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两人眼神交会,上官彩儿又“唔唔”地叫了几声,眼看两人就要擦身而过,倏地,进宝被缚于背后的双手突然解开,以着惊人冲力一把将她扑往旁边草丛,所有的异变就在电光石火间发生了。
“你使诈!”玄衣大汉怒吼,正待冲上前去抓回进宝时,一股疾风忽地由后方自上而下袭来,待他想回身自救已是不及。
当下只觉一阵刺痛骤然自胸口蔓延开来,他缓缓低头,却见一把长剑由背后贯穿前胸,汩汩鲜血不断自剑尖滴流而下。
“耶律靖……”他低喃,心知自己上当了。
“你选的这地方不错,周遭确实无法藏人!”低沉冷嗓在他耳边轻轻响起。“可惜,你忘了山神庙上,就是最好的藏身地点!”话落,长剑抽出,任由玄衣大汉砰然倒地,带着不甘下黄泉。
看也不看死不瞑目的玄衣大汉,耶律靖收剑入鞘,一双蓝眸朝双双跌进枯黄草丛的两人瞧去,就见钱多多已经飞快上前帮上官彩儿松解束缚,拿掉她口中的破布。
“哇~~多多……”一得自由,上官彩儿二话不说,马上扑进钱多多怀里大哭。
“乖!别怕!没事了……没事了……”紧拥着怀中人儿,钱多多柔声哄慰,紧揪的心直到此刻才真正松开。
说实在,上官彩儿也没多害怕,只是见到信赖的人,心神一放松就忍不住赖在夫婿怀里哭了起来,享受一下被人疼惜的滋味。
“好了!别哭了,还有外人呢!”帮她拭干眼泪,钱多多笑着扶起她,顺道拉起跌得狗吃屎的进宝。
“还留在这儿干什么?赶快逃啊!”才爬起,还搞不清楚危机已解除的进宝,不懂他们两人还在蘑菇些什么,猛拉着两人就要窜逃。
“进、进宝,我们好像不……不用逃了……”看着前方溅血的尸体,与那气势有些吓人的魁梧男子,上官彩儿不由得结巴了起来。
罢刚他们跌进草丛里时,到底是发生什么事了?为何玄衣大汉会死在地上,然后又冒出一个气势更吓人的魁梧男人?
不用逃?急忙回头一瞧,就见玄衣大汉莫名其妙毙了,进宝不由得愣住,随即眸光一抬,对上一双有着和自己同样湛蓝色泽的深邃眼眸,而那双眸子正一瞬也不瞬地凝睇着自己,好似……好似对自己有着极为深浓的情感……
不!不可能!他和男人又不认识,就算眸子颜色一样,没道理男人就对他特别有感觉。啧!肯定是自己看走眼了!
暗自思忖,进宝只知和钱多多说好不将手绑死,在交换人质的时候,乘机扑开上官彩儿、带着她飞快逃命的计画一,可完全不知钱多多私下和另一位人士还有计画二的演出。
“谁啊?”瞧了瞧玄衣大汉身上鲜血横流的伤口,暗暗心惊,连忙问上官彩儿。
“我怎么知道?”上官彩儿同样莫名其妙,不过倒是兴奋得很,一把抓着他就喊了起来。“进宝,你快瞧,那人和你一样,有着漂亮的蓝眸呢!”
“这节骨眼,谁管他是不是和我一样有双蓝眼睛啊!最重要是,先搞清楚他是敌是友啦!”忍不住大吼,进宝快被她给惹毛了。天哪!怎么会有人这么搞不清楚状况啊?
被吼得好无辜,上官彩儿嘟着嘴转问钱多多。“多多,进宝想知道那个人到底是敌还是友啦!”
“是友!”给了很干脆的答案。
“那他是谁?”上官彩儿和进宝异口同声询问。
“这个问题嘛……”瞄了打从刚才开始,眼光就移不开进宝身上的耶律靖一眼,钱多多笑了。“我们回去再慢慢聊!”
