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这一幕,樊穹宇嘴角露出几不可见的微笑,朱艳说错了,他知道情为何物,从这恶名昭彰的枭王凝视朱艳的眼神里,他清清楚楚辨认出“情”这个东西。
“你师兄是你的老相好?”商无极和朱艳一边走回卧房,一边不高兴地追问。
朱艳噗哧一笑,“是如姬妹子跟你说的吗?你吃醋的样子真有趣!”
“我没有吃醋。”商无极眉头微蹙再度重申。
朱艳笑看了他一眼,这口是心非的男人!“是我以前单相思而已,况且我在最喜欢他时,还不及现在对你感情的一半深,满不满意?商公子?商大人?”她打趣道。
商无极没回答,只是在黑暗中微微扬起嘴角。“不要瞒着我再跟他单独见面了!”商无极下令。
朱艳无辜地努努嘴,“我也不想隐瞒你,但他找我时你又溜去和阮文星夜谈心去了,我有什么办法?”
“你知道?”商无极认命地叹了口气,他已经懒得再去追问朱艳为什么知道,他发现想要骗过一个以前当过死士和密探的女子比登天还难。
看商无极那无奈的样子,朱艳笑了出来。过了半晌,她想到商无极必定是跟阮文商量盐铁专卖权之事,不禁突兀地问道:“为什么?无极,为什么你要盐铁专卖权呢?”为什么师兄说商无极取得盐铁专卖权后果会不堪设想?
商无极静默地笑了笑,他无法告诉她实话。“为什么小艳的背后会有很深的刀伤?为什么那夜你任黑羽帮的喽罗攻击却无法还手?为什么你是金国公的死士?”商无极停下脚步,用穿透灵魂般的炯炯眼神探向朱艳,伸出手指勾起她的下颚诱哄道:“告诉我,我就告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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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告诉他吗?朱艳只手托腮,怔怔地望着窗外的蓝天。
那夜的后来,她和商无极都没有再去碰触那个话题。雨是她的致命伤,这件事只有主公、师兄和子心小姐知道,她能够把自己的致命伤跟商无极和盘托出吗?那不堪回首的过往她更是讲不出口。
“朱艳!”如姬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沉思。
“什么事吗?”朱艳回头温柔地笑看如姬,让她感到有些困窘。
“上次你师兄来的那夜,是我告的密,那时我也试图引诱商无极,不过被拒绝了。”如姬一古脑儿说完,她是个直肠子的姑娘,没有办法在觉得做了对不起朱艳的事后,还一天到晚面对朱艳的笑脸。
“我知道,我一点都不在意。”朱艳依旧温煦柔和地看着她。
“你不要误会了!我并不是在道歉,以后我还是会继续追求商无极,直到他爱上我;我不会就这样把他让给你。”如姬撂下话。
“妹子,你真是个非常有君子风范的情敌!”朱艳忍不住被她给逗笑,“我很羡慕你,如果我对自己的心意再坦诚直率一点就好了。”
“我才羡慕你,我对商无极的感情绝对不下于你,为什么他选你却不选我?”如姬幽幽叹息。
“我也不晓得,我只知道情不是能秤斤论两计较的东西,更何况事情尚未成定局,到最后他会爱上谁,或是谁都不爱,现在什么也不知道。无论如何,我只希望我们俩都能为自己的心意努力到最后一刻,这样也就值得了吧!”朱艳的眼神坚定地看着如姬。
如姬觉得心里有一些感动,朱艳对她而言虽是情敌,有时却又像并肩作战的盟友。
“刚刚我听阮文说,商无极临时要去京城跟一个亲王见面,说不定七天内都不回来,也许该去送个行。”如姬若无其事地把她苦心打探到的消息告诉朱艳。
朱艳听了,高兴地搂了如姬一下,“妹子,你真好!”如姬的脸微微泛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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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最上等的客栈月阳楼里,商无极终于结束连日来马不停蹄拜会王公贵族的行程,独自回房间休息。
在布局取得盐铁专卖权之事这么久后,终于跟辉月亲王搭上线了。
在月国,一般平民是不可能轻易见到王公贵族的,而辉月亲王是朝廷里反皇派的最大势力,也是当今皇上的舅父,其权高位重直逼皇上。
对于今年首次破例释出的盐铁专卖权,辉月亲王比谁都在意取得的人是谁,但为了防止因王位、内阁之更替引起动乱而影响国民生计,盐铁专卖权必须释给民间是王室朝臣一致的共识,使得辉月亲王一直无从下手。
而商无极跟辉月亲王的目的是共通的,辉月亲王希望掌握盐铁专卖权的人能倾向自己,商无极则需要一个背后的靠山,让他在争取盐铁专卖权一事上能占有优势,因此长久以来,他试图用各种管道去接触辉月亲王。
这辉月亲王也是个厉害角色,只可惜不够聪明!商无极暗自评论。和辉月亲王秘密会晤的结果令他十分满意,辉月亲王应允到时会鼎力相助他取得盐铁专卖权,不过更重要的是那个取得盐铁专卖权之后的合作计画。
商无极暗忖,辉月亲王虽然拥有庞大的势力,但一举一动逃不出自己的掌握,即使有一天利用完辉月亲王后他们的合作破局,他也自信辉月亲王没有能力动得了他一根寒毛。毕竟如果把皇室的势力比作白道,那么他枭王便是黑道中的帝王。这样的合作关系应是安全可行。
商无极和衣躺在客栈的床上,离复仇之路又近一步,令他嘴角扬起笑容。
清脆的敲门声传来。
“什么事?”商无极沉声问道,他的侍从知道他不要人打扰。
“启禀商爷,王爷请了一名姑娘来服侍您。”商无极的随从在门外报告。
商无极打开房门,是一个脸蛋尚称上品但肤色略显黝黑的女子,衣着清凉到难以藏匿任何东西,满身是薰香的芬芳。
商无极打量了那姑娘一眼,“请进。”他客客气气地让她进来,然后再锁上房门。
那姑娘满脸笑意地看着商无极,似乎没料到自己的客人有如此丰采,她十分主动地问:“王爷让奴家来服侍商公子的,公子如无其他意见,请让奴家先为公子净身好吗?”
商无极对那女子露出迷人的笑容,他从怀里拿出一包银锭,直接塞进那女子暴露的胸口,手指关节还轻轻地画过她的胸部。“你今晚留下来睡这里,不过我不需要任何服侍,这钱给你,我想你应该了解今夜之事不要对不该提的人提。”
“可是奴家怎么好意思拿了钱却不做任何事?其实能跟公子这等人品的人共度一宿,对奴家而言是三生有幸。”那个女子边说一边缠上商无极的肩头。
“如果不想惹我生气的话,多余的事不要做!”商无极冷冷地扭住她的手腕。
“讨厌,公子弄痛奴家了。”那名女子不甘愿地甩开商无极的手,轻抚自己被弄痛的手腕。
商无极迳自把一床被子丢到地毡上,不带一丝感情地吩咐:“你睡这里。”
那名女子满月复怒气似地铺起地铺。
既是亲王赠与的姑娘,绝无不接受之理,因为一方面要让亲王觉得自己与他站在同一边,一方面也要让亲王觉得自己是可以被收买、没那么危险的人。但商无极并无心情跟其他女人上床,唯一的办法只有把这姑娘硬留在房间一夜,造成共度一宿的假象。
商无极到桌前为自己倒了一杯茶,却发现自己的手掌沾上了一点点淡褐色的染料,疑惑才刚升起,心下登时澄明,他迅雷不及掩耳地转身将那名姑娘按压在地毡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