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面……真是你煮的?”不敢置信地来到桌前坐下,她瞠著眼,满脸的震惊。
“难道会是你吗?”冷冷的回讽,荆天也坐了下来,顺手还拿了双筷子给她。
“谢、谢谢!”实在是太过震撼,她接过筷子道谢的时候还难得的结巴起来,同时另外一个问题窜进脑子里。“为何会有面条?”
“……”沉默了一下,荆天似乎有些不想回答,但是在她紧迫盯人下,最终还是不甘不愿地开口了。“厨房有面粉。”
原来他不只会煮面,甚至还会擀面呢!
像似瞧见什么奇珍异兽般,姬笑春瞠目结舌地瞪著他,然后在他脸皮悄悄染红,有些恼怒地回瞪下,忍不住弯起了嘴角,一脸似笑非笑——
“荆大盟主,你还真是出得了厅堂、入得了厨房呢!”嘿嘿,打从那次“羞辱至极”的逼迫后,她是不会放过任何一次能揶揄嘲笑他的机会。
“你吃不吃?”老羞成怒,他翻脸了。
“吃!当然吃!荆大盟主的手艺,江湖上可是没几个人有荣幸品尝到呢!”急忙忍住笑,低头努力吃面喝汤。
呵呵……味道不赖,没想到荆大盟主的手艺还不错嘛!
这女人就是不错过任何一丁点能嘲笑调侃他的机会,是不是?
气恼暗忖,荆天闷头不语地吃著自己碗里的素面,吃著、吃著,眼角不由自主朝身旁的可恶女人偷偷觑去,却见她吃得兴高采烈,不知为何,胸口那股闷气不知不觉消散,一股没来由的满足萦绕心头,让他唇畔不禁也泛起一抹淡淡笑痕。
呵……原来他也有让她开心的本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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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为了等某对师侄回来,两人便在谷地小屋住了下来,往后几日,果然皆由荆天负责两人的三餐,难得的是他竟能以贫乏的食材,餐餐变出不同的花样,尤其口味都还不差,让姬笑春真是另眼相看。
当然,她也曾难掩好奇地探问他“入得了厨房”的功夫打哪儿来,却只见他不想多说地丢下一句“师父爱吃”的语焉不详的话后,便匆匆忙忙的走人了,而且脸皮似乎还浮现可疑的晕红。
迸人说“君子远庖厨”,他是觉得“进庖厨”有损自己男子气概而感羞愧,不想多谈吗?
心下有趣暗忖,姬笑春识相的也不再多问,反正只要每天三餐有人煮好饭菜来祭她的五脏庙就好。
期间,姬笑春也不忘要他解开禁制她武功的穴道,荆天考虑了一会儿后,思及此处应该确实是自己外甥所居之处,她一来没有瞒骗自己,二来也安分地把他带来,当下便大方的解开穴道,还她一身武艺。
就这样,两人住了几天后,那对劫完狱后便一路游山玩水的师侄终于回来了,而且不意外的,在惊见到他们守株待兔多日的身影时,一张脸瞬间绿得比河边青草还鲜艳。
然后在一连贯的强迫认亲与胁迫下,那对刚返家的师侄连都还没坐热,就又被赶鸭子上架,一行四人浩浩荡荡启程返回荆家庄。
回到荆家庄后,由于暗惊谷怀白与童红袖之间那种超乎寻常的亲匿互动与奇妙情感,荆天不愿见逆伦悖德的事再次发生于自己外甥身上,是以暗中作梗,遍邀各名门千金前来荆家庄作客,意图为谷怀白牵线作媒,阻止师侄俩任何可能的不正常情感,却因此让童红袖伤心离去,也造成舅甥俩首次的撕破脸。
一旁看好戏的姬笑春自然是全力支持“师门传统”继续传承下去的,抱定主意要与荆天作对,当下便修书一封,让“银星”前去找“包打听”,请他探听小师侄下落,果然不出几日,“包打听”便回了打听出童红袖下落。
比怀白得知讯息后,便一刻钟也不愿浪费,急匆匆的连夜离开荆家庄,赶著去找自己把屎把尿,一手拉拔大的亲亲小师侄了。
眼见外甥不顾一切的离去,荆天又惊又怒,责怪姬笑春不该告诉谷怀白关于童红袖的下落,让他们继续牵扯不清,谁知那个可恶女人的回答却是——
“怎么?我就是要与你作对,气死你!”
