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震天价响的锣鼓鞭炮声伴随着欢乐喜庆的唢吶声沿街响起,为后头那装饰华美,充满喜气的红花大轿开路,吸引了不少平民百姓的围观,不少少女、妇人们难掩羡慕之情,彼此窃窃私语着。
“哎呀!我说这苏州的古家小姐可真是好运,嫁给了我们京城第一首富,这后半辈子可说是衣食无缺,享尽荣华富贵也不是问题了。”一位胖大婶甚是嫉妒地说着,暗叹自己年轻时怎没这般好运到。
“可不是!”年轻少女们闪着如梦似幻的眼神。“别说东方家的家大业大了,光是东方少爷的人品,试问京城哪个姑娘不被迷倒的?”
“可是传闻中的东方少爷不是严厉冷酷,不近人情吗?这古家小姐嫁过去难道真会好过?”街口卖豆腐脑的老张也加入三姑六婆的讨论。
“这你就不懂啦!”胖大婶斜睨他冷笑。“嫁进了东方家,这后半辈子都不愁吃穿了,谁还管那东方家少爷冷不冷酷。”
“是这样吗?”老张傻笑搔搔头。“可东方少爷身旁不是一直有个慕姑娘吗?前些日子我还瞧见东方少爷关怀备至的陪着慕姑娘上街呢!”
闻言,众人沉默互视,好一会儿,胖大婶这才尖锐而刺耳道:“这又有啥办法,东方府家大业大,娶的当然是对自家生意有帮助的苏州首富千金,难不成会娶那毫无身家背景、无父无母的慕姑娘?我瞧过个一年半载,东方少爷再将慕姑娘纳做小妾,如此一来,慕姑娘也该偷笑了。”
“说的也是!”少女们掩嘴偷笑。“虽然当小妾是不光彩了些,可是进了大富人家当小妾,可好命过寻常百姓的生活,就算是小妾,我瞧也有许多女人争着让东方少爷挑呢!”
“妳们这群不害臊的姑娘,人家东方少爷看得上眼的也只有像慕姑娘那天仙般的人儿,妳们就别痴心妄想了。”胖大婶掀唇冷笑,什么样的人就该有什么样的命,半点也不由人。
“哎呀!大婶,您这般说也太……”少女们叽叽喳喳的抗议被淹没在震天的锣鼓声中。
就在你一言、我一句的嘈杂声中,大红花轿经过了众人眼前,一步一步地迈向城东的东方府,迎向那深宅大院而去……
第一章
“师兄,我真不知该如何感激你……”邾喜儿抱着襁褓中因大病初愈而稍嫌瘦弱的幼儿,美眸含泪道。
“傻瓜!说什么蠢话!”丁魁刚毅的脸庞绽现微笑。“妳的孩儿就如同我的孩儿,救他是应当的,再说这也只不过是举手之劳,又不是什么大事。”
邾喜儿心中却明白绝不是他口中所说的那般简单。爱儿自她胎中带疾出世,不知折腾了他们夫妻多久,遍请天下名医却依然不见起色,最后还是找上承袭师父一身精湛医术、无人能比却隐居良久的大师兄。大师兄花了一整个月的时间,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稳住爱儿一条小命。
“总算一切都过去了,孩子亦已无碍……”恍若知晓爱妻心思,斯文、俊美的单定远拥着她喃喃安慰,心中万分庆幸爱子无恙。
还好喜儿透露有个师兄一身医术超凡,只是不知躲到哪座深山里隐居。他一得知此事,立即派遣手底下庞大的情报探子,到天下各地去打听,终于在长白山里将人给找着,请到京城为爱儿治病。
“嗯。”偎进丈夫怀中,邾喜儿抱着如今无病无痛,正香甜沉睡的幼儿,心满意足地笑了。
瞧着眼前这对交颈鸳鸯,丁魁为师妹觅得良婿而欣慰微笑。“离开山上这么久,我也该回去了。”他向来不习惯山下的生活,才离开那栋自己亲手搭建的小木屋不到两个月时间,便想念得紧。
“师兄,你不多住些时候吗?”邾喜儿挽留道。虽知师兄偏爱山林间闲云野鹤的生活,可是听他这么快便要离去,心中难免不舍。
自从师父去世后,他便四处云游,一年半载没个消息,这回若不是发动大批人脉寻找,恐怕师兄妹两人要见面不知是几年后的事了。
“不了!”丁魁爱怜微笑。“我是个粗野莽夫,还是林野间的生活适合我。”
知他性子,她轻轻一叹,只要求一件事。“这回走了可别又三、四年不联络,有空就捎个讯息来,好让我知道你在哪儿、过得好不好,好吗?”
