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冕原本紧抿的双唇,不禁扬起淡淡的微笑,他心里似乎泊泊流着一股暖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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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子心离开碧荷宫,气呼呼地走在回廊里,突然金儿拱起身子,一副剑拔弩张的模样,她立刻停下脚步,“是谁躲在那里?”
前方柱子后面走出一名娇柔稚气的紫衣少女。
芸妃。金子心认出了来人。
芸妃满脸惊惶地看着豹子和金子心,怯生生道:“对不起……啊!”她退后了一步踩到自己的裙摆,直挺挺往后跌。
“小心!”金子心连忙上前要拉住芸妃,但已来不及。
芸妃吓得闭紧眼睛,原以为会摔到地上,却被一座坚实的厚墙抵住,芸妃才松一口气,转头发现那所谓高大坚实的厚墙竟是一脸笑意的殷正,她双眸圆瞠,什么话也说不出口,一手提起裙摆,转身就跑,留下殷正炽烈地注视芸妃飞扬的背影。
“嘿嘿,有一点古怪喔!”金子心出声调侃殷正。
“你不觉得芸妃好像一只母鹿吗?”殷正若有所思。
“是一只易受惊吓的小鹿比较贴切吧!耙情殷大哥想当个猎人?我听宫女们说冕哥哥跟芸妃是清清白白的,殷大哥若真喜欢,就放胆去追她嘛!”金子心把殷正露骨的爱恋尽收眼底。
“你说得简单,再怎么样她还是皇上的妃子呀!”殷正话才出口,发觉不对,这岂不是跟子心承认自己的心事了吗?他急忙拉住金子心的衣袖,“好妹子,我不是你想的那个意思,你能不能……”
金子心叹口气,“唉,你们的世界好复杂,喜欢就喜欢,不喜欢就不喜欢嘛!不过,你用不着担心,这件事就当作秘密,我会像蚌壳一般死也不打开我的嘴巴说出去。况且,这本来就是冕哥哥的家务事,我才不会出面搅和呢!”
殷正丈二金刚模不着头绪,“你说什么跟蚌壳一样,这是什么意思?还有,我从没听说过皇帝的家务事不是皇后的家务事。”
金子心骄傲地扬起小脸,“我可是和我爹跑过十多个国家,这种国外的风土人情你不会懂的,总之,就是会守密啦!”
“那就麻烦你了。”殷正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忽然他想到一件事,“对了,过几天是中秋,我新居落成要请大家来我家赏月,你也一块儿来吧!啊,不对,我这大老粗,妹子已经是皇后了,怎么可以随便和我们混在一起!当我没说,当我没说。”
金子心眼睛发亮,“不碍事的,冕哥哥本来就说我爱怎样就怎样,这种小事他才不会管我,我一定要去。”
殷正一听金子心这样说,便也爽快地跟她约了时间和地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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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秋明月夜,清朗的月光皎白无瑕,从御书房的窗口透进来。阳冕总是喜欢打开窗子办公,感受屋外的气息,他反而能聚精会神地工作。
这几天他最欠缺的就是能聚精会神的工作,自从上次在碧荷宫无意间听到金子心的那一段话,不知为何,脑海时时刻刻都浮现金子心的身影,他对这样的自己感到极为讶异。就像现在,经过忙得几乎只能睡在御书房的这些夜晚,他好不容易松口气,第一个浮现的念头却是好想见金子心。
不过,自从碧荷宫那一天以来,确实一直都没再见到金子心了,阳冕决定去映雪苑找她。
遣开随从侍卫,阳冕独自来到映雪苑,奇怪的是映雪苑完全不见灯火,他扑了个空。
“皇后去哪了?”他问守门的侍卫。
“启禀陛下,皇后到护国大将军府上作客。”
阳冕面露不悦,这么晚了,竟然待在殷正那里!他心头升起一股无明火。
他立刻转身令人备马,只带着御影一人,就直闯将军府。
才到将军府,他毫不客气地强行闯入,令将军府的侍卫大惊失色。
“站住!”侍卫们大喝。
阳冕却睬也不睬,一脸冷峻地格开他们的阻挡。
“休得无礼,他是当今皇上!”御影亮出自己的官符。
侍卫们连忙匍匐在地,不住地致歉,阳冕才能如入无人之境地进入府里。
御影看到这情景,不禁叹口气,皇上这般蛮横又失常的举止,可真是前所未见!御影安抚了其他侍卫,紧接着跟上去。
阳冕进入厅堂,一眼就瞥见手足舞蹈的殷正,他一个箭步冲上前去揪住殷正的衣领,殷正没料到后面有人暗袭,回头要格挡,却见是阳冕。
“你对子心打什么主意?”阳冕的剑眉蹙在一起,眼神冷冽。
殷正一脸愕然,接着捧月复大笑道:“你说什么跟什么呀!”
