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叩叩叩!”
就在狐疑暗忖间,敲门声又起,他连忙开口,“请进!”
门被迅速开启,黎欣颖只是站在门口处并没有进入,嗓音有些虚弱的询问:“请问一下,你这儿有没有黑糖?”
黑糖?她要黑糖干什么?
凝着她失去往常红润的脸庞,姜晋淳轻轻的摇了摇头。
“没有?”脸色更加萎靡,她不放弃的又问:“那巧克力呢?”
再次摇头。
“可可?”抓着最后的希望。
继续摇头。
“算了!”完全绝望,她难得垮下脸摆了摆手,关门离开。
女人吃不到甜食有这么沮丧吗?
怔了怔,姜晋淳完全不能理解,只能带着满心的疑惑继续处理公事。
不一会儿,他离开书房进厕所解决生理需求,当那包不知何时突然出现在置物架上的女性卫生用品映入眼帘时,他终于明白她为何脸色差成那样了。
可明白归明白,他还是有点难以接受她把女性卫生用品这样大剌剌的放在浴厕内,毕竟卫浴设备是两人共用,她不是一个人独居啊!
瞪着那包纯女性用品,姜晋淳头疼地揉了揉额,觉得有必要找她好好的谈一谈。
“叩叩!”出了厕所,他直接来到她的房前敲门。
“请进……”虚弱的嗓音无力响起。
轻轻开了门,姜晋淳就见她神色萎靡地用棉被把自己卷成蚕蛹状躺在床上,眸光意兴阑珊的往他瞟了来,根本懒得爬起来。
“干嘛?”虚弱询问,每当MC来时,黎欣颖就觉得当女人真是太倒楣了。
瞪着她略显苍白的脸庞,姜晋淳虽然同情她此刻的不舒服,但该说的还是要说。“我想有些生活习惯,我们这是得说个清楚。”
病恹恹的凝目瞅视,黎欣颖没有应声地等着他的下文。
对上那坦然澄透的眼眸,想到等会儿要谈的话题,不知为何,姜晋淳觉得有些尴尬,清咳了几声后,这才终于导入正题——
“我想厕所置物架上的那包女性卫生用品的主人是你,能不能请你把它收起来,需要用到时再拿出来?”
闻言,黎欣颖终于卷着棉被缓缓坐起身,眼眸微眯的反问:“为什么?”
“因为卫浴是共用的,你大剌剌的把女性卫生用品放在那儿,会让我觉得很尴尬。”以着最正经严肃的表情说出理由。
他这种纯男性的心态,让如今正遭受女性原罪折磨的黎欣颖心中的火苗瞬间熊熊窜起,暗自咬牙地突然问了个毫不相关的问题——
“请问,人人都会上大号,上大号是正常的生理现象吧?”
“当然!”她怎么突然把话题转到这儿来了?
“上完大号也会用卫生纸擦吧?”
“自然。”
“所以卫生纸也是卫生用品?”
“……是。”已经隐约明白她为何要这样问了。
“既然如此,那女性MC来也是女性正常的生理现象,卫生棉和卫生纸也同样是属于卫生用品,为何卫生纸放在厕所你不尴尬,卫生棉放在厕所你就尴尬了?”
“……”完全无话可回。
“我们女性为了孕育下一代这个神圣的任务,每个月都要受苦、受难一次,为何还要被你们男人歧视?”义正辞严,愈说愈火的指责。
“我没有歧视……”
“你这就是歧视!”纤手一指,气势十足。
好!他认输。
“你尽避放,我没任何意见了。”连忙举起双手,姜晋淳决定率先投降。
这年头,只要扯上女权之类的玩意,男人就只有被逼到角落的份,他真怕继续辩下去的话,她会去召来妇女团体围堵自己。
唉……他才是这间公寓的主人,这懒散女人又没付房租,为何自己却得退让成这样?
想想还挺莫名其妙的!
不知眼前男人无奈的心思,眼见自己取得“卫生棉放置权”,黎欣颖满意的点了点头,随即又翻身倒下,卷着棉被难受地低低申吟起来。
呜……讨厌!为何女人每个月都要受这种罪?
来也麻烦,不来更麻烦!
本想转身离开了,却在见她倒在床上蜷曲着身子的瞬间,姜晋淳步伐不由得一顿,未加思索便月兑口询问:“你很难受吗?”
话才一出口,他就有些后悔了,不懂自己为何要在意她的难受与否。
闻言,黎欣颖缓缓抬眸凝娣着他,虽然有些惊讶他的关心,但还是努力在难看的脸色中挤出感谢的笑容。“很难受!”
“呃……那你早点睡吧!”不知该怎么安慰,他只能如此说道,随即礼貌点头道了声晚安,很快关门离开。
房内,黎欣颖继续倒在床上申吟蠕动;房外,姜晋淳回到书房后却没有继续处理公事,而是上网查资料。
嗯……黑糖、巧克力、可可……原来如此!难怪她刚刚想吃那些甜食。
看着网页上密密麻麻指出这些甜食可以减缓经痛的资料,姜晋淳终于恍然大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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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
“伍董事长,您觉得如何?”高级日式餐厅包厢内,日方“星野企业”的代表人——星野隼人操着一口流利的中文询问。
老眼凌厉的审视着对座的年轻男子,伍士鸿蓦地笑了。“星野先生,老实说你所开出的这些合作条件,与先前谈的有些出入,不知这是你的意思,还是星野社长的意思?”
闻言,五官好看却带着几分阴骛的星野隼人眸光微闪,礼貌表面下隐藏着倨傲。“伍董事长,父亲将这个合作案交给我负责,自然是全权授予我决定了。”言下之意,当然就是无论是谁的意思,总之他说了算。
好个傲慢小子!
伍士鸿在商场上打滚了数十年,历经的大风大浪可不知凡几,若还会被这种小辈给唬住,那他就不是商界敬重畏惧,人称伍佬的伍士鸿了。
当下,就见他气定神闲的一笑,语态轻缓却又犀利异常。“既然星野社长全权交给你负责,那么我就不客气的老实说,我也已经把合作案全权交给我的特助处理,我们两家公司能不能合作,得问问我的特助才行。”
“伍董事长,您这是什么意思?”星野隼人眉头不悦的紧拧。
“姜特助,你说这是什么意思?”老眼往一旁的得力助手瞧去。
默契极佳,从刚刚就没有出声的姜晋淳自然明白顶头上司的心思,这会儿终于噙着浅笑缓缓道:“意思自然是我们东亚无法答应星野先生开出来的条件,这个合作案恐怕得很遗憾的暂时打住了。”
眼底迅速闪过赞赏之色,伍士鸿拄着拐杖起身,并又不客气的直接撂话了。“以后关于合作案的事,直接找姜特助谈就行了,我老人家可没时间陪小毛头玩办家家酒。”话落,在姜晋淳的搀扶下迳自走人。
包厢内,被嘲讽是办家家酒的星野隼人,只能气怒不已地眼睁睁看着两人的背影离去,脸色难看到简直无法用言语形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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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日式餐厅,在门口等司机开车来接人的空档,伍士鸿视线直勾勾的看着前方川流不息的车潮,严厉老嗓蓦地响起——
“我刚刚不是在做戏,而是说真的!”关于合作案,他是真的打算放手让姜晋淳全权负责。
“嗯。”微笑轻应了一声,姜晋淳心中明白。
闻声,伍士鸿转头瞅着眼前这张噙着浅笑的年轻脸庞,瞅着、瞅着,他那令人难以亲近的严厉老脸终于奇迹似的缓缓软化,眸底隐隐闪动着几丝外人难以察觉的慈爱光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