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戴东玄轻轻一笑,所谓大恩不言谢,此恩德他会永记在心的,不过此时此刻,他心中尚有疑问待解。“司徒公子是如何看出野店有问题呢?”
没料到他竟是问这个,司徒云岚笑道:“那家野店,两年前我和阿黛曾去过一次,那时的掌柜可不是那老头呢。”
别说他一进去就察觉到有问题,就连阿黛也发现不对,朝那个假扮掌柜的偷瞧了好几眼呢!
原来如此!戴东玄恍然大悟,但随即又觉不对,“就算如此,司徒公子又怎能如此确定有问题?或许在这两年内,小野店易主了也说不定。”
说到这个,司徒云岚更觉有趣,笑得更是开怀。“其实我也只是故意问上一问,哪知那店小二就吓得全招了。”
原来……竟是误打误撞吗?
戴东玄一阵无言,突然觉得也许自己不该把信任交付得太早。
看出他心中的纠结,司徒云岚不禁得意暗笑,颇有捉弄人成功的恶趣味,故意没说出口的是,就算他没那“神来一问”,也早就知道有刺客埋伏,毕竟有哪家野店里的客人全都平民装扮,可偏偏各个呼吸绵长,太阳穴突出,一看就知是武功不弱的高手。
如此违和,必定有鬼!
丙不其然,全让他给料了个十足十,不过他懒得说清楚、道明白,就让钦差大人自个儿去纠结吧!
正当此时,阵阵勾人垂涎欲滴的香气飘散而来,引得司徒云岚食指大动,向某位钦差大人打了声招呼后,便迫不及待的几个大步朝香喷喷的烤鱼投奔而去,眨眼间便出现在自家侍婢身旁。
“公子,请慢用。”面对饥饿的主子,阿黛向来很宽容,马上体贴的献好的烤鱼一条。
“不愧是我的好阿黛。”接过烤鱼,司徒云岚赞赏的夸了句,随即在她一边落坐,动作优雅的吃了起来。
见他开怀畅吃,阿黛表面淡定,其实心中也很是欢喜,自己也取了条金黄香酝的烤鱼慢慢细啃看。
其它人见状也不落人后,纷纷开吃,就连后到的戴东玄也挤进小圈圈中,一起享用烤鱼大餐。
“阿黛姊姊,你烤的鱼好好吃……”
“师父!师父!你那一手射筷子太神气了,教教我行不行……”
“我不是你师父……”
“平儿、安儿,不许靠火堆太近,危险……”
“公子,你吃慢些,鱼还很多……”
围着火堆,吃看烤鱼,一行人说说笑笑,倒也其乐融融,简直就像是出来踏青野餐的。
由于白天遭受刺杀又奔逃了好一段路,加上一行人中又有两个年幼的小娃,体谅其可能承受不住劳累,司徒云岚在用完午餐后,当下就决定不再前行,直接在河岸边驻扎过夜歇息。
此决定提出后,没有人异议,所以全体通过。
第5章(1)
是夜,凉风徐徐、玉兔高悬,马车内,阿黛倏然惊醒,全身冷汗渗渗。
“阿黛,又作噩梦了吗?”
“公子,又吵醒你了。”
马车的另一边,原本安躺静眠的司徒云岚,在她稍有点动静时,马上就转醒过来。
蜷曲着身子,阿黛咬着唇,声音中满是浓浓歉意。
从小到大,她便不断作着同一个噩梦,一个满是火光和尖叫的噩梦,常常梦醒时,她会全身冷汗,不停颤抖,却怎么也想不起来梦中的一切事物。
“说什么傻话。”司徒云岚柔声轻斤,随即健臂一揽,就将一臂之遥的颤抖人儿给拥进怀里,以自身的体温为她冰凉的身子取暖。
黑暗中,再次嗅闻到熟悉的男性气息,阿黛颊上微微一热,可却舒服的忍不住暗暗舒了一口气,只觉全身的冰凉在公子体温的喂烫下,再次。“Bl慢温热起来。
呵……小时候,只要她半夜作噩梦吓得哇哇大哭时,公子总是这么抱着她哄慰,直到她累极再次睡去。
如今再次重温旧梦,在公子怀中,她不仅睡意尽消,反而还心儿评评乱跳,精神全来了呢!
