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聂云”这句话,左霓霓这一个月来已经听了不下百遍了。由当初的气愤到现在的无奈,甚至觉得好笑,她已经无所谓了,反正无论阿朱如何说,聂云也不会是她的,因为他早已是她左霓霓的嘛。
“镇上的人,你都看了个大概了吧?”左霓霓实在很想快些摆月兑这种日子,教孩子学习识字,远比这个轻松自在。
“原本是,”阿朱蹙起弯月眉。镇民中的毒,她都已经解了,所以这一个月来,中毒者的溃烂发炎情况与红斑都有了明显的改善。病情较轻者,甚至已经好了。“可是那几个外来人,你不是也知道吗?他们也不知是怎么回事,总是治不好。”
左霓霓也想起那几个外人,他们是半个月前到来的,来到时身体受了不少伤,于是村民便将那三个外来人安顿了下来。但说来也奇怪,他们所受的伤虽然很重,但经过一个月的治闻,已经好了七八分了。但他们的精神总是不好,还经常嚷累、叫头晕,害她们每天都要去看他们几遍,却又找不到病因。
“是不是你的医术——”
阿朱倏地瞪大眼,狠狠地瞪她。“你要敢说我医术不行,你就试试看!”想她从小苞着师父学医,尽得金鑫的真传,治病解毒无一不精。他敢说她医术不好?想找死了!
“我是说,”左霓霓转转眼睛。“是不是你的医术还有保留,没尽使出来?”
阿朱哼了哼。“反正你不懂医术,说了也是白说。”她就是看不起他!一点男子气概都没有,怎么看都是她的聂云最好。
“是、是。”左霓霓应和。
“走,快点看完这几个人,我们就可以吃饭了。天知道,我已经快饿昏了。”阿朱率先走进一家破泥屋内。“聂云!”原来聂云也在!
聂云冷淡地对阿朱点个头,然后就直接接过左霓霓手中的水桶。“太重了,为什么不叫人帮忙?”她的手都起茧了,她的手原本是很细女敕的呀!
左霓霓瞄了一眼阿朱。“我是『男人』嘛。”她的语气是苦苦的。
聂云轻笑。“现在知道当男人有多苦了吧?”他一语双关。
左霓霓没好气地睇他。“深深领悟到了!”
“你今天怎么在这?”左霓霓问道。几天前的那一场大雨把几间原本倾斜的泥房子给冲垮了,于是刚挖好井的聂云,又得带着人去修葺这些年久失修的房子。
“今天来看隔壁豆豆的家,就顺便也看一看这间了。”
“喔。”左霓霓笑笑。“不过也别忙坏身子了,这几天你都没好好吃顿饭呢!”而且晚上她想找他说句心里话,他都不在,总是很晚、很晚才回来。
“知道。”聂云的心窝暖暖的。
阿朱撇撇嘴,不高兴看到聂云居然跟一个男人能聊这么愉快,却对她这么冷淡。其实自从他们第一天相见后,他便一直对她这么冷淡而疏远了。
“左倪,还不来帮忙!”阿朱瞪着这个秀气得要命的男人,口气很不悦。
左霓霓无奈地与聂云掐望一眼。“来了。”
“今天你们又哪里不舒服了?”阿朱问着那三名外来的人道。
一个叫阿东的男人说道:“今天好象好了一些,就是全身没力。”
阿朱细心地为他检查一下。“应该没什么问题的呀!”伤都结痂了。“你们能坐起来吗?”
三人都点点头。
“那可能是你们缺乏锻炼了,有时候到外面坐坐、呼吸新鲜的空气、让太阳照照,会比吃药更有帮助的。”
一个叫阿北的人立即摇头。“见不得!见不得阳光,一看见阳光,我们就窒息了。”
阿朱蹙起眉。“这样吗?”他们几个是大男人呀,当初失血又不算太严重,应该不会贫血啊!
