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恶!当她是货物在扛吗?
受她指责恼骂,荆天并未发怒,倒是见到她呕出的净是些水酒,忍不住拧眉沉声道:“你不该喝那么多酒的。”
他这话是什么意思?是在关心她吗?
“多谢荆大盟主的关心。”喃声咕哝,不知为何,姬笑春恶寒得很,猛搓著臂膀上无端冒起的鸡皮疙瘩的同时,一双灵动的黑眼珠也滴溜溜的转,开始苦思月兑身之道。
糟!虽说如今她已解开穴道,可若真要正面打起来,她是及不上他的,想要月兑逃可不能硬来,得另想法子才行哪!
“别想动歪脑筋。”厉眸一瞟,见她神色诡异,荆天立刻冷声警告。“想离开,可以!只要说出我外甥下落,即刻就让你走。”
心思被识破,姬笑春不见惊慌,反倒若无其事的掩唇娇笑,恢复平日的慵懒妩媚样。“荆大盟主,我早说了,我什么都不知道,你是要我说什么呢?!”
“既然你要继续装蒜,那荆某也只好请你到‘荆家庄’长期作客了。”眯眼冷笑,他自认耐性十足,不介意与她长久耗下去。
“啊!”佯装害臊的发出一声惊呼,姬笑春捧著泛红艳颊万分羞涩。
“荆盟主如此纠缠不休,还强邀人家去作客,莫非是对人家……对人家……哎呀!你明说就好了,何必这样拐弯抹角呢?”话落,还风情万种的跺了下莲足,说有多娇媚就有多娇媚。
连这种话也说得出口,这女人还知不知羞?
额际青筋瞬间爆裂,荆天瞪著她,老半天后才僵著脸硬声道:“随你怎么说,总之别想月兑逃,否则就别怪我再次点你穴道。”
连开个玩笑也这般冷邦邦的,—点趣味也没有!
暗自嘀咕,再次确定他正经无趣的性情,姬笑春偷偷翻了个白眼,可嫣红唇瓣却依然往上勾起美丽弧度,眨眼媚笑道:“难得荆盟主亲口邀约作客,不去就太不给面子了,是不?”
“很好!看来招出我外甥下落与前去‘荆家庄’作客两者中,你是选择后者了。”厉眸微眯,荆天不怒反笑。“既然如此,那就走吧!”
哼!他就等看她能嘴硬坚持到什么时候?
回以灿烂一笑,姬笑春也不多说,当下便迈步前行,而荆天见状也随之尾随在后监视。
就这样,两人一前一后,各怀心思的在月色下的荒野中前行,彼此皆不发一语。
可姬笑春本就是那种静不太下来的性情,好一会儿过后,她有些受不了这种沉凝,终于率先打破沉默——
“荆大盟主,你艳福不浅嘛!”想起先前在“浮白山庄”的那一幕,她蓦地回眸一笑,脸上神情很是暧昧。
“胡说什么?”皱起眉头,荆天不懂她这天外飞来一笔是什么意思?
“还想装蒜?”哧哧直笑,姬笑春眨巴著大眼猛调侃。“荆盟主,你就别害臊了!人家冯姑娘特地出来寻你,肯定是对你有那么点意思了,你这不是艳福不浅,不然是什么?”
“你若有空编造那些子虚乌有的乱七八糟事儿,何不花点时间来谈谈我外甥的下落?”冷冷的嗓音有著显而易见的嘲讽,凌厉眼神毫不留情朝她射去。
“就说了嘛!不知道的事儿,能谈什么呢?”耸著肩,她说谎不打草稿地粲笑不已,丝毫看不出一丁点羞愧的迹象。
闻言,荆天并不意外,当下只是不悦地轻哼了一声,心中早已打定主意,她若一辈子不肯老实招出,那就最好有在“荆家庄”当一辈子“贵客”的觉悟。
见他不再回话,姬笑春迳自往前又走了几步,随即,以著一种耍赖的姿态突然蹲了下来。
“干什么?”深怕她耍诡计,荆天立即提高警觉喝问。
“我累了,想睡了,不走了!”双手托腮,她懒洋洋说道。
眉头再次皱起,荆天脸色不善。“这荒郊野外的,除非你想露宿,否则上哪儿找房舍让你休息睡觉?等进了城再说!”进了城,找到客栈投宿,她想休息多久都行。
“我不管!”抬眸斜睨,姬笑春非常坚持。“总之,我现在就不想走了。”
“那么你是想露宿了?”若她想,他也不会反对。
“我这么个娇小柔弱的姑娘家,你好意思叫我露宿荒野?还有没有天良啊?”一副备受欺凌,她夸张的捂著心口幽怨控诉。
这女人摆明是要刁难他!
