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要介意?”他不明白。
“昨晚要弄得不好,你东方圣者的名节可是要让我毁了。”她发现,有时候他更是迟钝得教人发指,“这要是弄个不好,受着舆论压力,我们可是得绑在一起过一辈子的。”
看她讲得很严重的样子,他想了一想,却觉得没什么,“那也没什么不好啊!”
睁大眼,鞠春水差点怀疑她听错了。
“之前寅跟辰就提过,你很有可能是我的命定中人。”愈想,愈觉得这主意不错,明显苍白的儒雅俊颜露出一抹很纯洁的,纯洁到让人联想到天真的单纯笑容,“如果真绑在一块儿,就应了他们的话,那也没什么不好。”
“……”她无言。
这已经不是奇不奇怪的问题,她知道,虽然他好像说笑一般的轻松态度,但他绝对是说认真的。
就是因为知道他认真—才更让她不知道怎么反应才好。
突然间,没来由的一阵心虚,让她回避了他纯洁真挚的目光。
也说不上来为什么,但突然间就是觉得气氛变得很奇怪,害她整个人不自在了起来。
“啾!啾!啾啾啾!”
气氛莫名尴尬中,不知打哪儿来的一只白色小鸡从一旁的林间飞扑了过来,那一双短短小小的绒毛小翅膀奋力的飞舞,半飞半跳的跃到月卯星身前,然后又是一跳,直跳上他益见透明的身子,咚咚咚的直跳着。
“啾啾啾!啾啾啾,”
哪里来的鸡啊?
鞠春水呆住,杏眼睁得老大,看着那只只能称之为亢奋的鸡仔,表情甚是惊奇。
幼鸡的呜声未止,只觉眼前一花,一整片雪色映入眼中,那是一匹鞠春水所见过最美丽的一匹白马,而马背上坐着两个人,一个高大英挺,贵气逼人;另一个……被裹在披风之下,看不见。
一马两人出现得突兀,驾马的贵气少年看起来老成沉稳,可实际年岁看起来应该不超过十八、九岁,也就因为那份年轻,加倍凸显出那一身效世不凡的惊人气势。
鞠春水下意识的警戒着,一双大大的杏眼中满是防备。
突然间,前一刻还在月卯星身上跳跃的鸡发挥神奇之力,用力一跳,短短的小翅膀挥啊挥的,竟也让它“飞”上了马头,继续又唱又跳。
“啾啾啾!”
被气势少年护在怀中的人回应这亢奋的呜叫,从披风中露出脸来。
同时之间,映入鞠春水眼中的,是一张纤美灵秀得足以教人吃惊的美颜……
第七章
“官弟?!”
在鞠春水暗暗惊於那份比女人还要胜上几分的清灵之美时,月卯星已月兑口而出,俊雅的面容上满是惊喜。
“啾啾啾。”站在马首上的小绒球得出息的啾啾直叫。
“知道了,知道你棒。”被小心护在身前的纤细美少年接过那蹦蹦直跳的小绒球,而后,目光准确无误的看向月卯星。
早在月卯星月兑口而出之时,鞠春水就觉有异,这会儿再见到约莫十五、六岁的美少年竟可准确无误的看向月卯星,那个呈半透明、据说寻常人不会看见的人之时,她更可以推想,这美少年跟月卯星一定认识。
“东圣大人在吗?”握执缰绳的少年是现场中唯一的正常人,看不见月卯星的他低声问着身前的人。
“嗯!”美少年轻应了一声,暗暗松了一口气,虚弱的身子不自觉软软倒在身后人的身上,灵秀的面容露出疲色。
“官弟,你怎么会在这里?”惊喜,月卯星忙不迭的问。
“卯星哥哥……”方才小松了一口气又紧绷了起来,特别是事关紧要,美少年的表情变得有些难看,“与其问我为什么在这儿,还不如问问你,你为什么会以这模样出现在这里?”
