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像吗?”长孙昊反问,黑瞳灼灼发光。
“你不喜欢自口己吗?”玉玲珑又问。
“为什么不喜欢?”知道她话中有话,他也好心情地顺着问下去。
“那为什么我必须变得有人性,而你却不用?”玉玲珑质问。
“因为人都只能忍受自己的坏脾气。”人就是这么奇怪,自己的坏可以无所谓,甚至觉得理所当然,然而一日一发现别人有同样的特质时,却会无法忍受。
而他长孙昊,就是看她的冷淡不顺眼,何况她与他相似,他实在很想知道一个冷漠的人到底可以热情到哪种地步?既然他无法用自己来做试验,那么用她又何妨呢?
“我并不是你的木偶。”玉玲珑冷冷地嘲笑,秋水般的明眸暗了下来。
“我也不敢作如是想。”长孙昊继续张狂地笑,像是对她阴沉的脸色毫无所觉。
玉玲珑轻颦着柳眉,转头看着那一地的残花。“这些花再过几天就要献给皇上了,你拿什么进一贝?”
“今年的雨水多,花几乎都淹死了,幸好还有我们家特别用祖传秘方所种的白牡丹,世上只有一株,请皇上笑纳。”长孙昊的调调很是无所谓。
“皇上会信吗?难道皇上是昏君不成?”什么祖传秘方?呸!这是她一手一脚在照顾的好不好!
“谁知道皇上是不是昏君呢!”长孙昊轻描淡写道。
“你——”玉玲珑瞪着他,他真大胆,他这话要是被其他人听见,真是十条命也不够砍。
“你干嘛这么惊讶?”
“你还问我呢?你知不知道你刚才这样说,可以死一百次了?”
“我可以把你的话理解为你在关心我吗?”长孙昊托起她的下颔,含笑问道,但态度极为嚣张。
“不可以。”她乾脆回答,她只对他的棋谱关心而已。
“那我得让你多多关心我一下才行,”长孙昊完全没被她的回答影响到心情。
“半个月后我们一块去避暑山庄好吗?”
“为什么要去?”玉玲珑怔了一下。她和他一起去避暑山庄?他为什么千方百计都要把她留在身边呢?他这么肯定她杀不了他吗?
“这是命令。”长孙昊霸道地说。
“我不去。”她还要拿棋谱呢!他去了避暑山庄正合她的意,她才不要跟着他。
长孙昊倏地将她搂得死紧,几乎让她喘不过气来。“你要跟我去呢?还是要我点你的昏睡穴,直到到了避暑山庄?”
玉玲珑想用手刀劈开两人的距离,却只是弄痛了自己的手。
“你要去吗?”他粗大的手掌轻抚着她的手。
他的举止很体贴,可是,她深知长孙昊的心比她更无情,他这样做,只是想诱惑她答应同往罢了。
“你威胁我?!”玉玲珑冷冷嗤笑,对他难得怜惜的举动不以为然。
“你知道吗?你真的很聪明。”长孙昊大笑。“你怎么知道我的把戏?”
他就是想诱惑她,他太清楚自己的魅力了,虽然他不玩女人,但不代表没有女人黏着他,可是她却完全不为所动!她果然与众不同。
“你忘了吗?你跟我是同一种人。”她冷,他比她更冷;她无情,他比她更无情。她非常清楚的。
“很好。”长孙昊低笑着,然后又问:“你喜欢什么花?”
“啊?”玉玲珑几乎转不过弯来。什么跟什嘛?!她总有一天会被他这种随兴气死!什么叫很好她都还没搞清楚,而且前面的问题还没说完,不是吗?
“什么花?”长孙昊的耐性就跟他的脾气一样,都不好!
