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儿,赫连公子求亲来着,妳怎么说?”在那锐利视线下,伍阳天却是一派的气定神闲,故意笑问女儿。
呵呵,那赫连烈还真说对了,关于女儿的婚事,他还真没法作主呢!
“爹,儿女亲事向来是爹娘作主,爹怎么说,女儿就怎么做。”女敕颊微红,伍春风故作害羞地垂下螓首,表现出在家从父的温柔婉约,可只有伍阳天明白,在她低头的剎那,那瞬间狠瞪他的眼眸射出很强的火花,清清楚楚告诉他——敢应允,明年的今天,她绝对会带纸钱到他坟前去祭拜!
呜……女儿不肖啊!
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伍阳天可没胆挑战女儿的权威,当下对着赫连烈挤出一脸严肃表情。“赫连公子,在下只有春风这么一个掌上明珠,实在不舍她太早出嫁,还想把她多留在身边宠几年呢!”唉唉唉,借口虽老,依然好用哪!
“这么说来,伍盟主你是不肯缔结儿女鸳盟了?”黑眸微瞇,赫连烈浑身散发出危险之气。
“强摘的瓜不甜,强娶的娘子难和睦,赫连公子,你说是不是?”噙笑反视他酷戾神色,伍阳天大风大浪见多了,稳得很。
冷笑一声,赫连烈早就想找机会探探中原武林的实力,趁此事正好借题发挥,当下连声招呼也不打,以着迅雷不及掩耳之速猛然出掌,带起一股强大劲流袭向伍阳天。
这几乎算是偷袭的出手惊得在场众人不由得惊叫起来,然而伍阳天像是早已料到似的,就听他朗笑一声,挥袖一振,但见那股劲流硬是被导向一旁的圆柱,“轰”地一声巨响,灰尘飞屑弥漫,待一切沉静下来,那漆红圆柱竟已被拦腰折断,可见赫连烈出手绝非玩笑。
“赫连公子,凡事适可而止,别超过了!”依然面带笑意凝觑,可伍阳天精湛的眸光却在无声作出警告。
哼哼!他伍家庄可不是好欺负的,这姓赫连的小子最好别太过分了!
“不愧是中原武林盟主,确实有些本事!”赫连烈性情虽残暴,却也不是有勇无谋之徒,经过方才那一交手,心知伍阳天一身武艺修为较之自己,恐怕难分高下,如今又在人家地盘上,真要动起武来,肯定讨不了便宜,当下他立即决定先退再说,反正……哼!要娶那伍春风,手段多得很!
想法一定,他唇角勾起森笑。“伍盟主,今日缔结下成鸳盟,改日亦下迟。”话落,他傲然转身欲离去之际……
“赫连公子,请留步!”连忙叫住人,看着他回视的森冷脸色,伍阳天又笑了。“你那些『聘礼』可别忘了带走,我伍家庄不能收。”呵呵,虽然女儿老说庄内财务窘困,可这种礼若没退回,她肯定会很火哪!
他,伍阳天,什么都不怕,就是怕女儿发飙!
得意暗自心忖,有个武林盟主忍不住挺起胸膛,很骄傲自己是个惧怕女儿的老爹。
闻言,赫连烈表情阴沉难看至极,大掌一挥,没有多说一句便再次转身离开。
见状,一干随从马上训练有素地飞快捧起“聘礼”,尾随其后而去,从头至尾不曾稍乱过,其整齐规律令人赞叹。
眨眼问,那些不速之客已走得干干净净,身为主人兼寿星,伍阳天笑着忙想将被搞拧的气氛给活络起来!
“各位江湖好友,千万别在意这事,来,喝酒!大家干杯……”
砰!
就在他热络地要大家再次享受寿宴之时,方才那受劲风而拦腰折断的漆红圆柱突然不给面子地砰然倒地,扬起一阵灰尘……
柱子都倒了,还能当作没事般地喝酒庆祝吗?
众江湖人士瞪着那在地上滚了好几圈才停住的圆柱,大家脸上都很……尴尬!
