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你父母?”商无极轻声问道。
☆☆☆www.4yt.net☆☆☆www.4yt.net☆☆☆**
朱艳眼神仍旧直直地望向远处,继续说道:“他们生了个女儿,教书先生每晚回家亲自教女儿认字、念书,他喜欢在晚上讲中土的历史神话哄女儿睡觉。那歌伎是个活泼称职的好母亲,她常带着女儿玩游戏,为女儿缝漂亮衣裳,教女儿唱小曲,虽然很穷,但他们过得很幸福。”
“你很幸运,你父母很爱你。”商无极低声喃道,他的父母就不同了。
“有一日,一个王爷路过那个小摊子,瞧见正在教女儿唱曲的女子,惊为天人,光天化日之下调戏那女子,要她跟他回王府。那女子严辞拒绝,还撤了那王爷一脸面粉,王爷老羞成怒地说:“你记住!本王爷绝不放过你!”结果过了几天后的夜晚……”朱艳停住了,她怯怯地打了个寒颤,脸色苍白如雪。
察觉她接下来的回忆也许很痛苦,商无极神色严肃地握住她的手。“不要说了!”
朱艳摇了摇头,语调变得平板空洞,好像从腐朽的木头中发出的声音,“那一夜那先生回来得很早,他们全家早早就入睡。半夜里雨势下得很大,但先生说,他听到外面有偷儿打开家门的声音,他去外面瞧一瞧。他去了好久,没有回来,那女子担心出事了,要女儿躲好,她出去看一下。雨哗啦啦地下,雷声隆隆,但那女儿好像听到尖叫声,她赤着脚跑出家门,看到……看到……”朱艳禁不住抖不成声。
“那些事不会再伤害你!”商无极把她搂进怀里,他不想看到朱艳恐惧的样子。
朱艳默默推开他的怀抱,情绪恢复了平稳,她冷静地把故事说完,“她看到她母亲在大雨中跟一个持刀的男子对抗,她母亲自己冲上那刀子自杀,血染红了白色的单衣。在此同时,一阵剧痛袭来,她不由自主地往前仆倒在地,感到一个冰冷的异物插入她的背部。她倒在血泊中,不过不是自己的血泊,是她父亲的,她看到父亲睁着眼睛望着自己死在她的旁边,那时那个女孩十岁。”
“那小女孩怎么活下来的?”商无极的心彷佛同时跟朱艳承受了那晚的痛苦,几乎无法呼吸。
“后来那些人都跑光了,清晨时一个将军经过那里把小女孩救起来。小女孩被救醒后第一句话就说:“帮我复仇,我可以把我的命给你!”一年后,那个将军真的帮那小女孩复仇了,他派人暗杀了那个王爷,并且剿灭了当初动手的那群匪徒。他养那小女孩长大,训练那小女孩成为他的部下,很多年后那女孩成为数一数二的高手,但她的致命伤是下雨,因为她一辈子忘不了那个雨夜,那个血染全身的雨夜。”
朱艳静默了半晌,看向商无极。
“这就是为什么我背上有刀疤,为什么那夜大雨里我会输给黑羽帮的喽罗,还有我为什么成为金国公的死士。”
商无极良久说不出话来,眉头紧紧纠结,他用手指轻柔抚过朱艳的脸颊,“哭出来没关系。”
“我不会哭,从十岁起我就没有哭过。”朱艳僵硬笔直如一尊没有生气的雕像,那僵硬的姿势底下压抑了十几年份的心酸泪水,天真的小女孩早就毁灭在十多年前的雨夜。
那个美好的家、文质彬彬但有些软弱的父亲、活泼开朗精明的母亲……她跟着母亲唱曲儿给父亲听,做错事了父亲会带着她躲母亲的藤条,看父母关门吵架一会儿又紧紧拥抱的样子……他们说:“小艳是全天下最美、最聪明的小泵娘。
一切都不在了,想看也看不见,想模也模不到,听不到那些温暖的话了,只剩下让她几乎活不下去的痛苦。
