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你也会发脾气。”路修法走进屋来,环观四周,便笑了笑。
“你该庆幸我没有杀掉他们!”
“我倒无所谓。”他完全不在乎地上男人们的死活。“这班人也真的该死,竟然敢擅自对沁仪动手,完全不符合黑手党的服从要求。”
尔冬唇边勾起一抹冷酷的残暴。“最该被五马分尸的人,就是你!”
他讽笑。“你刚刚的作风够狠够快,证明你天生就是黑手党的人,为什么不早点回来接管?”
“我已经说过几千几万次,我和你们这班该下地狱的人完全没关系,我也不可能加入你们!”
“你这么坚持,莫非是为了这个女人?”
他回避问题,不想让沁仪再卷入这场风暴。“我再说最后一次,你们别在我眼前出现,也不要再逼我,否则到时候,我可不知道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情。”
“为什么不接受多丽娜?她这么美丽,父母也是黑手党中的人,只有她的义大利血统,才配得上尊贵的你,生下小孩继承你的血脉。”
只要他们一手训练的多丽娜能够成功得到他的宠幸,生下他的孩子,他们就可以一脚踢开这个麻烦难缠的尔冬,无须再向他摇尾乞怜了!
“至于她——路修法瞄向他怀中的沁仪。“没有人会承认她生的小孩,即使那是你的血脉。”
“我不需要你们的承认!”他浓眉倒竖,一字一字地说:“我连自己的血都不想要了,又怎会再去延续这种令人痛苦的血液?”
听见他这样说,沁仪不禁默然。
“如果再发生今天这种事,我绝不善罢甘休!”接着他打横抱起她的身子,往外走去。
看尔冬认真坚定的神情,路修法不禁沉默。他知道尔冬是说到做到的人,再加上看到他今天的狂怒行径,他怕假如真把他逼急了,到时他做出不可挽救的事来,那就得不偿失了。
暂时就由他去吧!
他们从破铁屋回到饭店套房,尔冬一句话也没有说,只是沉默地替她的伤口消毒上药。
整个晚上,他都在沉浸在忧郁中。他僵着的俊容,怪里怪气的态度,让她既不安又难过。
静默,流窜在他们两人之间。
她很想开口跟他说话,告诉他,他来救她,而且还为了她的事那么担忧,她心里其实很开心和感动。可是她不敢开口,因为她害他不能好好过自己的生活,她没有资格再去说些什么。
她偷偷觑着蹲在地上的他,蓦然发现,他刚毅的脸庞和手臂上,有好几道擦破皮的新伤口,但看他的样子,似乎没发现自己也受伤了。
沁仪眼一沉,马上别开头,仿佛害怕被它们灼伤。多看他的伤痕一眼,她的心就像被利刃划了一刀,愧疚得不能自己。
她多渴望那些伤痕,全都是划在自己身上,更痛恨自己为何总是带给他这么多麻烦!
或许,路修法说得没错,像她这种平凡、懦弱的女人,带给他的,只有麻烦和血光之灾罢了。
这时,他终于帮她冲干净伤口并上好药,抬起头来,却只见沁仪蹙着柳眉,没有说话。
“被药水弄得很痛?”他打破沉默,开口问。
她紧抿着唇,一声不吭,轻轻点头。
他深邃的眼闪过一抹忧郁。她不知道,她紧皱的双眉,已泄漏出她的心事,根本藏不住。
沁仪是他心头的一块肉,他是这么的紧张她,可是却因为他的关系,让她身陷险境。
“沁仪,我……”他轻叹一声。
“我只会为你带来困扰,我不能害了你!”她不要尔冬再因为她,而受到任何威胁和伤害……
“是我连累了你才对吧?”她有没有搞清楚?
