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馒头……大馒头……你要上哪里去……”
看着她边跑边叫的欢快而去,不一会儿就与自家大王纠缠不休起来,广场边的众大婶们忍不住激昂得又热烈讨论起来了──
“瞧小泵娘对咱们大王的热情样,肯定是对他有意啊……”
“女追男、隔层纱,说不得这『押寨夫人』真让她给当上了……”
“瞧大王对她又吼又叫又骂的,难道那四角关系是真的……”
众多舌根又开始忙碌鼓动,大婶们今天的嘴皮子……很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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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步并作两步跑,皇甫巧儿在山寨里的这些天来总是到处玩、到处看,哪里有热闹就往哪里凑去,别说山寨里的二、三、四、五、六当家,就连那些爱东家长、西家短的三姑六婆、四嫂八婶都混得很熟了。
可偏偏有个跟她住对门的山贼头头却甚少碰到,就算偶尔远远见到,她人都还没过去,他就已不见人影;今天好不容易终于堵到他了,自然要好好的打个招呼。
“大馒头……大馒头……你要上哪里去……大馒头……”
操!他这些天千避万避,就是想避开这个莫名其妙的小丫头,免得自己被气得呕出血,没料到今天一个不察,没发现她就混在一群大婶中,害他以为安全无虞的大大方方走过去,谁知就这样被抓到了。
耳听着身后不断传来“大馒头”的呼喊,王大蛮只觉得悲愤不已,脚下也愈走愈快,希望能将她甩得远远的。
奈何世上不如意之事十常八九,事实总是与愿望相违,没两下子,那道令他咬牙切齿的娇呼就已经来到身旁──
“大馒头,我在叫你呢!你没听见吗?”蹦蹦跳跳的来到他眼前,皇甫巧儿娇嗔质问,对他的不理不睬很是不满。
“我不叫大馒头!”脸色一下子涨得通红,王大蛮愤怒大吼。
他女乃女乃的!他堂堂“天一寨”寨主,却被这个莫名其妙的小丫头一口一个大馒头的叫着,传出去能听吗?
操!虽然他是爱吃馒头没错,但如此有失威风的称呼,他可是一点也不想要。
见他气得脸红脖子粗,皇甫巧儿不禁噗哧笑了出来。“哎呀!叫大馒头有什么不好?好吃又止饥,实在是居家旅行,出门在外的必备粮食呢!”
啪!
彷佛又听到额头青筋的爆裂声,不断在心中告诉自己要忍,谁叫自己技不如人,所以要忍……忍他娘见鬼的屁!
“操!什么居家旅行,出门在外的必备粮食?要不要再来个杀人越货、毁尸灭口的塞梗好物?”终究还是忍不下去,王大蛮爆粗口开骂了。
谁知皇甫巧儿不但没被吓着,反而觉得有趣的哈哈直笑,连连点头赞叹,“不错、不错,以后你若是杀人,就拿大馒头塞住对方的嘴巴,让他梗噎、窒息而死,外公肯定会喜欢这点子的。”
操!他真的是遇上了一个疯子了。
悲愤的无以复加,王大蛮发现他们根本就是一个说东、一个讲西,完全兜不在一起,为免自己吐血身亡,当下只能无力的扭过头,当她不存在的径自走人。
见他已经气到无力的不再理会她,捉弄人成功的皇甫巧儿倒也不急,一蹦一跳的哼着小曲,自得其乐的尾随在后,就想看他往哪里去。
只见两人出了寨门,一前一后的往旁边的山腰间走去,好一会儿之后,就见原本峦翠的山坡被开垦成一亩亩的田地,几条身影在其间垦土栽种,数名幼小孩童在田边嬉戏玩耍,完全就是一副农家乐的恬静景象,让人与山贼窝根本联想不起来。
“老六,你又偷牵我的『黑风』来替你犁田了!”来到田埂边,王大蛮双手往腰上一扠,如雷的大嗓门轰隆隆响起。
“六当家,原来你借走我的大黄,就是要来帮你耕田的!”同样在田埂边站定,皇甫巧儿学他两手扠腰,看着在田里辛苦耕作的大黄。她噘起小嘴,不满的嗔叫。
可恶!太可恶了!原来六当家好言好语的借走大黄,竟然是让牠来干这种苦活,难怪她总觉得这两天大黄瘦了不少,精神很是不好呢!
