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玩吗?”微笑询问,八宝自怀中取出手巾,轻轻的帮她拭去脸上的汗珠。
“好玩!好玩!”连连点头,她开心地格格娇笑,似炫耀又似得意。“八宝,我觉得我的武功还不差嘛!”
以往少数几次与娘亲过招,她都不出五十招便落败,当时心中还以为是自己的武艺不精,没想到出谷后,先是把野店内的登徒子打得落花流水,这回在招亲擂台上也丝毫不逊他人,甚至最后还愈打愈好。
原来以前不是自己太差,而是娘亲太厉害了。
不差?以她年纪轻轻,又是个姑娘家,竟能与江湖成名多年的“青萍公子”沈青槐打得平分秋色,这根本不是不差,而是厉害吧!
看热闹的群众暗忖著,看著她的眼神充满敬佩;而沈青槐则是心惊,又暗自侥幸不已,心知肚明若非那男子将她唤下擂台,恐怕再撑不了多久,他就要面子尽失,败在这个不知打哪儿来的小泵娘手下了。
心下苦笑暗忖,他跟著跃下擂台来到两人身前,没有丝毫的敌视,反倒真心诚意赞叹,“夜姑娘好武艺,沈某佩服、佩服。”
“嗯,我也觉得自己的武艺很不错,你佩服是应该的。”毫不害臊的夸起自己,夜玥一点也不懂“谦虚”两个字怎么写。
怎么也没料到她竟会如此回应,沈青槐先是一愣,随即深感有趣的笑了;倒是一旁的八宝颇觉无奈地暗暗摇头,就在此时,傅家小姐亦莲步轻移的过来了。
近距离地凝睇著她美艳的面容,八宝眸底隐隐有丝难解的激动,可开口嗓音却是依然平稳淡定。“我家小姐渴了,不知可否向傅姑娘叨扰杯茶水?”
闻言,傅元瑶深深瞅了眼前脸色蜡黄的男人一眼,敏锐的察觉到他似乎是有意要进到傅家庄内,虽不知其用意,但因正中她下怀,是以不仅仅是茶水而已,她还要做得更彻底——
“比武尚未分出高下,招亲婚事未决,别说是区区一杯茶水了,元瑶还想请夜姑娘与沈公子能留下作客,让傅家庄好生招待,择日再请两位一较高下,让元瑶也能有个好归宿。”此番话合情合理又不失礼仪,只是本该是羞赧的口吻,她却说得冷冷淡淡,实在让人感觉不出她有任何想要有好归宿的意愿。
作客?在傅家庄作客?
瞠大了眼,夜玥搔了搔头,看向八宝,悄声问道:“要留下来作客吗?”
“小姐想吗?”不答反问,他微笑著又把问题推了回去。
侧头想了想,娇美脸蛋最后咧开大大的笑容。“好吧!”
嘻嘻,从没到别人家作客过,既然有人开口邀请了,她就留下来玩玩,反正也不急著上少林寺啊!
好似早已预料到以她贪鲜好玩的心性,肯定不会拒绝,八宝没有任何意外之色,仅是对傅家小姐微笑道:“我家小姐答应了,日后叨扰之处,还请见谅。”
“哪里。”轻点螓首,傅元瑶美眸瞟向沈青槐,声音淡然却又似乎暗藏著几丝轻嘲。“不知沈公子可愿赏脸作客傅家庄?”
仿佛看出她淡定表面下的嗔恼,沈青槐露出似有若无的苦笑,但还是朗声应道:“沈某荣幸之至。”
闻言,傅元瑶又睨了他一眼后,这才比了个“请”的手势,领著沈青槐、八宝、夜玥三人很快的朝傅家庄内而去,留下一群看热闹看到最后,却面面相觑的人详……
呃……现在是什么情况?
虽说那娇美小泵娘是自个儿跳下擂台的,但照规矩来说,还是应该判定输了这场比武;而“青萍公子”沈青槐就是最后的胜利者,理应抱得美人归,不是吗?
怎么现在却变成双方作客傅家庄,择期再战?
