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一笑,管仲军反问:“你知道我吃过最贵的一餐是什么吗?”
最贵的一餐?
杨婕玫愣了愣,努力想了一会儿后,带点试探意味地回答,“鹅肝、松露、鱼子酱充斥的法国料理?”
据说这三种食材超高级也高贵,应该就是这个了吧!
“亲爱的,你太没创意了。”一副“孺子不可教也”地摇着手指头,他洋洋得意地拍拍胸脯。“我吃过最贵的一餐,是我自己煮的。”
“你?”扬高的声调充满了怀疑,杨婕玫一脸的唾弃样。“骗谁哦!”
自己煮的东西是能有多贵?如果说这家伙去买金箔回来当柴鱼片般撒着吃,那她就没话说。
“我干嘛骗你?”哼哼一笑,管仲军开始口若悬河的说起在芝加哥的某年冬季的某一天晚上。“那天下着大风雪,我好不容易从公司开车回到住处后,因为天气实在太冷了,而天一冷,我就想起台湾的姜母鸭……”
“姜母鸭?”杨婕玫呛笑出来。她开始同情他了,毕竟人在国外却突然想吃姜母鸭,这是多么悲惨的一件事啊!
点点头,管仲军遥想起当年,仍是忍不住想为自己掬一把同情泪。“想起了姜母鸭,我就思乡病犯,外加口水泛滥,说什么都要吃到不可,结果翻遍了冰箱,虽然没有鸭肉,但没关系,我弹性很大的,可以接受用鸡肉代替;其他如老姜、麻油之类的佐料也都有,但是……”
“怎样?”听入迷了,马上好奇的追问。
“但是我找遍厨房,就是没有最重要的米酒啊!”说到这里,管仲军就感到悲愤了。“你说说,姜母鸭没有米酒,还算是姜母鸭吗?”
呃……他鸭肉都可以换鸡肉了,还介意是不是姜母鸭干嘛?
憋笑暗忖,杨婕玫还是很给面子的摇摇头。“没有米酒,那就去买嘛!”
“你以为国外像台湾,没走两、三步就有便利商店可以给你买吗?”忿忿的瞪她一眼,管仲军恨声叫道:“再说国外的商店也没有卖米酒,只能在东方人开的杂货店找看看有没有,而距离我住处最近的一家东方人开的杂货店,开车至少要半个小时,来回就要一小时。你说,就为了一瓶米酒,我就得在大风雪中奔波一个小时吗?”
好深的恨意啊!
几乎可以感受到他的黑暗怨念波,杨婕玫想笑却又得极力忍住,当下连忙佯装出一脸的同情。“那后来呢?”
“后来?后来我找遍屋内,终于让我给找到一瓶蜜拉以前送给我的红酒。”
“不要跟我说,你拿红酒代替了米酒?”
“没错!”证实她的猜测,管仲军承认不讳。
“哈哈哈哈……”终于憋不住地疯狂大笑,杨婕玫对他佩服得五体投地。“我终于了解人类对食欲的执着有多可怕了。”
“可怕的还在后面呢!”撇嘴哼笑,他如今想想也觉得当时的自己很扯。
“哦喔——”发出可笑的怪叫,她莫名的兴奋。“可怕在哪里?快说!快说!”
“可怕在后来我问蜜拉,那瓶红酒的价值多少时,她说……”嗓音一顿,吊人胃口。
“多少?”紧张紧张,刺激刺激。
“大约一万美金。”话完,飘浮的视线遥望远方天际。唉……一锅一万美金的姜母鸭,就算不是金氏世界纪录,也可以在台湾称王了吧?
“一、一万美金?”杨婕玫吓呆了,等她回过神来,终于忍不住抱头尖叫,“天啊!我不敢相信你竟然把一万美金的红酒拿去煮姜母鸭,葡萄酒之神会哭泣的啊……”
“这不能怪我!”忍不住为自己辩解。“我当时也不知道那么贵啊!”
万分无言地看着他无辜的神色,杨婕玫提出最后一个问题。“麻烦告诉我,那锅姜母鸭味道如何?”
