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商无极心里充塞着极大的怒火,他很少这样生气过,愤怒得全身僵硬。他也从不轻易杀人,但刚刚在远处看到朱艳从楼上垂直坠落到地面的那一幕,让他心头一凛,而当那黑衣人跃下把刀插入朱艳手臂的时候,他身体里的血液更几乎为之冻结,恨不能飞身过来。
他不会放过这样伤害朱艳的人,一个也不会放过!
商无极用自己的斗篷裹住朱艳,登上了马车,在乾燥温暖的车厢中,小心翼翼地月兑下她混合血和泥水的湿衣裳。他把果着上半身的朱艳紧紧拥入怀里,朱艳伤口的血水也渗透到他的胸前。
因为伤口和雨淋,朱艳整个身子滚烫,美丽的脸庞被高烧染红,痛苦得微颦着蛾眉。商无极禁不住忧心忡忡,只能更加用力地把朱艳贴近自己。
“你一定会没事的。”不知是说给自己听还是要鼓舞朱艳,商无极喃喃地在她耳旁不断轻语。“动作太慢了!再快一点!”商无极打开窗口对马车队下令。
马车用足以飞散四裂的速度奔驰,跟在马车旁骑着马的阮文心里不禁想着,无论如何,这件事过去之后,他一定要狠狠嘲笑商无极,嘲笑个几天几夜、这个视女人如无物的家伙,何时开始为一个女子弄得方寸大乱?不过,在此之前,恐怕他还得跑遍大江南北为这姑娘报仇,唉!
第五章
伤口发炎再加上受了风寒,朱艳陷入高烧的昏迷中,浑沌的梦境纠缠而来,她一次又一次回到那个血染的雨夜,极度的恐惧和痛苦彷若走不完的重重险岭,火烧一般的疼痛蔓延全身,一下子却又冰寒刺骨。
“啊!”犹在梦中的朱艳才惊叫出声,立刻被拥入一个温暖的怀抱里。
“不用害怕,我在这里,你会没事的。”低沉温柔的声音像沸沸扬扬的温泉,驱走那可怕的寒意。
朱艳双眼迷蒙地望着声音的源头,那是个穿着白袍的俊美神仙,怕神仙飞走,她非要紧紧搂住那神仙,才能安心地睡去。
迷迷糊湖之中,似乎有坏人来捉她、用针刺她,朱艳死命地挣扎,手呀脚呀乱舞。神仙呢?那个神仙在哪里?神仙过来了,对坏人摇摇头,把她抱进怀里。
朱艳泫然欲泣地对神仙叫道:“你为什么没有来救我们呢?娘每天都有替你上香呀!”
商无极很惊讶妩媚性感的朱艳在伤心时显得这么无邪,让人甚为爱怜,不知她是记起什么样的过往,似乎是把自己当成神仙了。“不用怕,小艳,我会保护你。”
朱艳点点头,“那么不要再下雨了好不好?海龙王。”她左手环着神仙的颈项。
站在商无极身旁的年长老者万大夫取笑道:“昨天还是太白金星,今天怎么成了海龙王?”
商无极不悦地回道:“你还有脸在那边取笑,她的情形到底怎样?如有万一,我一定让你再也抱不到你的乖孙儿!”
万大夫抚了抚长长白髯,开怀地笑着,“没事,没事,难关已经过了,她会愈来愈清醒,当然,她的右肩因为伤到骨头恐怕需要一、两个月才能复元,但命绝对保得住。”
商无极正欲答话,朱艳又对着万大夫说道:“姜太公,你怎么不去湖边钓鱼呢?你这样是遇不到西伯姬昌的。”
万大夫笑呵呵地回答:“我这就去钓鱼,小女娃安心睡吧!”
