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没什么!”尴尬的摇头否认,他正想随便找个理由闪人之际,却听对座那个男人又开口了——
“怀白,今儿天气晴朗,惠风宜人,你何不邀程姑娘一块游湖散心,共赏美景?”噙着轻浅笑痕,荆天状若不经心建议,眸光朝系绑在岸边木桩上的小船瞥去。
咦?有问题!
警戒地眯起了眼,谷怀白后知后觉的想起这些天,这位盟主大人老是要他接见女客,如今又要他单独陪程芝瑶游湖散心,莫非……
心下一凛,胆战心惊的朝程芝瑶瞄去,却见她娇颜酡红,含羞带怯的瞅凝着自己,吓得他急忙收回眼神,更加确定自己被大盟主给算计了,当下不由得急中生智,抚着额装病申吟——
“糟!昨夜受了凉,如今头疼欲裂,实在无力划船游湖……”娘的!莫怪这些天荆家庄来了这么多莺莺燕燕,原来是他要被当种猪给卖了。
受凉?哪个受凉的人像他这般面色红润,精神抖擞的?
看穿他的诡计,荆天冷娣一眼,正想将计就计之时,一道娇柔的嗓音却快了一步抢先开口了——
“受凉了?这可不好!”惊呼一声,急欲表达关怀之情的程芝瑶,一时之间竟忘了男女之嫌,纤手一探,直接贴上他温润额头,随即松了一口气。“还好,没有发热。”
她这出人意表的举动一出,登时让在场两个男人产生孑然不同的反应。
“怀白,你瞧程姑娘多关心你。”轻啜口美酒,荆天笑得意味深长。
娘的!他被吃豆腐了!
满心悲愤,谷怀白无心理会他的意有所指,只能僵直着身子勉强挤笑。“多谢程姑娘的关心,不过……嗯……男女授受不亲,这个……我会害躁的……”
呜……再不把“禄山之爪”收回去,他要起鸡皮疙瘩了!
“啊!”终于意识到自己失礼的举止,程芝瑶倏地血气上涌,一张娇颜涨得通红,慌张收回手结结巴巴羞叫,“对、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只是……只是……”
只是了老半天,最终还是悄然无声,只用一双含羞带怯的水眸瞅人。
只是吃他豆腐!
比怀白心中悲怨异常的暗自帮她接了下去,可嘴上还是得给面子地强笑道:“我明白,没关系……”
正当话说到一半,蓦地,颈背寒毛无来由地倏然竖起。
吓!有杀气。
靶受到背后猛然射来的腾腾杀气,他头皮一麻,心惊胆战的回头瞧去,就见那抹熟悉的身影不知何时已来到身后,如今正散发着熊熊火焰怒瞪自己。
“红袖,你怎么来了?”下意识惊叫,反射性的双手抱头急急撇清。“我什么都没干,不是我!”
呜……虽不明白她在火些什么,但是看那铁青至极的可怕脸色,就算他曾干下什么天理不容的事儿,也要一概否认到底。
童红袖怎么也没想到一路急奔而来,映入眼帘的竟是程芝瑶纤手抚贴上他额际的亲密景象,当下不禁又惊又怒,猛烈的妒火霎时如野火燎原般自心口窜起,焚向四肢百骸,让她不由自主的全身颤抖,一时之间竟说不出话来。
咦!怎么没动静?
抱着头久等不到预料中的痛扁,谷怀白暗感纳闷,心惊惊的收回双手抬脸往她瞅去……
“小师叔,你混帐!”泣声怒吼,粉拳以着雷霆万钧之势朝“混帐”挥去。
砰——
就听一声结实的巨响,某女圭女圭脸冷不防地被自己的小师侄击倒在地。
“我讨厌你!讨厌你!讨厌你……”怒火攻心,童红袖嗔恼叫骂,不顾他哀嚎惨叫求饶声,恶狠狠地又踹了好几脚后,红着眼眶掉头就走。
呜……讨厌!小师叔最讨厌了啦!
