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丙然是记忆中的香软!
啊!啊!好软……怎么咬不动?
迷迷糊糊中再睁张看,只看见一片的肉色,她吓了一跳,松嘴往后退去。
退开了一小段距离,才让她发现,原来那片肉色是程致虚面颊的超近特写,而她刚刚咬的,是他此刻已经殷红一片的唇瓣。
室内,无声。
端著食盒的太监、等著伺候的侍女们一个个眼观鼻、鼻观心,但一个个微微张大的睛睛,不难看出他们的吃惊。
五皇子没有太监、侍女们的职业本能,年轻的脸庞明白的刻划出他的愕然与惊讶。
如此大胆主动,而且还毫不避讳的亲热画面,他还真是长眼睛第一次看见,看得他……看得他白净的面皮不由得烫红了起来。
身为事件中被“攻击”的受害者,程致虚默不作声。
看似镇定如常,但儒雅斯文的俊颜却很不配合的泛著一抹可疑的红。
“师兄……”
沉默中,苏大大可怜兮兮的唤了一声,泫然欲涕的表情是能哄得人为她摘星射月的那一种。
只见她吸了吸鼻子,泛著水光的大眼睛直勾勾的看著程致虚,而后开口——
“我肚子好饿!”
哇一声,她放声大哭:
“哈哈哈……哈哈哈……是不是,是不是很白痴?”
生平仅见这么一个把自己吃撑了,闹肚子之后把自己吓到,异想天开到开始实行绝食计划的人,五皇子乐不可支,
“谦人、谦人,你都没看到,她哭出来,哭喊肚子饿的时候,那表情真是一绝。”又是哈哈大笑,边笑边说:“就那种想宁死不屈,偏偏又做不到的惨痛表情,后来就一边哭、一边被喂食,表情之凄惨,好像吃的是毒药,哈哈哈……”
回应五皇子好心情的,是缪谦人臭到比大便还臭的臭脸。
“那个苏大大啊!真不是我爱说,我从没见过像她那样奇怪的人,真不知道我皇大哥到底是看上了她什么?竟然跟我父皇力争要迎娶她。”
皇大哥?!
还真是顺口啊!就算不提以前的臭骂,不久前也还叫得支支吾吾,没想到才没几日的光景,就变得这样亲热了……缪谦人的表情更臭了。
“谦人,你说,我皇大哥坚持要娶,是为了报苏大大的救命之恩吗?要我,就算是救命之恩,我也不拿自己的婚姻来赌,我总觉得我皇大哥一定是落崖时摔坏了脑子,你都不知道,他宝贝那只野猴子可宝贝得紧了。”
撇撇唇,满心的不以为然,“应该找御医重新诊治一次才对,要不是脑子坏了,怎么会看上那只野猴子?还是说他真是为了报恩?但太子哥哥却说绝不是为了这个原因……你说,我太子哥哥是什么意思?”两人中,动脑出主意的一向是他,所以五皇子问得很顺口。
偏偏,动脑的那一个,总是有求必应的人,今日是理也不理,连搭腔都懒,只一迳的用臭脸相对。
“喂喂!”面对一张臭脸,就算再怎样努力维持住好心情也无用。
笑颜垮了下来,没好气的问:“谦人,你是怎样啊?”
难得让他发现那么好笑的事,还特地过府一趟,分享的同时也顺便求和,没想到却吃了个硬钉子?
“别以为我没注意,你从刚刚就一直臭著脸,是臭给谁看啊?”亏得他竭力在忍耐,也很努力在找话题了,真是要气死他了。
“哪里不高兴,你就直说啊!什么都不说,我哪知道你在想什么?”愈想愈气,五皇子哇哇大叫,“你别以为我没注意到,你从上次莫名其妙的发脾气后就不太理人了,刚刚更过分,竟然还想叫家丁拦下我?”
“还是拦不住你,不是吗?”美丽的唇瓣总算开了口,吐出来的净是扎死人不偿命的凉薄语句。
五皇子霍一声的站了起来,年轻的脸庞因为怒意而微微涨红,怒道:“谦人!你最好把话说清楚!”
“没什么好说的。”摆摆手送客,“不打扰你们一家兄弟联络感情,恕微臣还有公务在身,不送了。”
最信任、最亲近的人竟然对著自己打起了官腔,五皇子该要震惊、该要愤怒、该要暴走抓狂,但他没有。
“谦人……”他狐疑的看著儿时玩伴,比对起这些日子的阴阳怪气,只有一个结论,“你在生气?”
“岂敢。”
“少来了,你对我,还有什么不敢的?你一定是在生气,气我这阵子往太子哥哥或皇大哥那边跑的事。”福至心灵,五皇子很开窍的得此结论,很顺口的指责,“那还不都要怪你,你不帮我想办法,我只好找太子哥哥想啊!”
“……”咬牙,缪谦人恼怒自己竟然宠出一个死白目出来,切齿恨问:“敢情是我还要跟你说对不起啰?”
“不用了,这么熟了,何必见外?”五皇子摆了摆手,表现出不计较的大气,还说道:“还有啊!你知道我的,我并不是特别想亲近皇大哥啦,只是想想,觉得他其实满可怜的,加上我以前对他态度很坏……”
后面含糊带过,但就算他不说,缪谦人也能猜出,大抵是上回听了太子的话,做了一次心灵上的角色扮演后,死小孩难得的良心发现:心里总觉得过意不去之类的。
“总之,你知道的啦!”很死小孩的一个结论。
缪谦人懒得理会他,连哼一声都不肯。
“而且我发现,皇大哥人真是不错。”五皇子道出他相处之后的发现,“之前他不是落崖吗?虽然他什么都下说,可是太子哥哥说过,应该是他那个名义上殉职的护卫做的,结果他竟然没追究,还让人用殉职的名义为那个护卫安葬耶!”
对五皇子而言,这真是不可思议的事。
“太子哥哥说,是因为皇大哥惦著情分,看在是个孝子的份上,所以不追究他的背叛,只是私下追查背后的指使者……真的很奇怪对吧?要我,管他是什么原因还动机,是不是家里的谁被抓去,受了胁迫还是怎样的,背叛就是背叛,幕后主使者查是要查,但动手的也罪无可恕,但皇大哥竟然还在惦什么情分跟孝不孝子耶!真怪。”
喃喃的说著自己的发现,好半天,回头过就看到缪谦人一脸的忍耐,俊美无涛的面容除了不高兴,还有著些微的,让人难以察觉的阴郁表情。
“喂,你没那么小气的吧?”五皇子第一次看见玩伴露出这样的表情,有些意外,“虽然我跟你讲皇大哥的事,但只是讲讲,你还是比较重要啦!我也只是几天没过来找你而已……”
“别把我看得跟你一样幼稚,专计较这种谁跟谁要好的小事。”被画成同一类,让缪谦人更加不悦。
死小孩好像没听见,自顾自的说著,“虽然是去皇大哥那边玩,但其实也是不想增加你的麻烦,我知道你待的刑部,这阵子为了你抓回来的那个山寨王在忙著,听说那山寨的余孽放话要劫刑场,对吧?”
缪谦人还没想原谅这搞不清状况的死小孩,但近期的公事确实被掌握的事,让死板住的一张死人脸稍稍和缓一些。
“我知道你正在设法抓住那些混进京来的余孽,不想让你分心,所以这些天就没敢过来吵你。”五皇子坦诚。
“既然知道,你今天还来。”没好气,但俊美面容已经恢复人性化的表情。
“可是,我很多天没看见你了耶!”死小孩如是回答,理直气壮,彷佛是什么不得了的神圣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