“你别动气。”
一模一样的叮嘱同时响起,月卯星诧异的看向小弟身后的男孩,只听那少年老成的男孩沉稳的说道:“记得出门时,你答应我的话?”
月灵官闻声不语。
“别忘了你的承诺。”男孩,也就是紫堂曜叮咛,沉声道:“不许动气。”
不许?
这隐带霸气的字眼让月卯星多瞧了两眼,而月灵官本想抗议,可没办法,那些保证的话语确实是临出门前由自己口中说出的,做人的诚信问题教他不好自打嘴巴,只好闷闷的点头,暗暗做了两次深呼吸。
“卯星哥哥……”重来一次,试着不动情绪,冷冷道:“你这个圣者当得如此失职,如果让之丞哥哥知道你现在所做的事,不知道他会是什么反应呢?”
“我……”自知理亏,月卯星面露难色,“我有该做的事。”
“该做的事?”已经尽力克制,但灵秀的面容终究还是染上几分薄怒之色,“我倒不知道,之丞哥哥派下的工作,包含要你送命这一条。”
“送命?”鞠春水掌握到这重要的一个字眼,“什么意思?”
直到她的开口,月灵官这才有空闲打量兄长身边的人,不等开口,月卯星已想起该为双方介绍一下,“官弟,这位是鞠春水姑娘,她是安乐王爷的女儿……”
“我知道。”月灵官顺口的接话,清灵的俊颜透着古怪之色。
“你知道?”月卯星愣了一下。
“就是夜袭你不成,正闹离家出走的那个人。”如今两造当事人就在眼前,月灵官好奇的表情很明显。
“我?”鞠春水怪叫一声,差点让口水给噎死,“我夜袭他?”
“下午我一进城,听城门处打群架的人这么说。”说实话,月灵官至今仍没办法消化那种荒谬感。
“打群架?”月卯星皱眉,下意识排斥暴力行为。
“是啊!就在进城的地方,那里的大空地正在搭迎神会的大台子,一群人就在那儿打架。”月灵官如实道。
“为什么打架?”P月卯星好奇原因。
“一边的人嚷着得到第一手的情报,说王府里的大姑娘夜袭男人,因为失败,愤而离家出走。”顿了顿,好奇的目光不住的打量那英气勃发的俊挺俏颜,续道:“另一派的则是高喊,以大姑娘的为人,绝不可能做这样的事……”
“没错,我不是那种人。”鞠春水点头,内心中颇感安慰,庆幸做人不错,还有人愿意相信她。
“因为双方都很坚持……”月灵官论述所见,“吵得不可开交的时候,突然有人高喊说得到真正第一手的消息,指称不是夜袭,而是两情相悦的私会被发现,鞠大姑娘害躁,自觉无颜见江东父老,所以羞愤出走,最有力的证据就是:暂居王府的束方圣者为了大姑娘的离家出走,忧虑到病倒了。”
鞠春水张大了嘴,对这不可思议的发展有一种叹为观止的感觉。
月灵官看看这个,接着又看看那个,不由得叹气。
“卯星哥哥……”无奈,很无奈的语气,“我承认,以你的迟钝跟后知后觉,对男女之事竟懂得开窍,这一点确实教我吃惊,但,你开窍归开窍,做事情难道不能留点分寸吗?”
“别太责怪东圣大人,感情的事情原就难以掌握分寸。”一路沉默的紫堂曜开口提醒,即便看不见月卯星,身为局外人的他自觉该客观看待。
“难以掌握?难到可以分不出轻重?不把自个儿的一条命当一回事?”月灵官没办法接受这种事,可碍於不能动气,因此冷下脸,朝鞠春水斥道:“鞠姑娘,假如你有一丁点怜惜我卯星哥哥,就该制止他做傻事!这毕竟是会送命的事情,怎能够等闲视之?”
“我?”鞠春水一脸的莫名其妙,“他……我……”
手指头一下比向月卯星,一下比向自己,她试着想说明,但一激动,却是无从说起,一口气梗在胸口,差一点就要憋死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