一万美金的味道,想必很难忘吧?
“我只想说……”拍拍她的肩膀,管仲军一脸的认真样。“煮姜母鸭,还是用米酒的好,我——对不起那瓶红酒。”
事实上,因为煮出来的味道太过微妙,他吃了几口后就含泪放弃了。
“哈哈哈哈……”对于他的结论,杨婕玫笑到无力,就连眼角也进出了欢乐的泪水。
眸光漾柔地笑望着她美丽又灿烂的笑颜,管仲军心口不由得一阵激荡,禁不住情动地低头覆住那诱人的粉色唇瓣,重重的啄吻了一下又飞快的退开,迳自往前走了五、六步后,才又回头向她伸出邀请的大手,眉眼嘴角净是满满的笑意。
她明白他的意思……
她明白的……
指尖轻触着不久前才被偷袭,尚带着他残留气息的唇瓣,杨婕玫愣愣地看着他伸向自己的大掌,知道自己若是握了上去,那就表示她答应了……
呵……有何不可呢?
方才他的偷吻,她虽然有些惊愕,但感觉却不讨厌,甚至可以说是喜欢的……是啊!她喜欢呢!
想到这儿,杨婕玫扬起了笑,快步迎了上去,在他蓦然一亮的眸光中,伸出小手交到他的大掌上。
而他随即收拢掌心紧紧握住她的,两人默契十足地相觎一笑,一切情感尽在不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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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天气好清爽,陌上野花香……”厨房里,传来了一个快乐男人的快乐歌声。
是的!他很快乐,非常非常的快乐。
快乐到因为一直重复地唱着相同的儿歌,而且唱来唱去都是那两句,终于让待在客厅的女人忍不住朝里头大吼——
“你唱片跳针吗?换一首行不行?”
“不行!”在厨房里煮姜母鸭的男人笑咪咪的拒绝了她的要求,因为他觉得这两句歌词最符何他目前快乐的心情。
“神经病!”客厅里,杨婕玫翻着白眼嘀咕,但却又忍不住偷偷地笑了起来。
呵……打从她主动将手交到他的手上后,姓管的一整天下来都像是疯了一样——不是呆呆的看着她,然后突然一把抱住她大笑;就是将那几句歌词翻来覆去不断的哼唱,真的是有病!
不过……他这个病还挺可爱的啦!
想到这儿,杨婕玫禁不住又窃笑起来,正当这个时候,管仲军放在桌子上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她连忙拿到厨房给他。
“喏!电话。”
“多谢!”轻快的道了声谢,管仲军又顺势偷了个香,惹来她羞窘的嗔瞪后,这才笑咪咪的接过手机。“哈罗……蜜拉,我先说了,不管你说什么,我都不会答应的……咦?”
蓦地,他诧异的惊疑一声,引起杨婕玫的注意,好奇的往他瞧去的同时,也竖起耳朵努力让自己的英听能跟得上他说话的速度——
“你要回美国了?”惊讶的大叫,随即又手足舞蹈的开心大笑。“感谢上帝!不管它用什么方法把你这只迷途的羔羊引渡回美国,我都衷心的赞美弛……嗯?干嘛要和她说话……好啦!好啦!”
就在他无奈的连应了两声后,手机再次往杨婕玫的面前一送。“是蜜拉,她想和你说话。”
“干、干嘛和我说话?”杨婕玫傻眼。
“她说想亲自向你说再见。”耸了耸肩,管仲军贼笑又补充道:“等会儿她若说了我什么坏话,请记住,那全都是谎言;不过若是说好话,那么绝对是事实。”
听他这种不要脸的话,杨婕玫翻了翻白眼以示唾弃,随即接过手机——
“哈罗,蜜拉贝儿……”打招呼开了个头后,她便侧耳专注倾听对方说话,期间只“嗯嗯”了几声表示自己有在听,接着不知对方又说了什么,她表情略微奇怪地瞅了管仲军一眼,最后又应了一声后才道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