“我爹?”上官府邸大厅内,骤然响起一道惊吼声,进宝瞪着眼前的魁梧男人,怎么也不愿相信。“开什么玩笑啊?我都过了十来年没爹的日子了,现在才突然冒出一个人说是我爹,有没有搞错?”
“呃……进宝,我觉得很有可能耶!瞧,他和你一样,都有双蓝眸呢!”上官彩儿兴致勃勃地发表自己的看法。
嘻嘻!她对有蓝眼眸的人,感觉都特别好喔!
“妳爹也有双蓝眼,难道他也是我爹了?”怒横一眼,进宝嘲讽。
“呃……”被堵得完全无话可说。
“彩儿,人家父子俩的事,妳别乱插嘴,免得受到波及。来,喝茶吧!”一旁,惬意饮茶的钱多多干脆把她叫到身边坐好,还送上一杯清香好茶。
“谁和他是父子俩了?”恼怒吼叫。
“你是我儿子!”沉声开口,耶律靖不怪他不愿认,毕竟这对他而言实在太过突然。
“才不是!才不是!”进宝气急败坏地跳起脚,怎么也不肯认亲。
“倘若不是,你怎么解释为何有人要莫名其妙地追杀你?”啜口好茶,钱多多懒得继续听某个小子的吼叫,索性点出他驳斥不了的事实。
闻言,进宝不由得一窒,老半天找下出话反驳,最后,他禁不住愤恨怒叫道:“若你是我爹,为何这十多年从没来找过娘和我,弃我们母子于不顾!”
原来这才是他不肯认人的心结啊!钱多多有趣一笑,等着看耶律靖怎么回答。
“这十多年来,我一直在找你,直到半年前,才得到关于你的消息,哪知赶过去时,你已不知所踪!当时我又惊又怒,只能靠着些微线索一路往南追寻而来,直到前些天才终于找到你。”湛蓝眼眸沉沉凝着他的愤怒脸庞,耶律靖的嗓音有丝难以言喻的沉痛。
“为什么从刚刚到现在,你从来没提起娘?”见他从没谈及娘亲,进宝愤怒异常。“我不知你和人结了什么仇,导致那些人要来杀我们,但娘却因此而死了,而你却没提起过娘一句,你这样对得起娘吗?”
“你娘没死!”蓦地,耶律靖抛出一句惊天动地的话来。
“什么?”进宝愣住,瞪着他良久良久后,怒气霎时消失无踪,忍不住炳哈大笑起来。“好!我现在真的确定你找错人、认错儿了!”
“不!我没认错。”耶律靖非常坚持。
“你认错了,我真的不是你儿子!”哈哈大笑,进宝大声道:“我娘就死在我面前,我怎么会下清楚她死了没?你肯定找错人了!去去去!快去找你真正的儿子吧!”挥挥手,像在赶苍蝇似的。
“和你生活十几年、死在你面前的女人,她不是你娘!”不受动摇,耶律靖又丢出一枚轰天雷。
“胡说!你有什么证据说不是?”这下,进宝是真的气到跳脚了。
“因为……”大掌轻抚上他的俊秀脸庞,耶律堉低声呢喃,“你继承了我的瞳眸,却有着同你娘一模一样的面容哪……”
“这、这哪能作准?天下相似的人何其多!”嘴上辩驳,可不知为何,当他碰触到自己时,进宝竟浑身一颤,似乎有着一股暖流自他指尖流向自己。
“你的心口有着淡红色的月形胎记吧?”耶律靖提出更有力的证据。
“你、你怎么知道?”心惊,手掌不由自主捂上心口。
“只要是我们耶律家的男人,都会有这样的家族印记!”扯着浅笑,他轻声道:“现在,你说你是不是我儿子呢?”
瞪着他,进宝已经惊讶得说不出话来,然而,听完这对父子的“对质”后,一旁的上官彩儿却纳闷的问着钱多多--
“多多,他会不会说得太夸张啊?什么只有耶律家的男人,心口才有月形胎记,那我爹心口上的是啥?被天狗咬了一口的月饼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