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满足地喝了一口水果茶,看他瞄着她手上的茶,她也让他喝一口。
“女人天生柔弱,就是要让男人保护的。而男人天生力气大,就是要做粗活的,就像现在我说盆栽送来了,这种出力气的事情,不适合我这个手无‘扶’鸡之力的弱女子来做,得借助你这高大威武的男子汉,你觉得呢?”她笑咪咪地说。
“好啊!你将了我一军!”但他还是卷起袖于,费力地帮她将盆栽一盆一盆的归置好。
她好可爱,生气都是一时的,随即又悠然自得地哼起小调。女人的善感温柔,有时耍些小脾气,这些她都有。以往在别的女人身上出现这些特质时,他只有不耐烦;但她的这些情绪,都让他觉得好可爱,好想把她揉进身体里,真是应了那句“把她捧在手里怕摔着,含在嘴里怕化了”。他边想边笑。
“你在想什么事情?”她边打着毛线,边询问他。
“为什么认为我在想事情?”
天气已经迈向冬天了,她正在为他打一件白底红色花样的毛衣。因为她看厌了他灰灰黑黑暗色调的衣服,这衣服可以衬得他更加俊朗英飒,而且还可以淡化他凌厉严肃的五官。
“你两眼发直,颜面神经动都没有动过,只要有视力的人看了都知道你在发呆想事情。”
他嘴角慢慢地上扬。“那你认为我在想什么?”
可伶正懒洋洋地靠在他身上,声音从他的胸膛传出来。“我知道干嘛还要问你?”
她埋头再数一次针脚,毛衣已经打到手臂的地方要准备收针了,如果针数算错,整件毛衣不对称就不好看了。
“你猜猜看?”
她难得地停下了手,微歪着脑袋认真地想了一下。
“你想的事情应该不是让你痛苦的,只是让你有点困惑。你的表情很怪,一会儿皱眉、一会儿笑的,应该不是公事才对……”
“怎么知道不是公事?”他好笑地看着她像玩拼图一样的神情。
“如果是公事,你会板着一张扑克脸,冷冷的,唯一有表情的是,你的眼睛。”
“眼睛有什么样的表情?”
“你不耐烦的时候,眼睛就会微眯起来;当你生气的时候,眼睛就开始冒火,一副‘内有恶犬,生人勿近’的样子。”
“那我心情好的时候呢?”
“你的眼睛和眉毛都会笑。当我按摩你的时候,你像一只大猫会发出咕噜的声音,那我就知道你觉得很舒服……来,帮我绕一下毛线。”
他缓缓地咧开一个笑容,心不在焉的双手撑开毛线,让她顺利的理清弄乱的毛线团。看着她一双小手忙碌地工作着,他蓦地抓住那双手,把她的双手摊过来在灯光下细细地察看。
她的双手白皙,长久的工作使她的手长了一些硬茧,还有一些细小的伤口。这双手称不上很美丽,但非常、非常地吸引他。这双巧手会做很多事情,即使再平凡无奇的东西,只要到她的手里,没多久就会变成趣味盎然的艺术品。她会将简单的食物烹调得美味可口;还有,她织了一张密密的情网把他网住了,七尺铁汉在她手里化成绕指柔。
看着桌上的“小东东”,他不禁笑了。“小东东”此时正安坐在咖啡杯盘里,有着灿烂的笑容、静静地回看着他。
看来“小东东”已经从厕所的看门地位,升级到现在已经可以坐着喝咖啡了。那他呢?
“可伶。”
“嗯?”
“和我在一起吧!”
“在一起?”她纳闷地说。“我们现在不就在一起了吗?”
“当我的女人、当我的情人。”
她圆睁着眼,手上的毛线掉落在地,但两人紧紧地互视着,谁也没注意到地上的毛线滚了好几圈。
“为什么?”
“因为我是男人。”
她一蹙眉。废话!只要是人就不会弄错他的性别。
“而你是女人。”
她翻个白眼。又是一句废话!
然后他双手环抱在胸,带着笑意看她,一副回答完毕的样子。“请你讲白话文。”
“这就是白话文。”
“好吧!请你讲文言文,还有请申论一下。”
他笑了。“男人爱上女人,是天经地义的事。难道你爱女人,不爱男人吗?”满意地看到她头摇得像搏浪鼓一样,他温言的继续说道:“我和你相反,我不爱男人只爱女人,所以你说,我们两人在一起是不是天经地义的事?”
“是……吗?”她秀气的眉蹙成疑惑的问号。
“我身体健康、四肢健全,家世清白,而且有不错的收入,我们也相处愉快,你说,我们是不是很好的搭配?”
“相处……愉快?”
如果欺凌她算愉快的话,那肯定只有他是愉快的,而她则是凄惨的受害者!
他闷笑了一声,侧身吻她,她不自觉地回应他。他的鼻子贴着她的鼻子,在她的脸上磨蹭着。
“可伶。”他叹息地喊着她的名,对她的感情真是无法形容。第一眼见到她,他就被她所吸引;而吸引他的是,她的神态。她安详平和,又充满生命力。有时候他觉得自己像一株老树,而她像一朵鲜花,有生命、有热度,一靠近她,他的心里就稳定踏实,不再幽冷孤寂。
他的手交缠住她的手,他的大手呈古铜色,有力而温暖;她的小手白皙,在初冬的时候显得体温略低。在灯光下,两只手奇异又和谐地交握着。
“我希望嫁给一个有一份稳定收入的公务员,还要忠厚老实、敬老尊贤、爱护动物、爱做家事、会煮菜的老公……”她无限委屈地说。
“我也希望娶一个精明能干又乖巧安静、不会颐指气使要我去倒垃圾的女人。”
“是吗?”可伶听得一愣一愣的。
“所以了,我不是你理想中的对象,你也不是我的期望,那就让我们这两个委屈的人在一起,负负得正吧!”
听起来……好像他也很委屈,但她越想越不对劲。“我是称不上精明能干,但是我乖巧安静,而且我也可以不让你去倒垃圾。但是你咧……你精明奸诈、不爱护动物、也不会做家事和煮菜,而且……你不是公务员。”
可伶慷慨激昂的讲了这些话,听来他不是公务员像罪不可赦似的。
看着他亮晶晶的眼睛盯着她时,她后知后觉地想到一件事——完了,上帝,这就是那个人吗?哇,你怎么和我开这么大一个玩笑!
她努力地回想着在她睡意朦胧之际,她向上帝说什么来着了?温柔体贴、公务员、忠厚老实、敬老尊贤、爱护动物、喜欢小孩,爱做家事、会煮菜。
她一一地把这些条件在他身上比对了一下。天啊!他岂止是一、两个条件不符合,他根本是连一、两个条件都不符合!
这之间到底出了什么错?
对唷!她好像还讲了最后的一句话,而那句话似乎致命得足以扭转乾坤——请你给我一个最适合我的男人吧!就算他没有上面一、两个条件都没有关系!
哇!她呆愣地张大了嘴,久久都合不起来。然后一阵悲哀涌了上来,呜呜呜——他就是适合我的男人吗?
他看着那张小脸一阵青一阵红,然后是异样的惨白,他不禁问:“你还好吧?”
“不好……很不好……”她的声音很凄惨。
第六章
“你看,就是他,就是那个倪家儿子在外面生的儿子。”
“还不知道是不是他亲生的咧!”
“嘿嘿,听说他母亲来历不明,不知道在哪里生的野种,硬是赖到了倪家身上。”
“谁也没见过那女人是谁。”
“哼,倪家怎么可能认她,又怎么肯让她出来见人,谁也不知道为什么倪老爷子肯养那来路不明的小野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