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小心一点。”柯老爹说,却把不放心的目光落在华燠祉身上。
必我什么事?华燠祉不解地自问。
“知道了。”柯璇应声。
“早去早回。”柯老爹又交代。
“好,我们走了。”柯璇说完,便和华燠祉出门。再不走,伯是天都黑了还在这儿听老爹唠叨。
“我们去山上干嘛?”华燠祉是一刻都忍不住不问问题的。
“采草药。”柯璇简短地回答。
华燠祉一愣,连忙追上她,“喂!我说柯大姑娘,妳不是做棺材生意的吗?好吧!就算妳还兼职打铁好了,但草药?妳打算开医馆吗?”看她这模样,大概只会医死人吧!
“才不是,我又不懂医术。”柯璇轻摇螓首,“是邻壁的何大夫需要的。因为他的草药快用完了,但是这几天他应邀到别镇去替一位重病患者看诊,连他的徒儿也得跟去帮忙,所以才拜托我帮他采草药。”
华燠祉撇撇嘴,“既然妳不是大夫,又怎么知道该采哪些草药?万一采错了怎么办?”
“不会的,我从很小的时候就常常跟何大夫一起上山采药,我知道他要的是什么。”柯璇笑了笑,“我只是不太懂它们的用途而已。”
她笑的时候自然露出一口整齐的雪白贝齿,在阳光灿烂的照射下,居然反射出美丽的光华,华燠祉突然觉得很刺眼,该死的好看得刺眼!
“妳收了他多少钱?”华燠祉故意这么问。
“没有,何大夫是个好大夫,帮穷人治病都不收钱的,我能帮他不过是尽点绵力,还说什么钱不钱的呢?”柯璇浅笑,对华燠祉明显的挑衅一笑置之。
此时他们已经沿着黄泥路离开了小镇,正转进山路,阳光虽然炽热,但被林问浓密的树叶给层层隔开,走在树下的他们,倒觉得十分凉爽。
穿过深林,前面豁然开朗,视野一望无际,甚至能绵延数千里,越过无数平原、丘陵,直到遥远彼方的奇峦险峰·不过现在横亘在他们面前的,则是一条蜿蜒的小溪。
溪水并不算太深,清澈干净,可以清楚地看见卵石铺陈的溪底,有几尾小鱼悠然游憩·在灿灿秋阳的映照下,水面闪耀着粼粼波光,几乎炫花了人的眼。
“好清澈的溪流啊!”华燠祉跟着柯璇慢慢踱过那座只容一人走过的独木桥,边低头看着水里的鱼儿边轻声赞叹。
“现在时序已经入秋,鱼儿没那么多了;等到夏天,我再带你来看,那时候鱼儿可多着呢!随便一捞就是一大把,可好玩了!”柯璇向往地说,为迁就他边看边走的慢动作,也缓下步来。
“一定要等到夏天吗?”还要等那么久啊!
“是啊!”等到春天大鱼生了小鱼,夏天才会有很多鱼儿可捞嘛!
“可是我不知道能不能等到那时候耶!”华燠祉苦恼地说,说不定过完这个冬天,他就会被爹爹给紧急召回了。
“为什么?”他话中隐隐透出的别离意味,让柯璇的心不自觉地紧缩了一下,有点儿疼痛。
“我只是说如果--谁知道那么久以后的情况会是怎么样呢?”华燠祉漫不经心地说。
但听进柯璇的耳里,却显得很刺耳。
“不要说这种话啦!你一定可以等到那时的。”柯璇不愿让突如其来的莫名伤感缠住自己,于是故意大笑着嚷道,还伸手用力拍了一下华燠祉的背部。
华燠祉本就漫不经心,只顾着弯腰低头看鱼儿,让柯璇这么一拍,他一时反应不过来,整个人便往水里栽。
咦?怎么他连看个鱼儿都会出事啊?华燠祉在沉进水里的同时,无奈地想。
柯璇怔愣了一会,见华燠祉完全没有浮上来的迹象,立即想也没想地“扑通”一声,跳进河里救人。
华燠祉直到听见跳水声,才从沉思中惊醒过来,一抬眼就看见一道像鱼儿般灵活矫捷的身影游向他。
自小便熟习水性,而能在落水的第一时间就自动闭气的华燠祉,在看清楚救他的傻瓜是谁后,反而岔了气,咕噜噜地喝下好几口溪水。
“你没事吧?”柯璇一手箍着他的脖子,奋力地将他拖往岸边。
“啊、咳、呃……”差点被她箍到窒息的华燠祉拚命想告诉她,他其实是个很会游泳的人。无奈她箍得太紧,而他又在一心两用的情况下,无法保持平衡,只能不停地喝水,根本说不出话来。
“好了好了,我知道你没用……呃,不、不会游泳,放心,你不会有事的。”柯璇边安抚着不断挣扎的他,边将他拉上岸--呼,终于上岸了!
