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怕你恼我、气我,抛下我一去不回,就如两年前那般。”点头承认,低沉的嗓音隐含控诉。
什么嘛!她若真如他所百般抛下他不管,现在就不会站在这儿与他重逢了。
心下暗忖,夜玥正待说话,却又听他抢先开口——
“小姐,有什么话先与我回傅家庄再说吧!”话落,温暖大掌自动牵起纤柔小手,仿佛只要稍微松开,她就会离去般紧紧握住不放。
呵……无论如何,这次他绝不再放开她了。
“咦?可是爹、娘还在隔壁镇的悦来客栈等我回去呢!”夜玥有些为难。
哎呀!这两年来,她与爹、娘云游天下,这日正好路经隔壁镇,她心想与傅家庄相距不远,这才忍不住饼来想瞧瞧他过得如何,谁知还没去傅家庄,就先在大街上遇上他了。
心下一凛,唯恐她再次离去,傅元阳将她的小手握得更紧,可嘴上却柔笑哄道:“没关系!你先与我回去,我会吩咐下人去悦来客栈请你爹、娘一道来傅家庄作客。”
总之,说什么就是不让她离开自己的眼皮子底下。
察觉到手上一紧,夜玥垂眸凝著那密密实实包覆著自己的修长大掌,不知为何,心跳蓦地加剧,女敕颊染上几分嫣红,莫名感到有些开心,可嘴上却故意刁难,“傅家庄又要比武招亲,让我上去打擂台吗?”
“若你想要,那也未尝不可。”微微的笑,只要能留下她,傅元阳什么都愿意敞。“只不过……”
“不过什么?”好奇心被挑起,她下意识追问。
“不过元瑶在我的作主下,已在一年前与青槐成亲了,所以若真要比武招亲,美娇娘得换人就是了。”淡定带笑的语气莫名有著一丝诡异。
“咦?你还有其他妹子吗?”夜玥惊讶了。
敝了!上回在傅家庄,没听过他还有傅元瑶之外的妹子啊!
“没有!我只有元瑶一个亲妹。”爹、娘早就都过世了,他想多个亲妹子,这辈子是无望了。
“那美娇娘要换谁?”更加好奇了。
“小姐觉得八宝如何?”眸心漾笑,傅元阳一瞬也不瞬地看著她,以著认真的口吻说著逗人的话语。“若是八宝的比武招亲擂台,请小姐一定要击败群雄,负起我这辈子的终身幸福,免得我所遇非人。”
怎么也没料到他会说出这种话,夜玥瞠目结舌地瞪著他,伸手模了模他的额头,确定没有发烧后,终于爆出疯狂大笑,并且爽快地连连点头应允——
“哈哈哈……好……若真有那么一天,我一定会为你的终身幸福而努力……”哈哈哈……若他真好意思拿自己当“奖励品”来举办招亲擂台,那她也服了。
“小姐,这可是你亲口答应的,可不能反悔。”眸底精光一闪,傅元阳跟著她一块笑了起来,只是那笑暗藏著狡诈。
奈何某个捧月复狂笑的人只顾著拍胸脯保证,却始终没有注意到身旁男人深沉狡猾的心思,是以也没发现自己从此刻开始便被算计了。
第八章
因为被傅元阳逗得很乐,夜玥便也没再多刁难,笑咪咪的跟著他回傅家庄作客了。
而孙总管在见到她时,真是既惊又喜,尤其在瞧见主子脸上那久违不见的开心笑颜时,老人家也不由得暗暗感动拭泪,正准备指挥下人去整理客房给贵客入住时,却突然被叫住——
“孙总管,不用张罗南院的客房,安排小姐住我隔壁房间就行了。”傅家庄大厅内,傅元阳神采飞扬地交代著,摆明把夜玥当自己人……
哦,不!说自己人是太客气了,根本就是把她当作未来娘子看待了,是以才会安排她住进自己所居的院落内,并且就在隔壁房间,完全不避嫌。
孙总管是何等精明的人物,听他这话便已明白暗示,当下老脸笑开怀地连连点头称是,忙著下去张罗了。
也亏夜玥本就不太懂世俗礼教,是以并不觉得他的安排有何不妥,见孙总管笑咧著嘴走了,当下不禁狐疑,“孙总管近来有什么好事吗?瞧他笑得像盛开的花儿般灿烂!”
