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就不怕Marrie会再伤害你?”
“你明明知道,短时间之内,她都会住在精神疗养院,接受治疗,我安全无虞。”臭男人,明明都吃醋了,还故意装作不在乎,他以为她真的看不出来吗?
范可颐在心里乐翻了,心爱的男人这么紧张自己,感觉太赞了。
“还是不准去。”他盘起双臂,一脸难缠样。
“你凭什么管我?”范可颐假装气得双颊鼓鼓的。
先前楼怀正被Marrie挥了那一下,划出许多伤口,还有许多细微的玻璃碎片卡进他的体肤肌肉,光是一片片夹起那些玻璃碎片,就比一般人开刀的时间还要久。
她等在急诊室外头,好担心好担心,时间拖那么久,她害怕他会就此死去。
在那一刻,她发现她的爱有如潮水,楼怀正对她来说,远比她想像中更重要。
她不能没有他……
但是,消息不知在哪走漏了,他才刚被推到普通病房,一大堆他的“前相亲对象”就蜂拥而至,她不过是区区一介女友,哪来的主权可以伸张?
这口气憋在她胸口已经很多天了,实在不吐不快,现在小小地气他一下,只是反击,让他知道为爱得内伤的感觉到底有多呛。
“我凭什么管你?”
在楼怀正眼神的示意下,楼心心悄悄地离开病房。
“我凭这个管你。”他从棉被下拿出一个红色小礼盒。
范可颐一呆。
楼怀正打开红色小礼盒,取出璀璨的钻石戒指,拉著她的手。
“可颐,嫁给我好吗?”他把戒指往她的无名指上套去。“说『好』。”
范可颐怔怔地看著他,看看戒指,又看看他,又看看戒指。
“你在跟我求婚?”她有一点惊喜,有很多感动。
但是求婚之前,不是应该要确认彼此的心意吗?
她知道就某方面来说,他很害羞、很要面子、很怕出糗、很讨厌尴尬。
老实说,依他现在的情况,也不太可能跟医生告假跑出去买求婚戒指,多半是从网路上看了目录,请人代为买来的。
这些她都不在乎,不过最重要的“那句话”,还是要说啊!那才有诚意嘛!
“是,我在向你求婚。”快点说yes啊!楼怀正在心底呐喊。
她从刚刚就曲起无名指,戒指只套到一半,难道……她要拒绝?
看著她似笑非笑的娇颜,他开始紧张了。
前一秒还觉得自己胜券在握,这一秒,他的背脊开始发热,他的汗开始狂渗,他的心开始猛跳,他的呼吸开始不稳,他的血液开始沸腾。
他可能会被拒绝,怎么办?怎么补救?
“你求婚,就为了不让我再回去纽约?”
“不是——”
“还是……你急徵老婆一名?”
“不是——”
“不然就是你家需要一个女主人?”
“不是——”
“或者是因为你年纪已到,早该生一窝宝贝,延续楼家香火?”
“不是——”
“还是……需要有个女人当你跟心心沟通的桥梁?”
“不是——”
“再不然就是我的『功能性』很好,完全符合你龟毛求偶条件的任何一项?”
“当然不是。”他挫败地低下头。
“既然以上皆非,”范可颐慢慢地把无名指抽出来,真的很慢很慢喔!“那你娶我干嘛?没事找事做吗?”
“可颐,你到底想听什么?”他低吼著,俊脸都涨红了。
脸红,就代表他已经猜到自己应该先说什么话了,只是还在那里ㄍㄧㄥ著,看能不能打点折扣。
“我想听什么呢?”她装模作样地想一想。“我想听,你要娶我真正的理由。”
他爱ㄍㄧㄥ的天性跟爱她的心在拔河。
男人说这种爱呀不爱的话,不是很丢人吗?
然而,麦克威的名言,此时却浮上心头——
既然你嫌又无聊又麻烦又噁心又丢脸,还是一一做到,豆志要追到她。她,自然就会被感动了。
算了,为了感动可颐,他豁出去啦!
“那……我就讲一遍。”语气有如壮士断腕。
“没问题。”她拉拉耳朵。“我的听力还不错。”
“只讲一遍喔!”他脸红得像要烧起来了。
凭她的本事,天天都闹他讲一千遍也没问题,但现在先不要吓他好了。
“可颐,我……”他把玩著那枚求婚戒指,慢慢地把她曲起的无名指拉直,戒指慢慢往指根套去。“我爱你。”很小声,但很清晰。
她美丽的脸庞浮现出动人的光彩。这三个字虽然老掉牙,可是听了心情就变得好好。他爱她,这个伟岸、偏偏又怕羞的木头男人,亲口承认爱她呢!
“我也爱你。”她凑上前去想吻他。
他反而退后一点。“会嫁给我吧?”
他对这件事这么没自信吗?“当然。”
他将她紧紧抱住,虽然手上的伤势依然疼痛,但是世间没有任何事物能够阻挠他爱她的心、爱她的行动。
他吻著可颐,心里好暖好柔,感觉不只是她找到了可以永远安心待下来的依归,也找到了永恒的幸福……
片刻之后,她偎在他怀里。
“喂,结婚前,我需不需要去染个头发?”她突然问。
“干嘛?”这是什么怪问题?
“我怕你认人能力太差。路上有那么多女人,万一你不认得我是你老婆,那可怎么办?”她一脸无辜。
他翻了个白眼,大声申吟。
“范可颐,你非得把我说过的每一句蠢话都记得一清二楚不可吗?”
她啧啧啧连吻了他的脸颊好几记。
“人家爱你嘛!当然会担心你那『认人能力很差』的老毛病发作。你要是认了别人做老婆,我就没有你啦!那我该怎么办?”
她坐在床边,小心翼翼地偎在他的胸膛里,说得一副很可怜的样子。
楼怀正被她亲得晕陶陶,又被她难得坦白的甜言蜜语逗得心花朵朵开。
“以前是我说错了,在我眼里,天底下每个女人都长得差不多,除了你以外。”
她抬起头看著他,温柔地问:“为什么我特别不同?”
“因为我爱你,所以我眼中看到的你总是闪闪发亮。”他预支未来十年的勇气,克制脸红,平稳地说。“可颐,我们一起组成一个幸福的家庭,在我心里、在这个家里,你永远不会有格格不入的感觉,我们是彼此的依归。”
她把脸埋进他的胸膛里,不想让他看到她眼中泛起的水雾。
“我知道。”她红著眼眶,心里却无比踏实,笑著回答他。
他低头,啄吻她的发,轻柔的动作充满了怜惜。
西晒的阳光照进来,将两人拥抱的影子映在洁白的墙壁上。那是一幅很美很美的画,因为源源不绝的爱,此情此景将永不褪色,直到永远永远。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