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花斯文地笑了笑,“就算吃力也是没办法的事,我们这群人连个身分都没有,只能在海上讨口饭吃,希望哪一天海神带领我们赚个大笔的,再考虑从良啰!”
“那不当海盗的话,小花想干嘛?”
“先讨个老婆吧!现在生活这么不安定,我都不敢耽误人家姑娘……对了,如果不当海盗的话,和久要不要考虑嫁给我啊?”小花半开玩笑地问道。
和久笑睨他一眼,“别开玩笑了!只怕我敢嫁你,你还不敢娶呢!”
突然,迎面而来一座山一样的身躯挡在他们面前,冷冷地开口:“像你这样的姑娘,谁要敢娶回去,我一定要赠礼感谢他为民除害。”正是从昨天一早到现在都没理睬和久的水止观。
水止观一身深苍色布袍,水色翻袖口,难得没有袒露胸膛,墨黑短发上系著深苍色头带,看起来英姿彪悍。“刀疤婶一个人都快忙不过来了,你还溜到哪里去偷懒、跟小花打情骂俏!”
“你最近真的脾气好大喔,亲爱的阿观观,人家哪里惹你生气啦……”和久故意娇嗲地嚷道,等著看他对“亲爱的阿观观”这称谓横眉竖眼。
“你放心,我已经学会不要跟畜生生气了。”水止观一脸鄙夷地俯视娇小甜美的和久。
“阿观,好棒!这么厉害,我都不知道你还会跟畜生吵架;要知道的话,早该把我以前养的几只猪一块带上船来,好跟你有个知音、作个伴!”
说完,和久又偷觑了他几眼,不满意地发现水止观文风不动,连眉头都没扬一下,敢情他真的修养好到不会再对她起任何情绪反应了?拜托,那多无趣!
水止观别过头,把她的话当耳边风,他拒绝再把自己的心思放在她身上、跟她玩这种小孩子似的游戏!
当他不吭声也不瞧她,正要跟她和小花擦肩而过时──
“等等!”不甘被漠视的和久伸手揪住了水止观的衣角。
“放手!”水止观的蓝眸不悦地瞪著她。
和久不想放手,她瞬间觉得心慌,她不要水止观不理她!还没意识到自己的举止,和久的双手已环上水止观的颈项,她的脚腾空,身子几乎是悬挂在他身上的,眼眸一闭,她的唇贴上他的唇……
水止观愕然地瞠著深蓝眸子,感受到唇上那玫瑰花瓣似的香馥柔软,下一刻,像被催眠似的,他的手臂也紧紧环住她,阖上眼睛,舌尖窜入她芳香的樱唇,啜取她口中的甜蜜、柔滑、温暖。
咦?这……这……太刺激了一点吧?小花呆立一旁看著他们。
楼梯已经很狭窄了,但那对热吻中的人儿完全忘了身处何方,他们的脑海已停摆了,只剩下纯然的诱惑和甜蜜,不断吻著、舌忝著、吃著彼此的唇,那点燃的热情一发不可收拾;从第一天起就悬看在他们两个之间的吸引,像是寻找到了宣泄感情的出口。
“你们怎么挡在这儿……啊?”另一个海盗要上来,见状也愣在一旁。
“海神不是说和久不是他的女人吗?”又一个路过的海盗提出大哉问。
水止观终于被一群挤在楼梯下方的观众唤醒了神智,松开了怀中的和久,轻轻让她站回地面。他的眸子犹如暴风雨的海面,恶狠狠瞪著大家,威胁要把人给吞噬,让所有人都吓得噤声。
“我去洗衣服了!”和久俏脸发红,慌慌张张、跌跌撞撞地推开大家冲下楼梯,逃离现场。
完了,完了!她这岂不是引火自焚吗?竟让他的唇吻了她的唇?!