“咳咳咳……”华燠祉一等她的手松开,就迫不及待地大咳特咳起来,好不容易将水咳出一些,才有力气大口大口地吸气。“妳……妳……”他语不成句地指着她。这暴力女就算要救他,也用不着箍得这么紧吧?还是她其实是想谋杀他?
柯璇与华燠祉一起在草地上躺成大字形,听他半天蹦不出一句完整的话,便替他说完,“不用谢我了,只要你下次别再呆得去跳水就好。”
喂喂喂!她干嘛说得好象是他自己发神经跳下水?明明是因为她想谋杀他,所以才一掌将他拍下水嘛!
“只要妳不再企图谋杀我,我就不会有事。”华燠祉没好气地道,边伸手扯月兑领口的盘扣,边起身盘腿坐正。
“我可是救了你耶!”柯璇气极地跳了起来,双手扠腰,与他大眼瞪小眼。
“难道我说得不对?我好好的在看鱼,是谁突然在我背后拍了一下,害我跌进水里的?”华燠祉瞠大了眼,怒瞪着她,一边数落着她的罪状。“还有我明明就会游泳,妳却硬箍着我的脖子往岸上拖,差点没把我给勒死!”
呃,事情似乎是这样没错。好吧!就算是她的错好了,他现在又没怎么样,干嘛那么生气?
“好啦、好啦,是我不好啦!”柯璇用息事宁人的口吻说,“现在,我们先来找些树枝吧!”
“找树枝干嘛?”华燠祉不情不愿地跟着她转开话题,她明明就还没正式向他道歉。
“不赶快生火,我们都会生病的。”柯璇在说话间,已经拾来一堆小树枝了,见华燠祉还待在原地不动,忍不住踢了他几下,“赶快啦!”
华燠祉只得挪动身子,慢吞吞地拾回一堆干燥的树枝。
“现在,先把你的外衣月兑下来。”柯璇指着华燠祉命令道。
“干嘛?”华燠祉拉紧了外衣,将自己包得死紧,惊惧地瞧着她。
她不会是想要劫色吧?可是他不想让她劫呀!
“快点。”柯璇催促道。
“不行不行,我……我不行的。”华燠祉拚命摇头,希望她打消这个荒唐的念头。
虽然他们的衣服都湿了,但这并不表示她可以趁势要他月兑衣服让她欣赏他精壮健美的哟!
他可是很有原则的!
“什么不行?”柯璇皱起黛眉,“你是男人当然由你月兑啦!不然我们拿什么隔在中间?难不成你要我月兑吗?”
咦咦咦,怎么她说的,呃,好象跟他想的不太一样?
“妳说什么隔在中间?”华燠祉傻笑着,有点尴尬地问道。
“当然是隔在中间当帘子啊!一人一边隔开来,不然要是你偷看我怎么办?”柯璇看着华燠祉的脸色由白转红,又由红转青,像变戏法似的,不禁满月复狐疑。
原来,原来如此啊!害他吓了一大跳。
华燠祉立即将外衣月兑下,递给柯璇,她再把外衣架在树枝上,插进低矮的灌木丛中,当成临时的帘子。
本来想丢给华燠祉一堆树枝跟火折子,让他自理;但转念想想,这个笨瓜大概连生火也不会,搞不好还会把这里给烧了,连同把自己和她都给烤成焦炭也说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