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香!”闻香赞美,卓容走近去瞧锅内那除了葱、姜、蒜、辣椒等佐料外,还有着一颗颗咖啡色的椭圆形东西,忍不住好奇询问:“叶伯伯,你炒什么这么香?”
“三杯蜂蛹!”非常得意的报出自己的拿手好菜。
“蜂蛹?”卓容一愣,微偏着头,脸色古怪地小声询问身旁的女人。“蜂窝里的那种蜂蛹?”
强忍着笑,叶桦点头给予肯定答复。
“你们……”嗓音顿了顿,试图寻找较为婉转的用词。“平日都吃得这么有『特色』?”
看他诡异表情,叶桦终于忍不住笑出声来,还没来得及回答,一旁却有人大声嚷嚷了起来--
“年轻人,你怕了不成?这蜂蛹吃了不但养颜美容、滋阴补阳,营养价值可是很高的,若非今天我生日,养蜂的老兄弟特地捣碎蜂窝送我这一些,平日你想吃我这道拿手好菜还没机会呢!”叶父骄傲得很,振振有词又道:“怎么?人家法国都可以用蜗牛人菜,而且一堆有钱人还花大钱去吃,难道蜂蛹会比蜗牛差?”没道理嘛,是不?
被这么一反问,卓容霎时无话可回。事实上,他还真在高级餐厅吃过好几回的法国蜗牛。
“来!尝尝看,很香的!”飞快起锅,叶父将盛得满满一盘的三杯蜂蛹直凑到他眼前,同时还递上一副筷子,脸上堆满笑,可眼中却隐隐带有“不吃就给我试试看”的强迫意味。
“爸,你不要勉强人……”明白不是所有人都能接受这种“珍味”,怕卓容为难,叶桦赶紧出声圆场。
然而她话声未落,就见卓容神色丝毫未变,沉稳含笑地接过筷子,在叶父赞赏的眼神下,夹了一口闻起来很香,实际滋味尚不可知的三杯蜂蛹送进嘴里,随即--
“叶伯伯,挺香、挺好吃的呢!你的手艺真好。”咀嚼了几口,他眸光一亮,惊讶赞叹。
本以为会有奇怪味道,没想到却极为可口,真是出乎意料之外。
“那当然!我这『总铺师』的手艺可不是盖的!”叶父得意大笑,可骄傲了。
“卓容,你……若不能接受就不要吃……”怀疑地看着他,叶桦担心他是不好意思拒绝父亲,因而强迫自己吞下,就连说“好吃”也可能只是场面话。
“不会!我是真觉得不错啊!”又连续吃了好几口,卓容津津有味地咀嚼着,果真没有任何的勉强之色。
“好好好!”见状,叶父连声赞好,心中大乐,对他印象顿时又往上提升了好几个等级,高兴地拍着他肩膀笑得很开心。“年轻人,你懂得吃,叶伯伯欣赏你!下回记得再来,我炒些特别的给你尝尝。”
“那我就先说谢谢了!”微微一笑,卓容并无拒绝。
“好!现在我再做几道好菜,等会儿我们就可以一起用饭了!”高举锅铲,叶父精神大振。
“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微笑询问,莫名的,卓容极想参与他们父女俩方才一同做菜时的那种和乐气氛。
闻言,叶父也不客气,大手往旁一比,就像平日在指挥小学徒那样指使着他。“喏!把那尾鱼的鳞去一去!”
话落,还塞了一把菜刀给他好去鳞。
“呃……”本以为只会分到切菜的工作,没想到却得帮鱼去鳞,瞪着水槽里的鲜鱼,卓容愣住了,眼底满是为难地朝偷笑的红粉友人投以求救眼神。
天知道,他这一生踏进厨房的次数,用十根手指数还绰绰有余,刮鱼鳞这种“高难度”的工作还真是难倒他了。
“我们交换吧!”看出他的窘状,叶桦忍不住笑意,直接互换位置,由他切菜,她则负责刮鱼鳞。
终于松了口气,卓容低头认真切菜,不过刀法拙劣就是了。
“年轻人,看你这笨手笨脚样,肯定是没在进厨房吧?”一旁,大火快炒着青菜的叶父,这下忍不住摇头教训了。“男人就是要烧得一手好菜,才能拐到个好老婆,你这样不行喔!”