“该死,你哭出来呀,小艳!”商无极用力摇晃她的双肩,他绝不让朱艳就这样崩溃。
朱艳任他剧烈摇晃没有反应。
于是商无极粗鲁地扯开她湿透了的衣裳,一边喊道:“这不是血衣,那一夜已经过去了,你父母死了你不难过吗?你哭出来呀!”他也月兑下自己湿淋淋的衣服,用温热的胸膛环抱住扁果冰冷的朱艳,以自己的体热去温暖她。他轻轻柔柔地吻着朱艳的颈项,像是要把所有的痛苦舌忝尽。
突如其来的温暖让她哆嗦了一下,不由自主的,眼泪从眼眶里掉了出来,像断了线的珍珠,一发不可收拾。
“好好哭吧,都过去了。”温柔的诱哄终于让她抽搐着埋进商无极的臂弯里大哭起来,她哭嚎着、嘶吼着,直到声音沙哑,那泪水仍没有终了的时候。
不知哭了多久,好似哭了一个多时辰,渐渐地,那所有的痛苦和恐惧随着这激烈的发泄慢慢散去。
商无极轻吻朱艳脸上每一滴泪珠,抱紧朱艳让她在自己怀中扭打,他着她的身躯,用唇在她背后又长又深的刀疤上印下一个个吻痕……
一阵阵的灼热燃上了朱艳的四肢百骸,她不再觉得寒冷了,但仍抽噎着、哭泣着,她渴望商无极进入她,深深地填满她所有的空虚伤痛。
朱艳的眼泪流淌在商无极的肩头,他的手探索着朱艳的紧窒,朱艳拱身迎向他,于是商无极缓缓地带着令人心碎的温柔,一次一次进入她。
商无极紧紧拥住朱艳,彷佛她是世上最珍贵的宝物。温柔转为火热,激越的一波波席卷他们,商无极低喘着在朱艳体内释放,同一时间朱艳也攀着他的肩在他身下达到高潮,所有的回忆在眼前碎成片片,只剩下缤纷美丽的温暖世界等待她去迎接。
朱艳睡着了,脸上留下闪闪发光的泪痕,商无极用自己的身躯裹着她,蓦地,他想要留下她在自己身边,让她为他绽放,不再需要泪水,一辈子……
第八章
日朔国皇宫
坐在桌前,金国公检阅他手里一整叠的地契、产权,这些是几个月来陆陆续续在月国买下的产业,只要是他知道商无极有涉足的,他都参一脚进去。
“主公找属下有事吗?”樊穹宇不卑不亢地站在金国公暂住的客房门前,俊面一如深沉的湖水,不显一丝情绪。
“朱艳她的伤怎么样?”金国公问道。樊穹宇安然静默并没有答话,金国公嘿嘿地笑了笑,“傻孩子,你认为我有可能不知道你去看了她吗?说吧,那丫头既然没跟你回来,必定有叫你传话给我。”
“师妹说她想要过一阵子专属于自己的日子,不过如果主公需要她回来,她自然会回来。”樊穹宇淡淡说道。
“真的会回来吗?好,我现在就叫人送信要她回来。”金国公很干脆地要召唤部下。
樊穹宇终于开口打断,“王公,师妹跟枭王似乎彼此相爱,请再给他们一段时间。”
金国公咧嘴,“怎么,你也为朱艳求情?朱艳爱上的是个什么样的人你不知道吧?他之所以被称为枭王,自然不是凭什么干干净净的路子坐上今日的地位,虽然不至于杀人越货,但挡他财路者他可是会不择手段除去。你道他为什么要盐铁专卖权?”
“属下不知。”樊穹宇恭敬回道。
“那是为了复仇,复仇的对象是当今月国皇帝。呵呵,那小子也很狂妄,竟然要对皇帝复仇,如果是别人,便是以卵击石不足为惧,但这小子可来势汹汹。他们月国偏有许多奇怪的制度,什么盐铁专卖权要释给民间,连要释给谁皇帝都没选择权,甚至还说什么为了公平,要采取匿名方式,只凭财力和经营计画由各大臣定夺交给谁。那枭王的机会便来了,我的机会也来了,给枭王好还是给一个异国人好?如果你是皇上,你选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