“哇——红袖丫头,小师叔到底是做错了什么惹你发火,你总得说个清楚,让小师叔死得明白啊……”眼看她愤然奔离,被扁得满头包的谷怀白吓得飞快爬起,嘴上凄厉的喊冤,脚下也不敢稍慢地急追而去,独留下湖畔边愕然傻眼的两人。
“呃……他们真的是师侄吗?”迟疑的探问,程芝瑶满心狐疑。
从没见过哪个当师侄的能这样痛打自己的师叔,他们的关系好怪啊!
“他们自然是师侄!”神色难测地望着两人离去的方向,荆天沉声冷然说道。
闻声,程芝瑶愣愣地看着他冷硬面容,莫名感到畏惧起来……
怎么回事?
荆盟主好像在心中决定了什么重大事情般,表情好吓人哪!
第七章
她知道自己占有欲强、妒心重,也明白小师叔不懂自己的恋慕情思,但是……但是那不代表他就可以随随便便让别的姑娘给模去啊!
“呜……小师叔,你可恶!我最讨厌你了……呜呜……”一路奔回房内,童红袖伤心的趴在床榻上埋头痛哭,嘴里还不住哽咽咒骂。
“红袖?红袖?你快开门哪!”飞快紧迫而来,谷怀白一边猛拍紧闭的门扉,一边急声叫喊。“你恼些什么,倒是开门说个清楚,不然小师叔怎么会明白?红袖,乖!快开门……”
闻言,童红袖说不出自己对他有着超出师侄间的情感,无法坦承吃他与程芝瑶的醋而发恼,当下心中更觉委屈,忍不住“哇”地一声伤心哭叫,“小师叔,你混帐、不要脸,我讨厌你,你走开!走开啦!呜……”
呃……为何他会莫名其妙被冠上“混帐、不要脸”这种罪名?
搔首抓耳,百思不得其解,可听她哭得凄惨,房门外的谷怀白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忍不住又猛拍起门来。“红袖,你有什么话想骂小师叔的,也先开门再来骂啊!痹!快开门,小师叔会乖乖任你骂个够的……”
“哇——我讨厌小师叔!讨厌!讨厌!讨厌!走开啦……”将自己埋在被褥中,嗔怒的哭叫声却始终未绝。
糟!这丫头今儿个气得不轻哪!以往从未见过她哭成这样,到底他是干了什么错事?
这些天来他一直很安分,酒也没多喝啊!
揣揣不安的暗忖,谷怀白抱着脑袋苦思,却怎么也想不出她发怒嗔恼的原因,只能不断好言好语劝哄,可房内人儿的回应始终是——
“哇——走开!小师叔,你不要脸,我讨厌你,走开啦……”
“好好好!小师叔走开,小师叔去亲自下厨煮一碗甜汤给你喝好不好?”眼见劝哄不成,谷怀白灵光一闪,想到她小时候哭闹不休时,只要煮一碗甜汤哄骗,肯定马上破涕为笑,当下不暇多思地使出已久未施展的老绝招出来,急急忙忙的赶去厨房煮甜汤了。
耳听门外脚步声远去,知他已经离开,童红袖又恼又怒地趴在床褥上哭得更是伤心。“鸣……小师叔大笨蛋!人家又不是小娃儿了,还希罕什么甜汤……”
呜……讨厌!
在他心中,还一直把她当作当年的小娃儿看待,从来没有意识到她早已经是个大姑娘了。
笨蛋!笨蛋!笨蛋小师叔……
愈想愈觉难过,正当她哭得昏天暗地,不知今夕是何夕之际,蓦地“叩叩”两道短促敲门声骤然响起。
以为是谷怀白去而复返,她想也不想,蒙着棉被嗔怒哭喊,“呜……小师叔是笨蛋,最讨厌你了,走开啦……”
闻言,门外那人沉默了一下,随即敲门声又起,趁她还没开口前,淡定低沉的嗓音便响了起来——
“童姑娘,在下荆天有事与你相谈,可否开门一见?”
荆盟主?
他、他来做什么?
埋被痛哭的童红袖不禁一愣,随即飞快翻身坐起,心中虽不愿见人,可毕竟他算是长辈,不好拒绝,只能迅速地抹净颊上泪迹后,这才前去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