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伺候的丫鬟没辙,只好纷纷离去,可进宝却始终不动。
“进宝,你也出去啦!”见他不走,上官彩儿嗔道。
瞄了瞄她,进宝飞快摇头。“我得盯着妳把饭用完、把药喝光。”不然就一辈子赎身无望了。
“你在这儿,人家怎么和红姊姊说体己话嘛?”嗔声恼叫,可见他还是打死不退样,上官彩儿只好无奈保证,“好啦!我一定会把饭吃完,把药喝光光,成了吧?你出去啦!”
“当真?”还是怀疑。
“真的!真的!”连忙点头。
犹疑了下,最后进宝还是顺了她的意,一脸无奈地搔着头出去,不过,临走前还不忘提醒,“记得,要用饭吃药喔!”
“进宝!”嗔叫一声,上官彩儿气呼呼瞪人。可恶!她都保证过了,他还一再啰唆!
“好,我出去!”眨眨眼,少年飞快闪人。
眼见进宝俊秀脸庞一瞬间闪了出去,花倚红想到啥似的笑了起来。“那少年不就是妳花了上千两买回来的男孩吗?”啧!真可惜了!那少年若让她给买到手,庭花阁还怕不多了个吸引众大爷目光的红牌娈童?
“是啊!”连连点头,上官彩儿顶着赤红的脸蛋兴奋道:“红姊姊,进宝的眼睛很漂亮,对不?真不枉我偷了多多的千两银子去买下他。”
“难道……妳就是为了他的眼睛,才花上千两买他?”花倚红不敢置信。
“可不是!”用力点头,非常得意。“我一点也没白花那笔钱呢!”
瞅凝着她一脸的认真,花倚红无语好一阵子,突然觉得……有些同情钱多多。
唉……有这样的小姐得伺候,他心底想必挺苦的吧!可瞧他对她依然关心至极,悉心照料,真的是……
“钱总管真的待妳挺好!”她只能用这句话来总结了。
“才没有呢!”上官彩儿气呼呼反驳,眼眶有些红了。“多多他……他风流花心,才对不起我呢!”
哟!耙情还在气昨儿的事!
抿唇一笑,花倚红好心地替某总管洗刷冤屈。“彩儿妹妹,妳可别冤枉了钱总管哪!”
“人家……人家才没冤枉他呢!他明明就在庭花阁让一堆花娘对他上下其手,我都瞧见了!”嘟嘴,越说越难受。
“呵呵呵……”又是一串掩嘴娇笑声,花倚红一脸开怀样。“那是我让底下那些姊妹们联手捉弄他啦!”
“咦?”惊疑一声,上官彩儿傻眼,连声急问:“红姊姊,这是怎么一回事?妳快告诉我!快告诉我啊……”
在连声催促下,花倚红娇笑着说明整件事的经过,末了,还加上一句--
“我就是瞧他一副正经八百、让人碰不得的死样,才故意捉弄他,谁知妳却突然闯了进来,这才误会了。”
真相……大白!原来,她真的冤枉了他!
想到自己哭着闹他的景象,上官彩儿禁不住愧疚,小声喃喃抱怨。“红姊姊,都是妳啦!害我误会多多了……”呢喃声一顿,突然又觉不对。“耶?红姊姊,我昨儿好像没瞧见妳啊!”
“妳一瞧见钱总管被我那些姊妹们上下其手,马上就哭着跑出去了,哪还有心思注意我也在场?”斜睨一眼,故意糗人。
被她这么一取笑,上官彩儿又羞又赧,直叫着她欺负人。
两人闹了好一会儿后,花倚红瞅着她的红艳脸蛋,极为喜爱她纯真有趣的性子,也真心把她当妹子看待,当下不禁漾起关怀微笑。
“彩儿妹妹,妳喜欢钱总管吧?”否则就不会为了他去妓坊一事,气成这样了。
被她一语戳破心思,上官彩儿羞极,不过还是诚实地点头招认了。“我……我好喜欢多多的。”他们是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她从小就好喜欢他了。
微微一笑,花倚红鼓励。“钱总管人品挺好,妳若真喜欢,就早些下手,将他占为己有啊!”否则让别的姑娘捷足先登,那她可要伤心死了。
“人家……人家也想嘛!可是他又不碰人家……”热辣着脸,她小声嘀咕。
没料到她一个千金闺秀竟然会这样回答,花倚红愣了下,随即畅笑不已,有趣地直调侃,“我瞧钱总管是个守礼的人,妳要他碰妳嘛……还是先想办法把他拐去成亲再说。”
“我们……成亲了啊!”小小声、好委屈地说。
“耶?”差点没被自己的笑声给呛到,花倚红瞪着她委屈的小脸,良久说不出话来,许久后才回过神来,似笑非笑地问:“妳这话当真?”