“爸,你这是什么论调?别胡说了!”好气又好笑,叶桦睨睇横眼,要他别用自己乱七八糟的论调来教训说。
“我哪胡说了?我说的都是至理名言!”
“想必叶伯伯就是靠一手好菜拐到老婆了?”被明言嫌弃,卓容不以为意,甚至还好心情地调侃回去。
“可不是!想当年,阿桦她妈可美了,不知多少男人追呢!我就是靠着一手的好手艺抓住阿桦她妈的胃,一举击败众家群雄哪……”说起当年击败众多男人,夺得美人心的年轻往事,叶父当真是骄傲得不得了,若有尾巴的话,恐怕早就翘起来了。
“爸,我怎么没听你提过这些事……”好奇追问。
“叶伯伯,你年轻时挺行的嘛……”有趣调侃。
“那当然!想当年,我啊……”当年勇不断被翻出来炫耀。
霎时,就见三人挤在一起边笑边聊边合作地忙碌着,厨房内,描述当年丰功伟业的嗓音滔滔不绝,期间还不时夹杂着两道年轻嗓音的热闹调侃,炒菜声中,笑语不绝,温馨和乐的气氛不断蔓延……
第五章
一年后
傍晚时分,宏长企业大楼被夕阳抹上一层金黄中透着橘红的色泽,除了一些被繁忙工作缠住,必须留下来加班的可怜人外,大部分的人纷纷鱼贯离开公司,准备享受愉快周末的假期。
顶楼,总裁办公室内,一对五官惊人的相似,神情却又生疏得宛如陌客的两个男人在谈论完公事后,就在年轻的那位礼貌客套地点了点头,正准备退去离开之际,中年的那位却以着平淡的嗓音突然开口了--
“过两天记得回家一趟,你妈也会从加拿大飞回来。”宏长企业开创人也是现任总裁--卓柏宏忙着翻阅公文,随代事情。
“有事吗?”眉梢一扬,卓容冷静询问。
特地吩咐独居在外的他回老家,就连长年居住在国外的母亲也要赶回来,是有,什么大事要宣布吗?
以往,除了除夕那天,母亲会特地飞回台湾,一家三口象征性地同桌共享一顿团圆饭,意思意思一下外,他们一家人几乎是整年难得共聚一起的。
“谈你的婚事!”目光依然落在公文上,卓柏宏就像在谈论琐碎杂事那般的漫不经心。
“我的婚事?我怎么不知道自己要结婚了?”看着那低头办公、与自己有着血缘关系却又生疏无比的男人,卓容淡声反问,嗓音又轻又缓,让人听不出他心底真正的思绪。
意识到轻缓声调中几乎令人难以察觉的不满,卓柏宏终于放下公事,身子往椅背一靠,十指指尖轻触,交叠于胸前,精明的眼眸打量他许久后,终于淡淡开口了。
“你进公司也有一年了,也该是结婚的时候了!”与卓容相似的端正脸庞波澜不兴,似乎毫不在意儿子的质问。
“我认为大家都还年轻,过个几年再结婚也不嫌慢,不是吗?”卓容神色未变,古井不波反问。
事实上,他很清楚自己迟早会有一桩利益结盟的商业联姻,而且也不反对这种婚姻形式,但他并不想这么快就完成。
“慢了!”摇摇头,卓柏宏深沉眼眸闪着锐利光芒。“余董事长就只有绮韵一个掌上明珠,未来,无论她嫁给谁,余氏企业就是随她进门的庞大嫁妆,这么一大块肥肉,只要家中有年纪相仿的儿子,谁不鼓励去接近她的?
“绮韵虽是你的未婚妻,可身边一直不乏追求者,你可别因大意而让这块大肥肉给别人抢走了。要知道,没有余氏企业,我们宏长虽然一样蒸蒸日上,但有了它,宏长也不无小补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