青筋再次爆裂,荆天发现自己得长长的深吸三口大气,才有办法维持正常语调。“那么你意欲为何?”
“我意欲为何?”扬起柳眉,姬笑春似笑非笑的调侃。“如今你才是作主的人呢!我只是提出我的要求,至于该怎么做,就得你自己想啦!”
什么都是她有理!
有些微恼,荆天暗藏火气的瞪了她一眼。“找找看附近有没有农家可借宿吧!若无,那要歇息就等进城再说了。”
最终,他还是以另一种方式屈服了。
“如此甚好!”满意地笑开了脸,姬笑春终于甘愿站起身来继续前行。
也不知是她运气特好,还是上辈子积的福泽够深厚,两人往前又走了没多久,一栋简陋农舍赫然出现在远方。
“哎呀呀!”掩唇媚笑,姬笑春可得意了。“说农舍就有农舍,像我这般娇小孱弱的美人,连老天爷都舍不得我受苦呢!”
为何她能如此的往脸上贴金,完全不害臊?
“……”陷入长长的沉默中,荆天决定听而下闻,直接决定,“走吧!去问问那户农家愿不愿意给我们借宿一晚。”
不一会儿,两人来到了农舍前,荆天举手轻轻敲了敲那扇摇摇欲坠,好似随时会倒下的木门——
“请问有人在吗?”随著敲门声,他礼貌的喊著。
好一会儿,门内完全没有声响,正当荆天想再一次敲门喊人时,一簇烛光蓦地自屋内亮起,透过缝隙流泄而出,随即,一道混浊老嗓自门后响起——
“是谁啊?”小心翼翼的探问。
“老伯,我们深夜赶路,路经此处,想向您借宿一晚,不知可否?”姬笑春笑盈盈的抢先解释来意,酥酥软软的嗓音让人不自觉会卸下心防。
丙然,她话声方落,就听一阵开木栓的声响传出,随即摇摇欲坠的木门缓缓开启,一个瘦小的佝偻老人举著烛火朝两人打量了几眼,确定两人面目和善,不像强盗恶贼,这才松心地露出笑容来。
“进来!进来!”退开身子让两人进屋子内,佝偻老伯这才又赶紧关上木门,随即转身呵呵笑道:“这种时间突然有人前来敲门,小老儿我原本担心是夜盗上门,刚刚还紧张了一下呢!”
“老伯,不好意思,让您受惊了,也多谢您愿意让我们借住一晚。”神色和缓的道谢,对于老人家,荆天极为有礼。
“甭谢!甭谢!出门在外,总是有些不方便,能帮上一点忙,小老儿我也开心。”笑眯著眼,老伯朝两人又看了一眼,亲切询问:“不过这么晚了,还结伴赶路,你们两人是?”
“夫妻!”连看也未看某娇艳女人瞬间僵硬的古怪神色,荆天面色不改的捏造两人关系。
深更夜半,孤男寡女一起借宿,若非至亲,本就易招人起疑、横生枝节,若说两人是兄妹,相貌无一处相似,要取信人太过牵强,倒不如宣称是夫妻,一来简单不用多做解释,二来嘛……哼!夫妻必是同宿一房,她整夜都在他眼皮子底下,想逃也难。
“呵呵呵……”一双老眼笑得只剩下一条缝,老伯连连点头附和。“我就在猜是对小夫妻,果然没错!多么郎才女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