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着水色锦袍的芸妃尴尬得急忙解释,“我不是这个意思!”
“我开玩笑的,别当真。”芸妃真的是很善良呀,金子心暗叹。她跟芸妃是完全不同典型的女子,她一直看起来是活泼耀眼,芸妃的气质却温柔似水,这样颜色的衣袍完全把芸妃的美衬托出来。
“啊,对了,我还忘了拿一件东西,你坐在这里等我一下。”芸妃轻快地奔回内房,留金子心一人在厅堂里。
金子心坐在椅子上,浏览四周摆设,所有东西都玲珑小巧,极为女孩子气,水晶制成的雕刻品特别多,大概都是芸妃的收藏吧。另外一边则有一个长书柜,满满放着各国草药医理之书,金子心不禁暗暗佩服,这么硬的书要是自己是不可能看得下去。也许这样聪慧敏感的女子的确跟崇武好斗的殷大哥有一些隔阂是无法跨越的。
“子心!”
听到芸妃的叫唤,金子心回过头,没想到立即被一个手帕盖住口鼻,浓重的药味扑鼻而来,金子心骇然地望向微笑的芸妃,她迅速要格挡开芸妃的手,但身子一软,顿时不支倒地。
第十章
金子心悠悠醒转,因为残余药效的关系,她觉得脑海一片浑沌,眼皮沉重得张不开,但她一有一点意识,便挣扎着要醒过来,所以总算克服那令人头昏欲呕的药力。她勉勉强强睁开双眼,发现自己手被缚在身后,脚也被缚,倒在一张长椅上。
这里是哪里?金子心充满疑惑,这里一片残破,充满灰烬和蜘蛛网,勉强藉着灯火的光看得出来以前应该是哪个大户人家的书房,但现在只剩下一股鬼魅的气息,窗外有一道一闪而过的黑影。
“你醒来了?”依旧是温柔文雅的声音,芸妃推门进来,微笑地看着金子心。
金子心忍住战栗,以平常的口吻问:“芸妃,这是怎么一回事?你不是要我陪你去见殷大哥吗?”
芸妃像是听了什么好笑的事情一般笑了出来,脸上却无笑意。
金子心觉得毛骨悚然。
“殷大哥的事当然是骗你的,我这辈子不可能跟他一起。”
“那你是对冕哥哥有兴趣?难道你像蝶妃一样也想当皇后,所以要除掉我?我一直以为我们是好朋友,这段日子对你而言一点意义都没有吗?”金子心心下恻然。
“我是对阳冕有兴趣,不过是另一种兴趣,我一定要亲手杀了他。我也一直当你是朋友啊,但是该做的事还是要做,你对阳冕来说意义重大,所以只有借助你,才能让我的心愿实现,我也不想伤害你,不过这是不得已的。”
“为什么要杀冕哥哥?你和冕哥哥有什么仇恨吗?”眼前状况不明,金子心决定尽量找话题拖延时间,拖得一刻是一刻。
“你听过兰芝这个名字吗?”芸妃满脸怀念之色,“她是阳冕的侍妾,她对我一直非常好,在她进宫成为阳冕的侍妾之前,常常照顾我。”
“你们是亲戚吗?”金子心问道。
“不是亲戚,但比亲戚更亲,要不是兰姊,现在的我早已不在人间。我母亲在我年幼时就去世,父亲又常藉着酒醉侵犯我,我逃出家门,被兰姊乘坐的马车撞倒。但被她的马车撞倒是我命中最大的福气,她把我带回她家照料,知道我逃出家门的原委后,就跟锦贵妃要求留我在她身边,是她保护我免受我父亲的骚扰。”芸妃满脸伤心。
“我不知道你受了那么多苦,也不知道兰芝原来人这么好。”金子心对自己听到的事感到震惊难受,怎么会有这种禽兽不如的父亲!而兰芝,或许是因为立场不同,一直以来金子心只当她是背叛冕哥哥的坏女人。
“兰姊是全天下最好的人,她说她要一辈子跟我在一起,保护我不受男人这种禽兽的侵害,她说她一辈子不嫁人,要永永远远陪着我……”芸妃的泪水如断了线的珍珠般滚落,“结果她却必须听锦贵妃的话,进宫成为阳冕的侍妾,但兰姊答应我很快会再回到我身边,只要除掉阳冕,她就可以马上回到我身边,所以我帮她调配毒药,要达成她的心愿。”
金子心不禁骇然,“你那时不是也才十几岁吗?”