呵呵!从没听说过上官家的小姐已经和总管成亲的消息,若真属实,他们……还真是会保密哪!
点点头,上官彩儿依然哀怨。
“怎么从没听人提起?”非常好奇。
“除了我们过世的爹爹外,没人知道啊!”上官彩儿老实回答。当初,他们就是在临终的两位爹爹病榻前成的亲,就连当时身为新娘子的她亦已病入膏肓,还是被多多抱着一起拜天地的。
后来,两位长辈病逝,她虽然侥幸逃过死劫,但当时病况依然不稳,多多在忙着照顾她的同时,还要处理两位爹爹的后事,几乎心力交瘁。
直到她身体好转,日渐康复,要他对外宣布两人成亲的消息,他却总是说“不急、不急”之类的话来搪塞,是以别说外人了,就连上官家的奴仆,也没人知晓他们成亲的事呢!
闻言,花倚红心知其中必有隐情,便不再多探问。不过,另外一件事,她肯定要弄个明白。
“你们成亲后,钱总管真的没碰妳?”小心翼翼询问。
“嗯。”垂下头,她委屈地红了眼。“我想……多多他肯定是不喜欢我、嫌弃我,所以才不肯碰我……”想当初,他会娶病入膏肓的她,大概也是被爹爹逼的吧?
“胡说些什么?我敢笃定,钱总管也是喜欢妳的。”娇笑着截断她的自怨自艾。花倚红在风尘中打滚多年,见过的男人不知凡几,一双眼可是超会看人的。而钱多多嘛……她随便一瞄也看得出来,这男人对上官彩儿有着很深的感情哪!
“是、是吗?”万分振奋地抬起头,随即想到她可能是在安慰自己,便又泄了气。“那为什么他不碰我?”
“他不碰妳,妳不会自个儿想办法?”娇媚眼波闪着诡谲光芒,花倚红呵呵直笑。
“啥办法?”兴奋追问。
睨觑一眼,经验丰富的花倚红露出邪恶媚笑,轻启红唇一字一句道:“下、春、药!”
第七章
深夜,男人未睡,犹在房里审查帐册,岑寂中,一串轻咳在门外响起,惊得男人脸色大变,在门外人儿尚未敲门之际,他已飞快起身开了房门。
“彩儿,妳怎么来了?”连忙将人给拉进房内,钱多多第一个动作便是往她额头模去,触手虽依然温热,却已不若白日时那般火烫,当下心中稍安,可嘴上不忘轻斥,“这么晚了,怎么还不上床歇息?妳风寒未愈,大深夜的还出来乱跑,不怕高烧又起吗?”
“人家今儿有穿裘衣了!”比了比披在身上的雪貂大裘,她乘机偎进他怀里,撒娇笑道:“再说,人家白天歇息够了,晚上睡不着,所以才来找你嘛!”
“妳若因为这样而高烧又起,看我还睬不睬妳!”微恼斥责,可健臂却一把将她抱至椅子安坐好,随即又转去炭火闷燃的小烘炉前倒参茶。
瞅凝他忙着倒茶的背影,上官彩儿下意识地揣了揣怀内的一小包药粉,脸儿莫名红艳如火。
“春、药?”惊声尖叫,羞得几乎想钻地。
“怎么?这虽是最老套,可也是最有效的法子呢!”娇笑不已,媚人眼波带着邪恶蛊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