苞在后头的邾喜儿不住地颔首赞叹,心下认为师兄的机会远远比东方清要大得多。不过……
蓦地,她愁眉苦脸地叹着气。“师兄是怎回事啊?相处一年来,还称呼人家慕姑娘,听起来多生疏!扁那句慕姑娘一出口,关系都扯远了,哪有办法谈情说爱?嗯……找个机会该好好提醒他才是……”
本咕哝哝的,邾喜儿脑袋不停飞转……听说定远认识她之前挺风流花心的,对姑娘家的一些哄宠昵称肯定不少。决定了!今晚就逼他写出来,提供给师兄当参考!
翌日花园凉亭内
“拿去!”将写满密密麻麻小字的纸张丢到丁魁面前,单定远悲愤异常。
“什么?”狐疑地拿起细瞧,待看清上头的文字后,魁梧身躯瞬间僵直,露出衣衫外的皮肤甚至还可以看到明显的鸡皮疙瘩。
单定远怎会写出这么满满一篇“可怕”的昵称给男人?他的性向没问题吧?喜儿嫁给他真的好吗?丁魁忧虑暗忖,眼神迟疑地对上他……
“请将你脑中所有不正当的想法全给抹掉!”光看表情就知他在想些什么,单定远既悲凉又气结,恼怒喝道:“那些昵称全是昨夜喜儿逼我写的,说是要给你做参考。”不写还不成,否则就不能上床抱她睡!最令人气结的是--写不满百种也不行,害他熬夜绞尽脑汁苦思,最后实在想不出来了,不得已只好连以前在妓院风流的下流词汇也出笼了。
喜儿又想搞啥把戏?看着他在对面重重落坐,丁魁不禁纳闷,忍不住又瞧了那些昵称一眼,发现从最常见的到最下流的,简直应有尽有!
露出也不知该说尴尬、还是兴味的奇怪笑容,丁魁干咳了好几声,才有办法开口。“给我做参考?我要这些作什么?”这对宝贝夫妻该不会平日在闺房内,就这么昵称对方吧?想来就不禁浑身发颤。
“她说要你从中挑个喜欢的来喊慕沁愔,别光是慕姑娘、慕姑娘地叫,实在太过生疏,对谈情说爱一点帮助也没有。”一脸的没好气。
“什么谈情说爱?叫她别胡闹!”蓦地,古铜脸庞有丝不自在,隐隐浮现一抹深红。
瞧他赧红神色,单定远突然勾起诡奇笑痕,意有所指地道:“喜儿是不是胡闹,你自己应该很清楚!”
“你们真的误会……”直觉地想否认,却又蓦然窒言。误会吗?他们真的误会了吗?难道他真的对慕沁愔没任何属于男女间的感情?不……他自己明白并不是的,只是一直不愿对自己承认罢了。
见他恍惚、怔忡的神色,单定远微微一笑,知道他已经认真审视自己的心意了。
苦笑摇头,丁魁无语叹息……自己落入怎生的一个境地啊?慕沁愔和东方清的情感纠葛都尚未搞定呢,他怎还能展现自己的情意,徒增她的困扰呢?
“顺其自然吧!”轻喃一叹,算是间接承认了。
单定远有些同情,正待要说些什么时,蓦地传来柔女敕嗓音--
“顺其自然什么?”抱着女儿缓缓走近,慕沁愔好似听见他在叹气,不由得好奇问道。
“没、没什么!”才在心底承认对她确实有着特殊情感,没想到她就马上出现,丁魁不由得脸上一热,连说话也结巴起来。
“是吗?”总觉他神色不大对劲,慕沁愔仔细瞧了一下,随即骇然地将手心贴上他额头。“丁大哥,你发烧了吗?”他脸上好烫人哪,该不会受风寒了?