“哈哈哈……没事!没事!大家喝酒!喝酒……”
某个惧怕女儿的武林盟主还在试图炒热气氛,一名绝艳大美人却趁着众人不注意的时候,悄悄溜出大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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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伍大小姐,妳急着上哪儿去?”
皎洁月色下,一道带着明显调侃笑意的嗓音在夜空中响起,让前方疾行的婀娜娇躯蓦地顿足,缓缓转身面对那个清楚她私下真面目的桃花男人。
“我没发现你也跟出来了!”瞪着那张笑嘻嘻的桃花脸,伍春风直到此刻才惊觉这合作两年的“合伙人”不简单,竟能尾随在后而不被她察觉。
事实上,江湖上人人皆只知她有着绝艳美貌,却从来不知她也习得一身绝妙武艺,能无声无息跟在她身后的人,屈指数来并不多。
仿佛看透她心思,千岁嘿嘿一笑,俏皮眨眼道:“妳忘了我是干哪行的丁?若没些本事,能挖到别人的私密吗?”开玩笑!吧他这行的,怎么不让被跟踪人发现他的存在,可是最基本的功夫,否则人家早将他揪出来了,哪还有可能让他偷听秘密。
闻言,伍春风这才释怀地轻哼了声。
“伍大小姐,想上哪儿去啊?”旧话重提,千岁其实已隐约猜到她的目的。
“去寻那个赫连烈晦气!”美眸微瞇,她咧开一抹好惊人的残笑。
那个王八蛋,哪个时候不来,偏偏选在今天来。可恶!她可是花了大笔银两筹办这场寿宴,偏偏那个赫连王八蛋挑这时候来破坏,搞得众人庆祝的心情都没有,好好的筵席也散了,就连大厅的圆柱都拦腰折断,这一切的一切,谁来赔她啊?
不从那个王八蛋身上讨回一些,她死都不瞑目!
丙然!
为自己的神准猜测而暗自佩服不已,千岁好奇询问:“妳打算怎么去寻他晦气?”
“这还用问?”以着“你是白痴啊”的眼神白他一记,伍春风嗔声叫道:“当然是去偷他个一穷二白,把那些珍珠玛瑙都给搬回来。”
“喂!妳还真想与赫连烈缔结鸳盟,打算收下那些『聘礼』不成?”忍俊不禁笑出来。
“什么收下?什么聘礼?”恼怒啐他一口,伍春风狡辩,“我是去偷,偷和收不同,聘礼和战利品也不同!”
“是是是,妳大小姐说得是!”识相地连忙称是,千岁很职业病地马上点出重点。“就算想去偷他个一穷二白,对方落脚在哪儿妳可清楚?”
闻言,伍春风美眸贼溜溜地将他从上扫到下,由左瞄到右,瞅得他心生恶寒,正感不妙之际,她故作娇羞地掩嘴笑了。
“呵呵呵……这就得靠你了!像赫连烈那样的角色,千里迢迢由塞外进入中原,你这小道消息灵通、号称『无所不知、无所不晓』的千大老板,不可能没留意吧?”她敢打赌,那个王八赫连烈一脚踏入中原的瞬间,肯定就被这朵桃花的眼线网给盯上了。
还真被她给料中,千岁只能模模鼻子干笑,精打细算嘴脸立现。“要我报消息?可以!算妳一千两,看在合伙人的份上,给妳打个八折,如何?”亲兄弟,明算帐,他可不干赔本生意。
“八折?”美眸一瞇,她霍地冲上前,一把揪起他胸前衣襟狠狠猛摇,极端凶神恶煞地狞笑。“这两年,我让你赚了多少,你好意思收我银两,啊?”抢钱也不是这样抢的,太过分了!
“咳咳咳……”险些没被她这一揪给勒得断气,千岁呛得猛咳,为了保住一条小命,只能连忙惨叫认错。“对不起,我错了!我不该这么计较,这消息我免费奉送给妳,可以吧?大小姐,快松手啊……”
“知错就好!”松手收回,伍春风满意点头,前一刻的狰狞瞬间消失无踪,笑得高贵又灿烂,真是“翻脸如翻书”这句话的最佳典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