闻声,田中的六爷挺起了身子,对于偷牵人家的马与借走别人的黄牛来干苦活一事,他丝毫不显心虚,反倒是噙着悠然微笑,挥了挥手,然后才慢条斯理的牵着两人的坐骑慢慢走来。
不过两头畜生显然是比他心急,在瞧见自家主人来解救牠们月兑离苦海后,当下全激动起来──
“嘶──”
“哞──”
嘶叫声与哞叫声不约而同响起,一马、一牛纷纷挣月兑那“残害”牠们之人的掌控,飞快朝田边的主人狂奔而去,不一会儿两颗大脑袋已经挤在主人怀中磨蹭以寻求安慰。
“黑风,你太惨了!老六怎么可以这样对你……”抱着黑色大脑袋,王大蛮满心不舍。“那明明就是……”
“大黄,你太可怜了!六当家怎么可以叫你干这种粗活……”篓着黄色大脑袋,皇甫巧儿心痛悲鸣。“那明明就是……”
“牛该做的事!”
“马该做的事!”
除了“牛、马”不同音,其他全一样的叫声同时响起,然后声音主人又同时愤恨转头,怒瞪对方──
“谁说那是马该做的事?”
“谁说那是牛该做的事?”
再次除了“牛、马”不同音外,两人可说是异口同声的向对方愤然质问,就在彼此不甘示弱的大眼瞪小眼时,“罪魁祸首”终于慢吞吞的踱到他们面前。
“大哥、巧儿姑娘,今天怎么有空过来了?”恍若未见两人脸上的怒意般,六爷神色平和,眉眼嘴角净是如沐春风的清浅笑意。
“再不过来,还不知你要把我的『黑风』操劳成什么样了。”怒哼一声,王大蛮对老六如此“使用”自己的爱骑有着深深的不满。
“就是说!”难得赞同这颗大馒头的话,皇甫巧儿嗔声指控。“你明明说是要带大黄去散步的,结果竟然让牠来耕田,太过分了!”
她的大黄可是从小养尊处优,哪能被这么操劳?瞧瞧,大黄都瘦了一大圈了。
彷佛知道主人在为自己声讨正义,一马、一牛再次齐声嘶叫、哞鸣起来,撒娇撒得更欢了。
“我是带大黄来散步没错啊!”对于她的指证历历,六爷笑得云淡风轻。
呵……只不过散步的地方是在田里罢了!
狡辩!
哪听不出他钻漏洞的说法,皇甫巧儿娇哼一声,正待继续为大黄讨回公道之际,几个原本在田边嬉戏的孩童见到她时,纷纷笑开怀的围了过来──
“巧儿姊姊,妳来了……”
“巧儿姊姊,我们来玩嘛!来玩嘛……”
“巧儿姊姊,大黄现在不耕田了,我们可以骑着牠玩吗……”
因为活泼好玩又爱凑热闹的性情,这些天来,皇甫巧儿早与寨里的孩童混得极熟,甚至还会带着他们到处捣蛋胡闹,因而极受爱戴,短短几天就收服众孩童的心,稳稳坐上“孩子王”的头衔,是以他们一瞧见她出现,立即热情的一拥而上,叽叽喳喳吵着要与她玩。
而她原本就是小孩子心性,一看众孩童的热情拥戴,想替大黄讨公道的心思登时全忘了个一乾二净,二话不说把一个五岁大的小女娃抱到大黄背上,然后纤手对着众孩童一挥,清脆娇笑飞扬──
“目标──水道边,泥巴大战开始!”
宛如军令般的娇喝一起,童稚的欢笑轰地一声炸开,众多小胖腿伴随着一头大黄牛齐齐往水道边狂奔而去。
不久后,就见泥丸子在空中四射,惊叫与欢笑声此起彼落,其间更不乏有人被砸中的惨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