“勿忘我。”玉玲珑瞥见树旁静悄悄守立着的淡蓝色小花,随口回道。
从小她就在暗门接受训练,哪有机会认识什么花?她是来到山庄后才知道这些花的名字,才知道原来花有这么多种,所以她对花根本谈不上喜欢不喜欢。
“嗯……它们也挺像你的。”长孙昊也见到那些小花,深有同感道。
“我像它们?”这个人的脑袋有问题吗?她是人,花是花,怎么个像法?
“同样的遗世独立。”他的语气是肯定的。
他是在称赞她,还是在贬低她?是在讽刺她跟勿忘我一样渺小吗?
“我不跟你讨论这个,”玉玲珑蹙一下眉头,“反正我不去避暑山庄。”这才是重要的问题。
“那我只好从今天开始点你的昏睡穴了。”长孙昊状似无奈地摇摇食指。
“我不认为自己有去的必要……”玉玲珑重申,却惹来长孙昊食指的靠近。
“好吧!”人总要识时务的,要是被他点了睡穴,那她就真的连完成任务的机会都没有了。
目前最重要的是偷到那份棋谱,然后找出那颗让她失去内力的药丸的解药,最后,当然是要杀掉他!所以,现在什么事暂时都可以商量。
长孙昊满意地一笑,“你确定你真的喜欢这些勿忘我?”
为什么话题老是要绕在花的上面?“是的,如果你问完了,我就要继续我的工作了。”玉玲珑推开他,但他们都心知肚明,其实是长孙昊放开了她。
蹲,玉玲珑继续替花浇水,却被长孙昊一手夺去水桶。
“以后你就在我书房,替我磨墨吧!”
真是花样时时变!“是。”其实要做什么对她来说都无所谓。
“刚才你要是这么听话,该有多好。”长孙昊搂住她的纤腰,玉玲珑无法挣月兑,只得由着长孙昊强行带她走。
“我听不听话对你来说很重要吗?”玉玲珑疑惑地问,无论她听不听话他似乎都不满意。
“有时,有时我希望你听话,但有时我又希望你能有自己的主见。”长孙昊侧过头,对她微微一笑。
“抱歉,我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无法预知你的需要。”玉玲珑凝视着这张会让万千女人迷恋不已的俊颜,没什么感情地说。他有致命的吸引力,但她不能对他动情,绝对不能!
“这是丫鬟对主子该说的话吗?”长孙昊戏谑道。
“我是来杀你的,丫鬟只是暂时的身分。”玉玲珑道。
“你为什么一定要不停地提醒我这件事?你就不能忘掉吗?”长孙昊低头,灼热的气息吹拂着她,居然让她感到温暖。
她从小身体冰冷,而身为一名刺客,她也没有让人关爱的资格,所以,她一直以为自己习惯了这种冰冷;然而,当有一具火炉经常的围绕在身边,不断地向她施予温暖时,若说完全不留恋、不在乎、不爱,绝对是骗人的。
但,热源是来自他,这个命中无缘的人,那么她又何必去留恋、去依赖呢?她应该早已习惯那种在睡眠时常常让她惊醒的冰冷,所以就算当长孙昊不抱她时,那种淡淡的失落,她也能不在乎的。
“我为什么要忘呢?”玉玲珑望着他—问道:“这是我的目的,我如何能忘?”
“你给自己太大的压力了,既然你连生死也不在意,为什么还要让这种事困扰自己呢?”她可以再轻松一点的,她无时无刻都记着要杀他的事,怎么能把冷漠戒掉呢?
“你为什么总要对我下令?”她可不是他的下人。
“听你的口气,好像很讨厌我。”长孙昊还是笑得张狂。
玉玲珑睇着他!心里更搞不懂,明明他的黑眸中半点笑意也不存在,那不是代表他并不想笑吗?既然如此,为什么还要扯着脸笑呢?而且又不是能让人感到轻松愉快的笑容,这样不是很辛苦吗?
他还叫她不要为自己的身分困扰?真可笑!
“我是不喜欢你,我看你笑得这么辛苦,你不如不要笑了,为什么要让这种事情困扰自己呢?”玉玲珑回敬他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