“行了!我还挺满意现下的居所,大抵是不会离开的了。往后若有事,派个人到山上找我就成了。”微微一笑,给她保证。
得到承诺,邾喜儿娇美脸蛋绽放光彩笑容,知道师兄妹两人不会再失了联系。
搂着爱妻,单定远想起什么似的忽地剑眉一皱。在打探丁魁下落时,曾得到不少江湖消息,好象另有一批人马也在秘密探听他的踪迹,看来得先警告他一下,好让他有个心理准备。
“对了!师兄,你可认识江南李家庄的人?”因为爱妻的关系,他也跟着喊师兄。
丁魁先是一愣,跟着眉头攒得甚紧。“怎么了?”
看来是识得的!单定远暗忖,表情严肃。“我得到消息,李家庄也派出大批探子四处寻你,不知是何意图。师兄,你自己小心点,真有麻烦,尽避来京城找我们。”这李家庄在江湖上风评不怎么好,尤其护短的家风更是为人所诟病,如今他们找上丁魁,大概不会有什么好事。以喜儿的脾气,肯定不会坐视师兄有危难而不管,所以自己暗地里可得帮他注意点。再说就算他不是喜儿的师兄,光是救了爱儿的恩情,为他赴汤蹈火也在所不辞。
“怎么?李家庄的人找师兄作啥?”邾喜儿不解。她这个师兄虽然从师父那儿习得一身精湛医术与上乘武功,但性子向来沉稳平和,就算人家故意找碴,他也只会默默承受,不会主动还手,这种人不可能与人结怨啊!
“没什么,妳别担心!”淡淡一笑,丁魁不甚在意地敷衍带过。
“师兄,你这人就是这样,人家明里暗里都在探你了,怎地你还一副没事人样……”她关心地数落道。
单定远以男人对男人的方式拍他肩头,简简单单一句话──“李家庄后台虽有知府大人撑腰,不过我安靖侯还不看在眼底。”
丁魁闻言淡然一笑,不认为自己与李家庄的恩怨真会发展到需要动用到官府的关系。
“师兄,若真有事,你可别不好意思来找我们,尤其是官府方面的事,定远还挺有办法的。”不是她夸口,身为侯爷的丈夫是皇上身边的重臣,权势还满大的。
“知道了!”宠溺地揉揉她头顶,丁魁欣慰笑道。他与喜儿都是孤儿,自小被师父捡回去收养,两人年龄相差有十岁之多,所以她可说是他一手带大的,两人感情好得很。喜儿更是对他产生出一种如兄亦父般的情感,如今得知有人可能要为难他,她自然维护之心立起。
“咳──”见两人如此亲昵,单定远心下颇不是滋味,虽然明知两人仅是单纯的师兄妹之情,还是作势地咳了下。
闻声,丁魁笑了笑,沉稳地收回手;倒是邾喜儿好笑不已地斜睨眼前这个爱吃醋的相公。
笔作无辜回视她,单定远将她给搂得更紧了。
瞧着这对宝贝夫妻的眉来眼去,丁魁再次拜别。“好了,我真的该走了!”
“我们夫妻俩送你!”
三人边说边往外移动,没多久便来到朱红大门边,门外马夫已将丁魁一路从长白山骑乘而来,毛色黑光油亮的高大骏马给牵来,正等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