多久,他放开她的唇,又开始粗暴的啃咬她的粉颈。
“放开我,不要这样!昀,你到底怎么了?放开我!”可是他似乎没听到,无视她的挣扎。这不是她认识的男人,平常冷静严肃的他好像变成另外一个人,。
“不……我不要这样……”她真被他吓到了,拚命挣扎却挣不开,一急,眼泪就掉了出来。
听见她带哭腔的哀求,赫连昀怔住。看见她含泪委屈的杏眼,看到她颈上被他咬出的红红紫紫,他停了下来,胸口涌上心疼。
他没有说话,只紧紧抱住她,心中矛盾又挣扎。
“不准哭。无论如何我都不答应你离开我!”他一向自恃的沉稳,全都因她不翼而飞,为免不小心伤到她,就这么拥着她一动也不动,让时间静静流逝。
“求你别说了!”穆安翎的泪水又涌现,想推开他。“拜托……放开我!”
“你再仔细想清楚,我过几天再来!”说完他便放开她,决定让她平静,也让自己冷静。
可恶!为什么她一直哭?难道她不知道他比她难过吗?他究竟做错什么?只不过瞒着她,就惹她哭成这样?
他虽坚强,但也会受伤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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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连昀离开后穆安翎哭了一整夜,想通不少,但第二日她不敢步出房门,免得吓坏大家,所以她一连五天没有去客栈帮忙,让其他人忙得要死。
为了让自己别再想,也为了补之前没做的工作,她比谁都拚命,休息时间相对短了不少。可是唯有这样她才能舒缓内心的痛苦,可以说服自己,失去赫连昀,对她来说不算什么。
天未透白,已入冬的冷风吹动树枝,发出飒飒的风声。
穆安翎提着新鲜的青菜,从巷角走向市集还未开始的街上。供应新鲜青菜的大叔得了风寒,昨天他十岁的女儿特地来告诉她,她便打算今天亲自来一趟。
不知怎的,今早心里总是不舒服,仿佛就要发生什么事,心绪不宁。
路上怎么一个人影也不见?拜托,让她遇上卖猪肉的黄叔也好,摆粥摊子的林嫂子也好,让她安心一点吧!
她强自镇定,不要胡思乱想,加快脚步往前行,就在转过一棵树的时候,一个沉重黑呼呼的东西突然倒在她身上,她直觉伸手一挡,但一下子她就扑倒在地,青菜随着提篮掉落四散。
她吓得大叫,惊慌失措的她看清楚那是什么以后,更吓得魂飞魄散——那竟是一具尸体。
她立时尖叫起来,胆颤心惊地快速爬离。她完全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也不敢看个究竟,只想拔腿就跑。
可是她一转身,就发现身后不知何时多了几个凶神恶煞的彪形大汉。
“你就是赫连昀的女人?”其中一人曾在云来客栈见过她和赫连昀态度亲密,所以一眼便认出她。
是刺客。似曾相识的画面突然闪进她脑中。她想也不想,不知从哪来的力气使她向大街冲去,一边跑一边叫喊。
“昀,救命——”她不由自主地叫赫连昀的名字,但心知这次恐怕比上次更危险,她只能尽力逃跑,因为赫连昀不在这里。
四周似乎哄闹起来。正在逃避追剿的刺客才因怕打草惊蛇而杀掉路过的更夫,现在岂容穆安翎唤来更多人,于是急忙捉住她,顺便以她当人质。
她手脚并用地挣扎,忽然听到许多人的声音传来。
“救命啊,杀人啊!”她扯着嗓子大声呼救,希望有人发现她。
刺客似乎对追兵很顾忌,一下子分了神,还来不及绑住她,已有几个男人走上前,跟黑衣人纠缠在一起。
虽然他们不像为救她而来,但至少阻挠了刺客,这让穆安翎松了口气。
她站直身体,突然一阵椎心疼痛从脚踝传来,她吃痛,站立不稳,整个人跌在地上。
跋来的人看到有一女子坐在地上,查看之后发现是她,便诧异地向后扬声:“爷,是穆姑娘,她在这里!”
穆安翎愣了一下,眼光盯着从远处走来的男人。即使一个再平常不过的动作,他做起来就是散发出独特的气势,周身净是耀眼的光芒!
“翎儿?你来这里做什么?”赫连昀跟她一样意外,没想到会在此时遇到她。
这次他亲自揭发四龙堡盐田监工与私盐地下商人的交易,但没想到对方早有防备,带了一群大汉护航,可是东窗事发后,主嫌犯早就逃之夭夭,他们只好改为追截喽啰,希望能盘问得知幕后主使人的身分。
穆安翎瞥了他一眼,思念的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委屈的低着头,应了一声:“还不是因为这场无妄之灾……”
听她这样说,又看见手下正与人打斗,赫连昀脸色一变,问:“你受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