“假如再有下一次,你就不要理我了好不好?”她拉住他。“我死了没关系,因为我只有一个人,不会牵连到谁,可是你不一样,你是朱利安诺,是世界著名的摄影师,你不可以涉险对抗他们……”
“闭嘴!”他将她拉进怀里,双手牢牢箍着她。“你不是一个人,你还有我,你怎可以把我完全撇清?”
一想到沁仪竟想离开自己,他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哆嗦,甚至感到恐惧。她在他心中的地位,或许已经超出他所能想象。
“为什么?我会带给你灾难。”
尔冬不满地板过她,雾气的宣示。“别想逃避我!从你知道我是黑手党,却选择跟我在一起的那刻起,就注定你永远只能跟着我、属于我!”
“就算我死了也一样?”沁仪定定地回望着地,认真地问。
“都一样,可是我不准你再胡思乱想!”他使劲搂得她喘不过气来,宣示她没有月兑逃的余地。“留在我身边,真的让你这么难受吗?”
“不,不是这样!”她很清楚明白自己的心,她很爱他,也舍不得离开他身旁半步。“我只是为你好……”
他捧住她的脸蛋,紧紧锁住她的眸子。“那不是为我好,知道吗?”
并不需要长篇大论的解释,沁仪已经轻易感觉到他眼中的情意。“我知道,我知道的……”
“无论怎样,我一定会纠缠你一辈子,你不会是孤独一个人的。”他嗓音沙哑的低喃,俯下头轻吻那红肿的脸颊。“别再让我担心害怕好吗?”
“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别说对不起,来,笑一下。”
原来苦着脸的她,被他逗得不禁微笑起来。
“很乖。”尔冬像安抚小孩子似地拍拍她的头。
“别拍头嘛,我又不是小孩。”她气鼓鼓的睁大眼瞪着他,却被他眼中的氤氲迷惑住。
他的双唇温暖而柔软,在她的唇瓣上缓缓移动、轻拂,轻而易举就撬开她的贝齿,她在恍惚之中感受着地的气息。
此刻,这对恋人急需的是彼此依偎的温暖证明。只有这样,才能抚慰对方的灵魂,同时告诉自己,对方就在自己的身边。
第九章
微弱的昏黄灯光,在一角静静地与尔冬一起守护着房内的可人儿。
站在黑暗之中,他刚毅俊逸的脸上有着一抹安心的淡笑,深情地凝视着躺在大床上熟睡的她。事情虽然已经过了半个月,可是半夜时分,偶尔他还是会睡不着,整个人烦躁不安,满脑子都在同一件事情上打转。
这是第一次,他为一个女人如此挂心。
假如能把她缩小,他就能每分每秒都把她掬在手心上呵护,藏在口袋中保护,不用担忧她会不会出事。
“尔冬。”沁仪悠悠转醒,却发现身边的温暖消失,使低声轻唤着他。
“我在这里。”见她出声找他,便回到床沿轻拥着她。
“你怎么不睡?在做什么?”她揉揉惺忪的双眼。
“我睡不着,就去洗个澡。”他用手梳了梳她的头发。
沁仪触碰到他的湿发,不禁皱眉。“怎么不吹干头发?你这样就睡吗?”
“嗯。”又或者他不会再睡。
“不行!”她从床上爬起来,拉着地回到浴室。“来,我帮你吹干头发。”
“不用麻烦了,你赶快去睡吧。”口中虽然这样说,但他仍是顺从地跟着她来到浴室,然后坐好。沁仪右手拿着吹风玑,左手拿梳子,一副很有架势的模样,替尔冬吹整头发。
“你难道不知道,不吹韩头发就睡觉是会头痛的吗?”
面对她的关怀,他的心窜过一股暖烘烘的热流。
“是不知道,不过你提醒我就行了。”
“是!”就让他偶尔向她撒撒娇吧!
尔冬倏地抬起头,看着沁仪好半晌,然后张开双臂将她一把抱住,脸颊贴在她平坦的小肮上,漾起笑地喊:“沁仪!”
“你不要乱动,这样头发会打结的。”她笑了笑。“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