闻言,荆天气极怒喝,谁知她却恍若未闻,笑嘻嘻的拍拍转身就走,惊得他急声又喝,“你想去哪儿?”
“小师弟已经离开,我也没留下来和你作对的必要了,不走难道还等你赶人吗?再说,你应该挺高兴不用再看见我这个死对头,不是吗?”顿足回眸,姬笑春嘴角扬起一轮充满揶揄的美丽弧度。
她果然要离开荆家庄了!
要离开了……要离开了……
“不许走!”想到她这一离去,自己再也没理由如以往那般追逐著她,往后将可能不再见面,一股没来由的惊慌猛然袭上心头,让荆天不由自主地月兑口怒声喝止,可随即又被自己的话给吓住……
他究竟是怎么了?
为何会说出这种话?
这老是与他作对的女人将从他视线范围内消失,他应该很开心才对,为何反而是这样的火大,甚至失去贯有的冷静,月兑口吼出不许她离开的话来?
神色阴晴不定,荆天怔怔地瞪著她,心中思绪翻覆,万分困惑,厘不清自己究竟是怎么了?
敝了!荆大盟主吃错药了不成,竟然对她这般“依依不舍”!
被瞪得浑身寒毛窜起,姬笑春头皮阵阵发麻,只觉眼前这家伙古怪至极,还是快闪为妙,当下强装镇静地绽开千娇百媚的笑容,迅速撂下话——
“你当你是谁啊?咱们还是相见不如怀念吧!”话落,转身飞快窜逃,连一刻也不敢多留。
眼见她窜逃而去,荆天脸色瞬变,心口一紧,无暇多思自己早已失去穷追不舍的理由,照著十多年来的惯例,她逃,他立即紧追而上,绝不罢手。
于是经过了多年,当初的理由也已经消失了,可这场奇怪的追逐却在追逐方的莫名坚持下,依旧持续著……
持续著……
第七章
呜……到底是要持续多久?
她受够了啦!
回忆著自己被荆大盟主穷追猛打了多少年的可歌可泣血泪史,姬笑春想来就乱心酸一把的,如今他舅舅也当了,外甥也认了,还追著她做什么啊?
没道理嘛!
愈想愈觉得他莫名其妙,姬笑春认定自己如今有“免于逃亡的权利”,是以逃窜的步伐蓦地停下,气势十足的猛然转身指著他——
“荆大盟主,你追什么?我可没欠你另外一个外甥!”两手叉腰,她理直气壮娇喝。
她一驻足,荆天自然也停下追赶的步伐,高大颀长的身形立在她五步之遥,神色复杂而古怪地瞅著眼前因恼怒而泛起淡淡嫣红的娇颜,对于她的质问,一时之间竟回答不出……
是啊!他追著她做什么呢?
血缘至亲的甥儿找著了,他是没理由再追著她要人了,可是……可是……可是他却发现光想到两人再无瓜葛,往后可能再也难见到她,他的心口便涌起阵阵难忍的揪疼与……不舍!
慢著!不舍?他竟然对她不舍了?老天!这这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他对她……
倏然之间,像似意识到什么可怕发现,荆天青天霹雳般地脸色大变,神色惊愕愣愣瞅著她,完全无法言语。
老天!不会吧?他对她……对她……
“喂!荆大盟主,你干嘛瞪著人不说话?”横眉竖眼,姬笑春嗔怒质问。
沉沉凝睇她娇嗔质问的怒颜,荆天不仅不恼火,反倒心中欢喜无限,只觉得就算这般瞧她一辈子也不厌烦,登时意识到自己竟在这十几年间,不知不觉惨遭“毒手”,当下不由得摇头苦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