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她突地震惊得睁大水眸,小手已从蒙着眼改成捂着艳红小嘴,傻傻望着眼前这张又突然放大的斯文脸庞,脑袋一片空白。
他他他……他为……为什么……怎么可以……
直到耳边传来惊呼,舒仲才愕然发现自己竟然真的顺从了心底的念头,轻薄了人家。可是在瞧见她一脸震愕又茫然的可爱表情后,他忍俊不禁地轻笑起来,索性横了心,将邪恶的采花婬贼当个彻底。
主意一定,轻巧扯开阻碍进攻的小手,头一低,温柔而绵密地细细啄吻可口樱唇,动作之轻柔像是怕碰坏了她。
“你、你、你……”最初的惊吓过后,拾回混乱思绪,身体上的一切知觉霎时间全部回笼,宫素心这才迟钝地发现自己不知已被占去多少便宜。
奋力将人推开,一骨碌翻身跃起、连退好几大步,瞪得如铜铃大的眼睛在溜见坐在地上笑得一脸莫测高深的男人时,又是一阵脸红耳赤外加尖叫、捂眼、转身背对,整个动作一气呵成,无半分拖泥带水。
呵呵……从不知这妮子动作能这么迅速!舒仲简直想赞叹了,不过此时他若有任何不正经言词,大概会被这丫头从此视为拒绝往来户吧?
耸耸肩,勉强站起身来,瞧见撞翻在地已成一片狼藉的早膳,他回复原有的冷静斯文,像是没事发生般。
“素心妮子,可否再去帮我端些吃食来?大清早被闹到现在,一粒米都还没进,肚皮还真有些禁不住……”
“我、我……我马上去!”逃难似的,她蒙着眼就往楼梯冲,“砰砰砰”的下楼声在在显示了内心的慌乱无措,当然就不会有其他心神去注意到,舒仲对她的称呼从以前客气、有礼的“素心姑娘”,一跃成为语带亲密的“素心妮子”了。
目送她离去,舒仲再次惊异不已。怎么她还有成盲剑客的资质?瞧瞧,蒙着眼还能奔走无障碍,真是太厉害了!
摇摇头,他兴味地笑了。以她这般羞涩的性情,等会儿她会以何种神情、心情面对他呢?哈哈……真是令人期待啊!
她、她到底在逃什么?逾礼的是他,占人便宜的也是他,她没当场厉声指责他的不是就已够胆小了,怎么搞到后来还懦弱地转身就跑,好像做错事的人是自己?
愣愣呆坐在厨房内,无意识地将满桌子的清粥小菜挟入一盘盘小碟子中,满箩筐的疑问在脑袋瓜里飞舞、转圈圈,想破头就是找不出个答案来。
舒掌柜是烧糊涂了吗?怎么会对她……想到这儿,宫素心脸儿又是一红,纤手忍不住哀上粉女敕红唇,当时的温热刺麻感似乎还停留着未曾消散……
原来男人的亲近就是这么回事啊!以前曾不小心听闻过身边小丫头们彼此交换秘密般的低语嘻笑,那时她们脸上的表情满是羞赧。当时的她并不懂男女之间会有何教人笑得像傻瓜的情愫滋味可言,毕竟她一向被保护得太好了,任何陌生男子皆无法靠近她的身边,当然就不会有逾越了男女之礼的举动发生,可如今……
蓦地,她将脸蛋儿埋进掌心里,只觉得粉颊火辣辣,暗暗责怪自己不知羞,只因为她——竟然不讨厌那种温暖、绵密的刺麻感,尤其舒掌柜好似将她当稀世珍宝般细致柔软的密密啄吻,让她有种被人万般珍惜着的感动……
“嘘……嘘……素心……素心丫头……”憋着嗓子像贼般的低呼由窗棂外断断续续地传入厨房里,惊醒了里头呆坐出神的人儿。
“啊……”她吓得跳了起来,还以为自个儿羞人的心思被人看透,秀致脸蛋红得不像话。
“……这儿……这儿……”窗外三颗人头像串丸子般层层相叠,频频招手吸引厨房里四处寻找声音来源的姑娘。
“是你们!”莲步轻移至窗口边,不解他们唤她有何事?