“子心,神童不是只有你一个,我从小就想着要毒死我父亲,所有的毒药我都熟,但我料错了,阳冕的体质一般毒药发挥不了作用,害得兰姊惨死在他手上。”芸妃眼里流露浓浓怨恨,扭曲了她姣好的脸。
金子心不让她停留在这个回忆太久,续问道:“你既然待在兰芝那里,为何又回到你父亲身旁?让那个烂人掌控你呢?”
芸妃冷哼一声,“这也是没法的事,兰姊死后,我便被人送回那个地狱,我告诉自已即使在地狱里我也要活下去,因为我要替兰姊复仇。总算皇天不负苦心人,经过战乱,阳冕当上皇帝,我父亲立下战功,乘此机会我便求我父亲让我进入皇宫,若不是我告诉他,我当上妃子他有多大好处,他叉怎肯放我走?”
“芸妃,律法会惩罚你父亲的,他一定不得好死,他怎么可以对你做出这种事!”金子心深深心痛芸妃有这么悲惨的过去。
“如果是这样就好,我替兰姊杀了阳冕后,也不可能活着看那禽兽死在我眼前了。”芸妃凄楚地笑了笑。
“兰芝虽然被冕哥哥杀了,但那是因为她要杀冕哥哥啊!有人要杀你,难道你不会反击吗?冕哥哥反击难道有错吗?更何况冕哥哥这么多年来心里都为那件事痛苦,虽然他嘴上没说,可是大家都知道。你没有理由向冕哥哥复仇,为什么不放下仇恨好好活下去呢?你可以重新开始新的人生。”金子心虽然知道芸妃不可能听得进去,但面对芸妃这么多舛的命运,她还是想劝。
“住口!你知道这世界上唯一关心你的人被杀了的痛苦吗?我所有的希望都被阳冕砸得粉碎,我怎么活得下去?我又怎能让那个凶手活下去!”震怒的芸妃抽出一把匕首抵到金子心颈边。
金子心虽然害怕,但仍勇敢的直视芸妃,“你杀了任何人兰芝都不会再活过来,这世上并不是只有兰芝才关心你,我一直都是你的朋友。”
突然,一个低沉冰冷的声音道:“我一个人来了,芸妃,你把刀放下!”进来的人是阳冕。
金子心看到阳冕,也不管脖子上还抵着刀子,就怒骂:“你疯了吗?竟然一个人跑来,如果你死了,国家怎么办?”
“我死了就让旭弟接任王位,我一手改造的国家要是只因为我死了就出问题,那就代表我没有把国家治理好,既是如此,那我死了国家也可以再找一个更好的皇帝。”看到金子心目前没事,阳冕松了口气,对金子心露出微笑,但他的眼神一刻也未离开过芸妃手中的刀子。
他开门见山地问:“要怎样你才会放子心走?这里是太子府的书房,也是当年兰芝丧命之处,你是针对此事而来的吧。”
“既然你清楚我的目的,那我也不拐弯抹角,我的功夫远不及你,若要我放开金子心,你得先自断手臂才行……”芸妃话还未讲完,阳冕已催逼内力弄断自己的双臂。
“不要!”金子心惊呼出声,泪水流下。
“我没有带任何兵器,双手也断了,要杀要刚任凭你处置,把子心放了!”阳冕的额头因剧痛渗出汗珠,但仍一动也不动的伫立原地。
芸妃对阳冕的惨状视若无睹,轻柔道:“金子心,你走吧,我虽然不能解开你身上的绳子,但我不会杀你。”她高举手臂把刀子移到阳冕的颈前,“至于你,你要先跟兰芝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