莫名其妙嘛!
面对这完全意料不到的转变,众人简直傻眼,但是既然当事人都没意见,他们这些看热闹的也无话好说,只能模模鼻子,暗自啐声嘀咕……
呿!好好一场比武招亲的盛会,最后却是虎头蛇尾结束,真是太没意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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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分明是故意与我作对,给我难堪!”凉风徐徐、明月皎洁,本该是宁静祥和的夜晚,傅家庄东侧院落却传出愤恨的怒骂声。
循声往窗内望去,就见一有著蒲柳之姿、气质楚楚可怜的纤弱美人螓首低垂地静坐在床沿刺著绣,而那个怒极拍桌高声咒骂的,赫然就是傅家庄的当家主子——傅容云。
听闻咒骂,与傅容云成亲数年的纤弱女子——柳梦涵手上的动作微微一顿,随即又继续刺著绣,轻声低语,“瑶妹没有那个意思,你不要多心了。”
“多心?我多心?”傅容云冷笑,脸庞笼罩著一层阴鸷。“大庭广众之下硬是与我唱反调,摆明就是不将我放在眼里,这叫我多心?”
暗自低叹,低喃的嗓音轻轻扬起。“瑶妹从来就没意愿举办这场比武招亲……”
说没意愿已是好听了,真实的情况是瑶妹怒极反笑,而那笑冷得她不寒而栗,久久不敢与之对视。
“男大当婚、女大当嫁,我办这场比武招亲擂台,为她挑个武艺过人,人品俱佳的良夫佳婿,又有哪儿亏待她了?”傅容云恼火拍桌,怒气更盛。“再说,自古以来,女子婚事全凭媒妁之言、父母之命,如今双亲皆亡,自是由我这个兄长作主决定,她又有何好没意愿的?今日她竟当著外人面前与我作对,可有当我是兄长了?”
闻言,柳梦涵几度张口欲言,似乎想说些什么,最后却还是吞了回去,只化为一句软弱却又尖锐的反问:“你又可曾把瑶妹当妹子了?”
此话一出,就像是被踩中了痛脚般,傅容云瞬间脸色大变,冲上前去恶狠狠的一把抓住她纤细的肩膀,双目赤红地怒吼,“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见他愀然变色,宛若恶鬼般的面容,柳梦涵明白自己说错话了,当下脸上血色“刷”地瞬间惨白如纸,满心惊惧的缩起身子,泪盈于睫的猛摇著头。“我……没有……”
彷若未闻她的哀声求饶,傅容云阴鸷的眼眸中满是狂乱,暴怒地狠狠抓起她摇晃,狂躁的怒吼不断响起——
“连你也认为我不是傅家的人,觉得我没资格掌管傅家,当傅家的主子是不是?这么多年来,你心中思思念念的还是那个人是不是?是不是?”阴戾的脸庞满布似不甘又似愤恨的神色,他咬牙切齿逼问,双目尽赤、甚是吓人。
“不……我没有……没有……”满心惊惶,软弱地落泪否认,语不成句。
见状,傅容云的心火更炽,愤怒异常的把她往床上摔去,狠狠地将她压在身下,燃著名为妒恨之火的眼眸森森地瞪著眼前梨花带雨、楚楚可怜的娇柔脸庞,原本还算俊美的五官此刻早已扭曲变形——
“就算你还想著那个人,为他流尽了泪,你还是我的人,一辈子都是我的人!”阴戾又充满占有欲的愤恨话语吼完,他毫不怜香惜玉的一把撕破她身上的绫罗绸缎,以粗暴的行动证明自己的所言。
衣衫毁烂、钗横鬓乱,娇弱女子默然无声的承受著夫婿数年如一日的暴虐对待,只是豆大的珠泪却止不住地一颗颗自眼角滑落……不断滑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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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个月色下,傅家庄西侧院落的庭园中,一挺拔、一婀娜的两条身影相对而立,回异于东侧院落的暴怒与激烈,一股平静中潜藏暗流的诡谲气氛在两人之间萦绕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