瞧她略显晕红的温缓神色,三名痞子心虚地互瞄一眼。方才他们只顾着捉弄舒老大,连带将她给拖下水,这会儿才总算想到那种恶劣玩笑对姑娘家而言是太过火了。还以为她会气哭了呢!没料到看起来还挺心平气和。
呵呵……管他的!既然她不介意,那最好不过了!三人装傻干笑,不约而同地问出最关心的问题。
“嘿嘿……素心丫头,舒老大后来有没有说些啥么?”会从逃亡的途中再折回来,就是想弄清楚舒仲事后有无吐出要如何“回报”三人,这样好歹能有个心埋准备。
“没、没有!”提起舒仲,宫素心不免慌乱而不自在起来,说起话也显得结巴。
“真没有?”管菜刀质疑追问,依他对舒老大的了解,绝不可能会这么简单放过三人。
“真、真没有……他……他只说肚子饿了,要、要我送早膳去给他……我、我得送吃的过去了……再……再见!”怕被三人追问出羞人的蛛丝马迹来,她端起食盘匆匆忙忙逃了,动作快得像有鬼在追赶。
“怪了!”模模两撇翘胡,玄青若有所感。“我说两位难友,你们不觉得素心丫头的反应挺怪的,小脸儿还红得不像话,会不会是舒老大兽性大发,把人家给怎么了?”
“牛鼻子说的是!”了凡也察觉不对劲,但言词间还是不忘调侃道:“不过这么短时间就把人家‘怎么了’完毕,那舒老大的能力也未免太差了,哈哈……”
“呿!”管菜刀、玄青白眼相送,尤其玄青忍不住叨念。“果然是个假和尚,满脑子废料!”
了凡闻言不满,两人又是一阵唇枪舌战,只有管菜刀稍具忧患意识,心中有些发毛道:“咱们干下这等事,舒老大却默不作声,你们不觉得教人浑身发寒吗?”通常越是狂暴的风雨前越是宁静啊!依舒老大的个性……
想到这里,管菜刀从脚底麻到头皮,而斗嘴的两人思及过往舒仲的手段,也吓得唇色惨白,再没心思笑闹。
三人惨兮兮苦笑,喃喃自语:“这些天咱们还是安分点好……”
避开了三人的追问,却逃到更教人难以面对的问题人物跟前,这算什么?踌躇在舒仲房门前犹豫着该不该进去的宫素心忍不住想叹气,到现在她还不知该用何种态度来与舒掌柜相处。
装作若无其事,像以往那般客气、保持距离?这太假了!那么丢下吃食,转身逃跑呢?不行、不行!这不是解决问题的方法,逃得了这一次,那下一次呢?只要她还待在这儿,两人总免不了要见面的。
摇摇头,她思来想去总拿不定主意,也鼓不起勇气敲门进房,竟在房门前来来回回地踱起步来。
正当她在房外苦恼时,房内的舒仲却忍不住无声地笑了起来……
这妮子到底还要游荡多久?再任由她这样下去,他毫不怀疑她绝对有本事磨蹭到地老天荒。呵呵,还是趁早打破僵局吧!免得地板让她给磨出一条沟了。
清了清喉咙,舒仲不疾不徐地唤道:“是素心妮子吗?进来吧!”
初闻那因病还略带沙哑的低沉嗓音,宫素心震了下,在还没作好心理准备的状态下,硬着头皮推门进房去了。
“舒、舒掌柜,我帮你送吃的来了。”低垂着螓首,怎么也不敢抬眼看人。
“端过来。”
她没应声,只是默默地来到床沿边,水眸紧盯着自个儿脚尖,无论如何也不敢乱瞟,就连呼吸也是凝着的。