尤其是配上满脸的皱纹,活生生就是一朵大菊花嘛!
暗元阳自是清楚孙总管是在开心些什么,不过他当然不可能说给她明白,当下也不回答,就只是笑,然后迳自又吩咐下人赶去悦来客栈请她爹、娘,并让丫鬟将茶水、点心送上。
待一切都安排妥当后,他摒退了所有奴仆,清空的大厅只余下他们两人后,幽深的眼眸这才定定的凝著她——
“这两年上哪儿了?我曾追去少林寺,也曾回绝谷,但却始终没你的踪影。”想起这两年茫然无望的追寻,他就满心的苦涩与怨怼。
她好狠的心、好绝的情,就这么一去不回,毫无音讯,明知他人就在傅家庄,却从来没想过要回来见他一面,真是好狠……好狠……
咦?听他的口气怎么好像……很幽怨?
夜玥微微一愣,满眼惑色地看著他,老实答道:“与爹、娘一起云游天下去了。”
两年前,她带著爹回谷与娘团圆后,因为十几年来,爹一直闭关于山洞内,而娘则守著一方小天地,于是一家三口便决定出门透气,海阔天空的云游去了。
“爹?明空大师吗?”扬起眉,虽是疑问句,口气却是肯定的。
“是!”心想他既曾上过少林寻她,必定也听闻了一些风声,稍微推测后,心里肯定就有底了,是以夜玥也不意外他会知道她与明空大师的关系,当下便点了点头。
但随即像是想到什么似的,又很快地摇了摇头,噘嘴娇嗔,“明空是秃驴在叫的,我帮我爹取了新名儿了。”
“啥名儿?”想起自己被叫八宝的由来,傅元阳莫名有些心惊,对她取名的功力没什么信心。
“夜光!”得意洋洋宣布。
“为何叫夜光?”是不难听,至少比他的八宝好了不少,但她取名儿皆有其缘由,而且通常很令人无言,所以还是问清楚些的好。
“我爹是孤儿,从小在少林寺长大,只有明空这个法号,所以自然跟著我娘和我姓夜,至于为何单取一个光字嘛……”故意一顿,夜玥噗哧笑了起来。“因为他头光光的,取扁这个字最适合他不过了!”
呵呵……虽然现在爹的头发已经长出来了,但是谁教她第一眼见到他时是个光头秃驴呢!
丙然不能期待她能取出什么正经名儿,傅元阳无言了好一会儿,心想自己的八宝也不错了,至少八宝粥与光头这两个名字背后的辛酸血泪故事若要说与别人听的话,他会比较有脸说前者,毕竟一碗粥与救命之恩的内容精采多了。
想到这儿,他不禁摇头失笑,随即把扯开的话题转了回来。“既然没有恼我,为何这两年来都不来找我,甚至一点音讯也无?”
神情幽怨,还在纠结这个问题。
闻言,夜玥呆了一下,最后只好模模鼻子老实招认。“嗯……一开始是有点儿生气,所以不想找你,可是后来渐渐不恼了,甚至……甚至……”
不知想到什么,她的脸上蓦地一红,支支吾吾了老半天,却始终说不出口。
哎呀!懊怎么办呢?
她不好意思对他承认自己后来好想他,想到半夜都躲在被窝里偷偷哭了,甚至连娘好像都有察觉到了,所以才会故意路过隔壁镇,好让她能有机会溜过来找他。
乍听她说有点生气,傅元阳的胸口一紧,心慌不安地猛然抓住她的小手,深恐眼前的娇人儿突然发怒离去;直到又听她说已经不恼了,他才悄悄地松了心,哑声低问:“甚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