“噗”地一声,单定远连忙甩开扇子,遮掩鼻子以下的部位,很尽心尽力地强忍住笑。
没心思去理会旁人诡异模样,她眼底净是焦急。“丁大哥,我让人去请大夫来帮你瞧瞧好吗?”担忧得忘了他本身就是个医者了。
“我、我没事的!罢刚晒了太久的阳光,所以身子才会这么热。”暗暗横睨那个嘴笑咧得扇子都快遮不住的男人一记,丁魁忙抓下她的小手,不着痕迹地接过她怀里的小人儿--为了不让她承受一丁点儿的重量,也为了掩饰自己的脸红耳热与窘况。
“真的没事吗?”她还是有些担心。虽然丁大哥身子骨向来健壮,一年来也没见他有啥病痛,不过这些日子他天南地北地奔波、营救她们母女,说不定累积太多劳累而发病也说不定。
“没事的,我自己就是个大夫,当然清楚自己的身体。”将微热发红的脸庞贴上格格发笑的小雪儿的粉女敕脸颊,他含糊不清地咕哝……
是啊!瞧她急得忘了丁大哥自己学医,当然清楚自己的状况,竟然刚刚还说要帮他请大夫,真是闹笑话了!
“真没事就好!那我就放心了。”轻吁口气,她不禁有些脸红--为自己的大惊小敝。
“没事、没事!瞧师兄这身子就知壮得像条牛,哪会生啥病!”笑脸自扇后探出,单定远跳出来搅局。“不过慕姑娘妳如此关心师兄,相信师兄心底一定很高兴才是!”
他究竟想说什么?怀疑地瞧单定远一眼,丁魁觉得他笑得很是不怀好意。
“丁大哥如此照顾我们母女俩,我关心丁大哥也是应该的。”她笑得温柔,绝俗脸蛋煞是美丽动人。
“呵呵……这么说是没错,不过慕姑娘也不可能永远陪在师兄身旁……”话声一顿,引来她全心注意后,单定远才不疾不徐地微笑道:“师兄这人什么都好,就是身边少了个能照顾他生活的伴侣。喜儿常在我耳边叨念,怕师兄一人独住荒山野岭间,若病了、伤了,身边没人照料该如何是好?是以趁师兄来到京城,喜儿想帮他娶个娘子,日后回东北山上也好有个伴呢!”
“娶、娶个娘子?”丁大哥要娶亲了?慕沁愔蓦地心口一紧,不知为何,竟觉一阵揪疼在心底缓缓漫开……丁大哥要娶亲了……要娶亲了……
“定远,你胡说些什么?”丁魁愣愕,万万料不到他竟然会信口胡扯。
“师兄,我可没胡说,喜儿确实是这么说呢!”不过是在许久以前开玩笑时说的就是了。
“喜儿真是胡闹!”他涨红着脸喝斥,真不知该拿那老喜欢背着他胡来的师妹,该怎么办?
笑瞅着慕沁愔霎时苍白的怔然神色,单定远猜测她对丁魁应该也有点意,心中不禁大喜,正想再多说些话来探测时,一名小丫鬟急急忙忙地奔了过来。
“侯爷,东方公子登门拜访,说是要见慕姑娘呢!”喘着气,小丫鬟眼儿瞟向慕沁愔,偷觑着这引起京城百姓一年来寻人热潮的绝色姑娘,然后忍不住暗暗点头……果真是个大美人呢!难怪令东方公子如此眷恋难忘。
“都还没过午呢!”单定远嗤笑着某人的心急。“请他过来吧!”
“是。”小丫鬟应了声,飞快地又跑走了。
一旁的慕沁愔闻言后,脸色更加灰白,脑中不断被两种回荡的声音给刺激着……丁大哥要娶亲了……清哥来了……丁大哥要娶亲了……清哥来了……
见她毫无血色的脸庞,丁魁以为她是因听见东方清即将到来而如此,是以连忙安慰给予鼓励。“你们总是要面对的!好好地说个清楚,做出能让自己快乐的决定,好吗?”
“我明白的。”点着头,她涩然一笑。
沉沉凝睇她许久,想似有着千言万语欲诉,但最终丁魁仅是对单定远道:“我们走吧!”话落,转身就要抱着小雪儿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