此时,后面传来一阵银铃似的声音叫道:“殷大哥,你动作怎么那么慢呀?咦?冕哥哥,你终于来啦!”金子心满脸欣喜,她的粉脸似乎因为微醺而有一抹嫣红,看到阳冕揪着殷正,她一脸狐疑,“你们在干嘛?别玩了吧,冕哥哥,大家等你很久了。”
“等我?”这回换成阳冕一脸错愕,他以为只有金子心跟殷正两人饮酒作乐,还在疑惑,却见萧允言和阳旭也走了过来。
“你来啦,怎么这么久?为国事操劳也该有个限度吧!”萧允言笑咪咪地道。
阳冕有些尴尬地放开殷正,看来事情不像他想的那样,难道他们有邀请他?阳冕佯装镇定地道:“我不晓得我有受到邀请。”
“奇怪,那时你在忙,我记得我请御影转告啦。”阳旭疑惑。
御影走上前来,一脸无辜地淡淡回道:“臣以为陛下会来这里,是已经知道了,所以才没告诉陛下,这是臣的疏忽。”
阳冕忍不住狠狠瞪了御影一眼。好家伙,害他在大家面前出糗!但阳冕和御影的感情早已不是寻常君臣,他也只能气在心里,想也知道御影那家伙一定暗自偷笑,但他也拿御影莫可奈何。
“阳冕跟我是心有灵犀一点通,都是出生入死的好兄弟,默契好得不得了,当然知道今晚要来府里找我。”殷正一手搭上阳冕的肩,咧嘴笑道:“来,大家一起到中庭。”
只要不在皇宫,大家跟阳冕一向称兄道弟,只除了御影那个死顽固,怎么也不肯卸了礼仪。
阳冕勉强颔首,跟着其他人来到充满奇花异草、灯火辉煌的中庭。
“这个庭院虽无法跟御花园相此,但我特地找人运来了月国的土壤,这里的花草可都是月国特有的品种。”殷正自豪道。
“别又是这个话题,皇兄,你还没来之前,我们就已听足十年份的月国花草经了!”阳旭一边笑着埋怨,一边斟了一杯酒给阳冕。
“对嘛,该轮到我发言了,冕哥哥,你对女子入学的看法如何?我们可以仿照月国的制度弄一个……”金子心话还没说完,就被殷正打断。
“不行,不行,今晚不能提政事!”殷正也倒了一杯酒给金子心,“妹子,还是乖乖喝酒吧!”
金子心白了殷正一眼。
萧允言却插话道:“我之前和子心谈过,倒觉得子心的一些想法确有可行之处,我想你不妨让子心跟我们一起早朝,让其他大臣也评价一下子心的想法,如何?”
金子心高兴的握住萧允言的手,“萧大哥,我就知道你人最好!”
阳冕皱了下眉头,不着痕迹地拉开金子心和萧允言的手,“早朝的事应该没有问题,虽然我想那些老臣一定会反对,但如果你的意见有道理,他们也不至于都不接受。不过就像殷正说的,今晚就先饶了我吧!咱们聊点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