阿朱与左霓霓为他们换了绷带。“你们先休息一下,明天我再来看你们。”
“看完了吗?”聂云问。
“看完了,”阿朱雀跃。“我们一起去吃饭,怎么样?”
“要一起吃饭吗?”聂云眼中只有左霓霓。
左霓霓快累垮了。“我只想睡觉。”
“先吃点东西再睡。”他也知道这个月,她很辛苦,不过不吃东西可不行,她已经够瘦的了。
“为什么你对一个男人可以这么好,却对我这么坏?”阿朱实在是受不了了,她有什么不好?说模样她有模样;说身材,她再大一点肯定会有;说本事,她又有超好的医术,他哪点不满意的?
“她是我的——兄弟,我答应过她的父母要照顾好她的。”聂云不想再给阿朱任何希望,那对阿朱与左霓霓都是不公平的。所以他很刻意地疏远阿朱,只希望阿未能放弃对他的迷恋。
“兄弟难道比我重要吗?”阿朱很委屈。
“她对我来说,的确很重要。”聂云实话实说。
“但他不可能陪你一辈子啊。”阿朱的眼睛开始冒水珠,氲氤雾起。
聂云不去看她的委屈与眼泪。“你也不可能陪我一辈子。”
“你——”阿朱又气又窘,一再被同一个人拒绝感情,他知不知道这对她很伤?
左霓霓见状,连忙推了推聂云。“你怎么这样说话呢?”她转过头去,温柔地执起阿朱的手。“你不要难过,天下男人这么多,他不会珍惜你,会有人珍惜你的。”
阿朱原本很厌恶左霓霓的靠近,但当左霓霓包握住她的手时,她却有一种被温柔与爱包围的感觉。非关爱情,而是一种很陌生的、类似亲人的那种相依偎的感情。
她是孤儿,与师父相处时,情况也不太像亲人,所以她从不懂亲情的感觉是如何。但现在,她却有一点似懂非懂的了悟。而且她很惊讶地发现,其实这个左倪的笑容很亲切呢!
“不要怪聂云,好吗?”左霓霓对她微笑。左霓霓的笑容一向有杀伤力,没人能抵挡得了。
所以阿朱傻傻地点头。“好。”
“咱们一起去吃饭吧!”左霓霓牵着她的手往外走。
“好。”这个秀气的男人也有一双很柔软的手呢!虽然掌心有些茧,但很柔软,与聂云的触感完全不同,很符合左倪秀气的本质。被他牵着,阿朱有种说不出的感动,正从心底缓缓地涌出来。
第九章
镇上的人突然都病倒了,没有源头、没有病因,就那么突然地一个一个地倒下了。半个月后,镇上有一半的人只能躺在床上奄奄一息,而且见不得阳光——跟那三个外来的男人一样的病症。
阿朱思索了几天后,将这情况定为:中毒。
“又一次中毒事件,怎么会呢?”此时,左霓霓、聂云、阿朱都正坐在客厅里,讨论着这个棘手的问题。
“很难说。”阿朱皱起眉,她现在都还查不出是什么毒呢,更别说毒从何来了。“聂云,你调查出来是谁放的毒吗?”
聂云摇摇头,表情十分严肃。“这里的人都喝着同一个井的水、吃同一类的食物,可是却不是每个人都中毒,我也想不通是为什么。”
“会不会是没中毒的人下的毒?”左霓霓立即提出疑点。
聂云沉吟一会儿。“应该不会,我派了些将兵暗中监视过那些没中毒的人家,没见谁有异常,也不见有人下毒。这几天,大家一忙完田里的事,就立刻回自己的家,很安静。”
“会不会是他们在一起耕作时,下的毒手?”左霓霓又想到新的问题。
这回轮到阿朱摇头。“其实我觉得是镇民下的毒的机会并不大,你看他们,全都是些没读过多少书的人,他们会懂得制毒吗?”
“你是说,毒是自制的?”聂云虽然压低了声音,却仍掩不住惊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