朱艳听了这话,果然倦极地闭上双眼,枕在商无极肩上。
“瞧这位姑娘对中土的神话极为熟稔,她家应是书香门第吧?”万大夫沉吟。
“我不晓得她的身世,但似乎有过什么不幸的遭遇。”
这两个晚上听着她凄厉的尖叫,商无极大致推断朱艳应是曾遭遇什么变故成为孤儿,后被金国公培养为死士,受金国公的命令,混入风尘探听消皂,却被以前为了金国公而结怨的仇家黑羽帮追杀。
“商爷,你先去休息,你两夜没阖眼了吧?要是累倒,我岂不就有两个病人要照顾?”
商无极摇头,“不用,万大夫,你上完药就退下吧!”
万大夫为朱艳上完药便离去,知道朱艳已无大碍,商无极悬着的心稍微放下。他把枕在自己肩上的朱艳放平到床上,他也躺到朱艳的左侧,凝视着熟睡的人儿。
时而风情万种,时而娇美无邪,现在的她却是令人心折的柔弱,这样的女子可以杀人不眨眼,也可以诱惑男人换取情报。或许当自己得到朱艳后,这强烈的着迷便会消褪了吧?商无极暗想,他阖上眼伸手环住她的腰入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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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光破去了连日来的阴霾,穿透纸窗洒落到朱艳的脸庞,那金色的光像是救赎了漫漫黑夜中的朱艳,她缓缓睁开双眼。
商无极!映入眼帘的是商无极熟睡的俊脸。他强而有力的手臂横在朱艳的腰际,朱艳差点惊呼出声,但回忆马上排山倒海地涌上来。
那夜的最后关头是商无极来救自己没错,朱艳依稀还有印象。接着,自己似乎不省人事了,不过在一连串的噩梦里,她一直有听到一个承诺会守护她的声音……好像是商无极的,那个变化多端的白衣大罗神仙,现在瞧来也是商无极才对。
朱艳有些懊恼,她记不清楚自己到底胡言乱语了些什么!但这会儿看着商无极安详的睡脸,她心里油然而生一股感动。为了照顾受伤的自己,似乎把他给累惨了!
案母惨死后,她再也没有这种被呵护的经验,是的,呵护,梦里商无极不断的细语安慰、给予她温暖的拥抱,令朱艳有种被细细呵护的感觉。
不想追究是一个什么样的心情,朱艳没有吵醒商无极,她只是静静躺着,任商无极搂着。她清楚这么接近商无极是一件危险的事,但她对自己无奈地笑了笑,谁教她天生就会情不自禁被危险刺激的事物吸引?
转念一想,这次差点被雨害死,雨对她而言早就月兑离刺激的范围了,她要到何时才能摆月兑这个梦魇?那个仇人都已经死去十三年,噩梦却没有停止过。
一思及此,朱艳的身子不由得紧绷,她试图用右手撑起身子,右肩胛出乎意料的剧痛令她不由得瑟缩了一下,弄醒了商无极。
“你醒了。”商无极的声音如常,眼里却含着欣喜。
“嗯。”朱艳对他微微一笑,她的脸色已恢复健康的红润。
“身上还有哪处不舒服吗?”
“都很好,只是右肩扯到时会有些痛。我昏迷了多久?”
“有三天了。”
“谢谢你一直照顾我。”虽然由自己身上只着单衣可知,她一定被商无极吃尽了豆腐,但道谢还是要的。
“我救你不会是没有报偿的,既然你醒了,我可要酌收谢礼了。”商无极的脸上有一股轻佻、诱惑的神采。
“你这是在趁人之危。”朱艳镇定地微笑指控,心下却有一分紧张,与其说是怕被侵犯,但更担心的是像上次一样无法抗拒他的攻势。
“如果你昏迷不醒,那才叫“趁人之危”,你现在是清醒的,而我也说过我要你成为我的人,你答应了,记得吗?”商无极边说,左手手指轻巧地点过朱艳贴着薄薄一层单衣的,一阵的战栗传遍朱艳全身。
“我答应过吗?”她的声音因为商无极点燃而变得微颤,她用左手拍掉他不安分的指尖,但商无极立即俯首,隔着单衣啮咬朱艳的,朱艳忍不住惊喘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