这一吻比起吃了药半昏沉地作了那场“春梦”,更让和久觉得失去了自己!她怅然若失的用手指抚了抚自己的唇,霸道的余温似乎还滚烫烫留在这里,好像有什么东西被他给偷走了……
一个时辰后,阳和久待在甲板上准备晾衣服,她将穿过一件件衣袍的长长麻绳,从这一头桅竿系到另一头桅竿,绑紧缚好,手脚俐落地把其他被单之类的东西也挂上麻绳。
“今天太阳这么大,我看晒个一个时辰就会全干了。”刀疤婶高兴地猜测道。
阳和久没回话,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那个吻的影响力还真大,她到现在还觉得头重脚轻、浑身滚烫……
“和久?”刀疤婶疑惑地再唤了她一声,只见和久的手忙个不停,眼神却不知飘到哪儿去了。
懊不会是跟刚刚大家嚷嚷的事情有关吧?海神真的当众吻了和久了吗?刀疤婶狐疑地抬头望向五楼船舱,正巧与水止观向下俯视的目光交错,但他一注意到刀疤婶的视线,立刻转身走到另一边去。
嘿嘿,明明就对和久有意思,还装!刀疤婶咧开笑容。
“和久?”她回头想探问和久的意思,却见她身躯突然一软,压住那系在两根桅竿之间的麻绳,接著往地上倒。
“和久!”刀疤婶吓坏了,胖胖的身躯连忙上前顶住她。
“怎么了?”其他海盗也团团围上来。
忽然,空中一道黑影落下。原来是水止观听到声响,迅速地从五楼翻身跃下,一把推开众人,将瘫靠在刀疤婶身上的和久搂入怀里。
“她发烧了!”水止观的手触及滚烫昏迷的和久,那炙人的热度狠狠扯痛他的心。
“八成是昨天在海里捞那些碗捞太久了,所以才受风寒的!”
“和久她最近好像都很早起,却很晚睡,睡那么少身体吃不消是当然的。”
“海神,你昨天对她太过分了啦!”
大伙你一言我一语的数落水止观,水止观的面色铁青,他很气自己害她生病。他把和久打横抱起,“小花,帮我上二号船把大夫请过来。”
“好!”小花立刻到船舷打信号,放下小船,要去二号帆船上把大夫载到母船来。
水止观把昏迷的和久抱进自己的舱房,让她躺在深蓝丝绒的大床上,他坐在床沿,一脸凝重的瞧著她。
他好后悔为什么自己一直对和久脸色这么差,只光想著又来一个老是纠缠他的女人,想要赶快撇清关系,完全忽略了她不过是个涉世未深的姑娘,更别提她是被人下药才会与他相遇……思及此,向来对女人毫不留情的水止观心头涌上一阵爱怜。
他轻轻抚过和久柔女敕的脸蛋,那触感让他不想收回手,其实那夜跟她缱绻时他就知道,跟她欢爱对他而言像是麻药一样,引他著迷不可自拔;但正因为如此,他更想避开她,他不容许自己沉醉在软玉温香中,大海是很严酷的,当海盗根本就是亡命之徒,拖著一个女人多累赘!
而那个令人心荡神驰的吻,他不应该容许它发生,但却发生了……
“唔……”和久的樱唇逸出一声轻叹,她的昏迷转而变成深深的熟睡,这些日子为了恶整水止观而睡眠不足,可把她给累坏了。
水止观伸出长指触上她娇艳欲滴的唇。千不该万不该吻她的,他从来都不随便吻女人的唇,吻是要留给心上人,吻是要许诺誓言用的,他上一个吻可是在纯洁的十三岁初恋呢,结果换来的是一场背叛!他的蓝眸漾出一抹无奈。
唉!他小时候听娘说,给了他一双蓝眼珠的异族老爹天性纯真热情,老是抓著人吻呀吻的、搂搂抱抱,常打翻娘一缸醋坛子,他那时就对轻浮的老爹很不屑,认定自己要把吻留给他的新嫁娘。
但现在这状况……他要拿她怎么办?莫非他身上流著轻浮的血缘,这么容易就被她挑逗成功了?他明知她不像她表面那么单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