意识到自己异常的反应,阿黛脸红耳热,暗暗深吸口气试图稳定心神,奈何却不怎么管用,正当懊恼之际,却听拥着自己的男人突然又开口了——“阿黛,我睡不着!”低沉的嗓音隐带着平日少见的嘶哑,气息也微微粗重起来。
“公子,我也是呢”阿黛叹气附和,没有注意到他略微的异常。
“那出去走走吧……”司徒云岚似叹气又似申吟般的呢喃看。
唉……可怎么办好?这可怎么办好呢?
“公子……不舒服吗?”阿黛诧异,总算注意到他异常的喘息。
“不,我很好,非常好!”断然否认,司徒云岚咬牙切齿。
可恶!他好得很,好到竟然对她有了不寻常的反应,这可教他怎么办才好呢?男人啊男人,果然是禽兽一只吗?
不知为何,阿黛觉得今夜的公子似乎很危险,晶亮的眼眸在黑暗中宛如野兽般,盯得她心慌意乱,呼吸也不由得急促起来。
“公子……”她呢喃轻唤,向来清冷的嗓音在此刻竟柔媚得酝人骨头,让人闻之简直就要化成一摊泥了。
这……真是太磨人,太考验人的意志力了。
司徒云岚暗暗申吟了一声,叹气的逼迫自己起身放开她馨香柔馥的娇躯,狠狠吸了几口大气后,他才勉强稳住心神,伸手探向她——“阿黛,我们出去走走吧。”再待在马车里,他可真怕自己干出禽兽不如的事来。
鲍子今晚……真的很怪!
阿黛疑惑,却下意识的不敢多问,只能小心翼翼的把手放进那邀约的温暖大掌里,让他牢牢握住自己,在黑夜中扶持自己下马车。
一出了马车,徐徐凉风便阵阵吹来,吹散了阿黛仅存的一丝睡意,也吹走了某人燥热的,气息更是平稳了不少。
脑子一冷静下来,司徒云岚藉着月光打量了下周遭,除了另一辆马车内挤了戴家四口人外,花子聪和沈武两人皆抱着薄毯在树下平坦处躺下睡了。
顺着他的目光瞧去,阿黛轻笑道:“花家小少爷也算是吃得了苦的。”
呵……这一路上,他啃干粮、打地捕,拥着薄毯露宿茉郊野外也不曾喊过一声苦,在此之前,谁能猜得到他也是富贵人家娇宠出来的孩子,先前从未曾出过远门呢!
“这算吃什么苦?”司徒云岚嗤之以鼻,丝毫不以为然。
闻言,阿黛再次轻笑,也没多说什么。
于是两人就这样沉默却心灵契合的踩着银白月光漫步在河畔边,直至许久之后,才有人再次开口——“公子真不打算收花少爷为徒吗?”歪着蟒首瞅人,她好奇询问。
“收徒做什么?烦人!”似笑非笑的斜晚一眼,司徒云岚可不觉得收徒有什么好。
眸光合笑,阿黛倒有心情与他抬杠。“正所谓有事,弟子服其劳,有酒食,先生撰,改日花少爷若拜公子为师,以花老将军的家底,公子还怕没银两花,穷得响叮当吗?”只要没钱了,通知徒弟一声,让他送上门来,多好!
“阿黛好黑的心肠”司徒云岚朗声大笑,随即故意装出一身的高风亮节。
“我们得人穷志不穷,岂可为了一点银两就出卖自己?”
“收徒弟、教武功,岂是出卖自己?”阿黛奇怪了,若如公子所言,那么那些开山立派,门徒一抓一大把的。”派门岂不是把自己卖得连渣都不剩了。
“怎么不是?”司徒云岚理直气壮,振振有辞。“还要花时间去教武功,不就是出卖自己吗?”
哼!他的时间很宝贵,可以用来品美酒、尝佳肴、赏丹青、逛大街、玩古玩……等等一箩筐的事上,教武功这种事真的太浪费生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